679章战火中的亲情

距离丹东西侧大约5公里的一座小镇,是兵团野战医院所在地。小镇的东部入口,不时的有卡车进入。从前线下来的伤员,不断的送到野战医院。小镇西部的出口,卡车同样进进出出。伤员太多了,轻伤者经过简单处理,立马送走了。

伤势较重者,做完手术观察几天,然后也被送走。目前兵团总医院临时在丹东、临江、楚山开辟了三处野战医院,保证伤员在第一时间得到治疗。野战医院的护理人员,清一色年轻的姑娘。兵团扩充后野战医院也扩编,她们都是从全国各地的医护学校招聘而来的。

这些年轻姑娘哪里见过这种血腥的场面,不少年轻的护士眼睛红肿,她们为士兵们的牺牲精神感动,同时对出现如此众多的伤残者悲伤。每天这些年轻的护士都是以泪洗面,残酷的战争让她们快速成熟起来,忘我的投入工作,精心的照料伤员成为她们最大的动力。

一辆落满尘土、轮胎上沾满泥浆的军用吉普车停在院子里。车停稳后,一名年轻的警卫员首先跳下车。然后翻身帮助韩雪从后排座位下车。军用吉普车只有前门没有后门,因此下车有些别扭。韩雪下车摘下帽子,用手捋捋头发,观察了一下吵杂繁忙的场面,便开始询问属下的情况。韩雪是从临江和楚山野战医院视察回来。

连日来奔波,韩雪一张红润、漂亮的面孔明显变得憔悴。听完属下禀报,韩雪一行开始视察病房。来到伤员重症区,韩雪仔细的查看每一位重伤员的伤情,并且安慰伤员早日康复从返战场、继续杀敌。对伤员给予关爱,韩雪不仅以身作则,对所有医护人员也是这般要求。

来到一间病房,一名年轻的护士在外面哭泣,大家以为这名护士肯定受了委屈,伤员负伤脾气很坏,这种现象屡见不鲜。见这名护士哭的很伤心,韩雪问:“受点委屈就哭鼻子,与我们浴血冲杀的将士相比,你不觉得羞愧吗?”听见说活,护士停止哽咽。发现院长等来到面前,忙擦干眼泪举手敬礼。

“发生了什么事情?”韩雪温和询问。“报告院长,病房里是一位连长,他昏迷了5天5夜,今天终于醒过来了。我是高兴的才哭泣!”旁边一位医生说:“这位连长送来后血肉模糊,身上伤口多达三十多出,进行了两次大手术。我们以为他活不过来了,可是他奇迹般的活过来,目前已经脱离危险。”

韩雪走进房,发现伤员头上缠满了绷带,只是鼻子眼睛嘴露在外面。韩雪上前安慰,并告知伤员已经脱离危险,安心养伤。韩雪发现这位伤员明显有些激动,眼睛里沁满了泪水,嘴唇蠕动,试图想说什么。伤员激动属于正常现象,韩雪没有在意。

临走前她瞥了床头伤员的名字,这一看不由得一震。仔细查看果然是韩松林三个字,再一看伤员仍然处于激动之中。韩雪情绪反常立马上前问:“你叫韩松林?”伤员眼泪流了出来点点头。“你是我哥哥!”伤员有点点头昏了过去。

手忙脚乱一阵忙乎,主治医生检查完说,伤员是过于激动昏过去了,现在不能刺激伤员。周围的人云里雾里,没有人听说韩雪有一位哥哥在部队里。此时韩雪研眼睛有些湿润,他确信眼前的病人就是哥哥。他万万没有想到亲人相见,居然是在这种场面。

韩雪控制住自己激动的情绪,视察完其他病区,又回到哥哥的房间。此时韩松林早已经醒过来,他的胸前放了一张纸,上面的字体歪歪扭扭写着:我是你哥哥韩松林,我没有给你丢脸!

韩雪激动的扑上前说:“哥哥,你早就知道我,为什么不相认!”此时她猜到了哥哥的想法,眼泪忍不住淌了下来。很快韩雪意识到病人不能再激动,立马擦干眼泪,脸上露出微笑。韩雪握住哥哥的手,轻轻的诉说起来······。

兵团司令部内,一名作战参谋正在汇报作战情况:“报告司令官,新义州城区战斗于临晨5时结束,日军防守部队撤离。目前独2师跟踪追击,兵锋到达日军第2道防线盐城。”鲁二虎说:“命令部队暂时停止进攻!”

