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感染了病毒的人们送到了荒星以后,荒星需要建设基础的生活设施,同时也要派士兵过去看守。
祁宴的手指在几个人员中闪过,最后定了一个人,发了任命。
荒星重建其实难度不大,丧尸在上面,人住在太空基站每天巡查一下是否有异动,禁止附近其他船只靠近就可以了。
做完了这件事,塔洛特星球的异兽问题就已经解决完了。
军队都在准备休整,三天后他们就会回到首都星。
异兽潮每年都会有,每年的位置也都不同。对此来说,塔洛特星球算是最贫穷而微不足道的一个星球。
但是,当听说了这件事以后,祁宴主动过来了。
面前的一片房屋黑漆漆的,连带着阴天下雨,空气中都透露着潮湿压抑的味道。
院子周围树立着几米高的围墙,近看就像铁桶,包裹着里面的肮脏。
门前的牌子上写着“塔洛特监狱”几个大字,在生锈的牌子上看起来歪歪扭扭的。
平平无奇的星球,平平无奇的监狱,他曾经在里面画地为牢,度过了人生中最绝望黑暗的七年。
父母在他面前去世,他被污蔑叛国,最后的亲信朋友都为了保护他而机甲自爆,全世界就剩他一个人……
在他若有所思的时候,终端滴滴响了两声。
祁宴低头,打开手上的终端,是谢平的消息。
谢平:“元帅,发现了祁修明的踪迹,在异兽潮来之后的第二天,他曾经来过塔洛特星球。”
祁宴的手指微微发紧,半天才不那么僵硬,回复道:“还查到什么了吗?”
谢平:“生物研究院说是有了新发现,丧尸病毒似乎和祁修明也有关系,让您过去看一下。”
祁宴:“知道了,半个小时后到。”
今天他是一个人出来的,没有驾驶机甲,开的就是最普通的军绿色车子,慢吞吞的速度就像他渐渐平复的心情。
路过一家甜品店的时候,他闻到了熟悉的甜香。
向外一撇,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姜黄色的针织裙,柔顺的长发披肩,她正笑着和店员说着什么。
祁宴短暂的停留了一下,觉得鼻尖都是那股馨香,就像柔软的丝蔓,慢慢的缠绕心头,让人无端烦躁的想要将这种感觉抓住,蹂进心里细细品尝。
他的指节握紧了方向盘,深深地呼吸了一口空气,然后加速离开了这条街道。
“主人,我方才好像看到了男主人。”圆圆突然说话。
时姜接过刚买的糖果和蛋糕,疑惑的回头问:“在哪里见的?”
这俩蛋糕店的味道最像她在蓝星吃到的,而且这家店是一个小姐姐开的,而不是机器人营业,味道不是那么完美,但是时姜却分外喜欢。自从上次外出写生吃了一次以后,她偶尔出来散步都会顺路买点回去。
圆圆:“就刚刚,停在了路边的车上。”
时姜看过去,路上三两行人,也有车辆,但是并没有见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她摸了摸圆圆的脑袋:“兴许是你看错了,昨天他还跟我说军队事务繁忙,今晚或许能回来呢。我们先回家吧。”
回去后,时姜连忙拿出了祁七给她准备的高数公式,开始了最后的挣扎。
挣扎到天黑。
时姜猛的抬头,发现自己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昏昏欲睡的趴在了沙发上睡着了。
公式表被她一屁。股压在沙发上,纸页皱巴巴的,就像树干的表皮。
“圆圆,几点了……”
“饭点了,饿了吗?”
时姜抓抓头发,刚睡醒的声音绵软无力,喃喃细语就像撒娇的小奶猫:“唔,有点饿了……”
说完,她瞪大眼睛,吃惊的问:“祁七,你什么时候回来了,那个,我是背书累的,昨晚我背到半夜的……”
说着说着,她自己都没了底气。
明明是她求人教她,但是她却偷懒了。
“我向来不怎么会高数的。”
时姜皱巴着脸说出了实话。
“饿了就下来吃饭吧。”那人却没有和她计较,直直的走