这时候副参谋长解方一身征尘走进来,由于楚山、中江进攻不利,参谋长解方亲自坐镇。目前参谋长胡东杰主管后勤,鲁二虎和解方指挥作战。“参谋长幸苦了,十几天不见,你明显消瘦了。”解方苦笑了一下,喝了几口茶水说:“瞧你!也好不哪去!”

“楚山、中江突破了,新义州也被拿下,我们的作战目的达到了,你我反而没有轻松的感觉!”“是呀!我已经命令独2军、独3军停止进攻,他们伤亡很大需要补充兵员!”“我向总部汇报了,补充兵员很快就会到达前线。”

解方接说:“新义州方向我们不能松懈,应该继续向日军保持强大攻势!”“我也有此想法,独1军伤亡太大,我准备把独4军拉上去冲击日军第2道防线。”鲁二虎附和说。“龟城、盐州、泰州、定州,形成菱形防线,更是一块难啃的骨头哇!这一带进入山区,地形地貌对于日军更加有力,我们进攻的难度更加困难!”解方脸上流露出无奈的表情。

解方清楚,新义州周边地势比较平坦,即便这样拿下新义州也十分艰难。他坐镇楚山、中江,对于进攻有了切身体会,向连绵起伏的山脉发动进攻,面对日军大纵深防御工事,困难程度增加了数个等级。日军是居高临下,不仅修建了永久式工事,而且炮火都隐蔽在掩体里,重火力打击效果不佳,解方已经没有信心。

鲁二虎看见解方有些郁闷说:“总部要求一个月拿下新义州,我们推迟了5天时间,总部没有指责我们。有关下一步进攻计划,总部让我们自行拟定,没有规定时间表!想必总部考虑到了我们进攻的难度,给我们宽松的时间!”

解方闻听有些吃惊说:“没有规定时间表,这非常不正常。如果战局拖入冬季,日军防守会更加稳固,而我军的士气会受到影响,官兵们会失去信心,这是兵家大忌。关键是会打成焦着状态,我们入朝作战的整体计划会落空,难到统帅部能接受这种局面?”

鲁二虎说:“我也不清楚,叶挺兵团在东部的盖马高原进攻同样受挫,总部也没有指责他们。总部传来消息,美英联军艰难的拿下了加里曼丹岛,并且付出了惨重的代价。目前美英联军无力发动连续攻势,年底前美英联军没有制定任何进攻计划。”

解方不屑说:“美国人作战还能说得过去,英国人对日作战,心理上就打怵。100万面对60万,武器装备、后勤补给远远强于日军,能拿下加里曼丹岛,面子上总算有所交代。如果让美英联军入朝作战,我可以肯定说,他们一天都打不下去。不过我现在无法猜测总部的意图,太不正常了!”

这时电话铃声响起,一名作战参谋电话说:“司令官!夫人的电话!”“乱弹琴!电话居然打到司令部来了,不接!”鲁二虎有些生气。那名作战参谋有些难办,解方笑说:“夫人来电话,肯定有急事,你没有必要矫情!”

鲁二虎拿起电话:“······,什么?确定?······,好我马上过去!”“立即给我查一下独1军、独3师第7旅上尉连长韩松林的情况!”“什么情况?”解方迷惑问。二虎笑说:“夫人来电话,说找到他十几年没有音信的哥哥。他哥哥曾是伪满洲国军队里一名营长,现在是独3师一名连长。目前身负重伤,在野战医院里。”

“哈哈!大舅哥就在你的部队里,潜伏的很深呀!你这个主官当得有问题。夫人现在肯定很悲伤,你马上去医院安慰一下。”这功夫一名作战参谋查清楚了韩松林的情况,立即作做了汇报。鲁二虎便马不停蹄赶往医院。

病床前,鲁二虎望着依然不能说话的韩松林说:“过去的已经成为历史,不要耿耿于怀。现在你是英雄,不要胡思乱想,要好好养伤。来日方长,让我们一起迎接最后的胜利。”韩雪忍不住哽咽起来,韩松林闻听也激动不已。

几天以后,韩松林的伤情稳定后,要转向后方医院继续接受治疗。临别前韩雪拉着哥哥的手动情说:“哥哥你是好样的,我为你感到骄傲。我和嫂子联系上了,她们在奉天城迎接你。司令官很忙不能来送你,他让我转告你,安心养伤,等战争结束后我们一起去看你!”

韩松林拉着妹妹的手,有些依依不舍。他仍然无法讲话,眼里再次沁满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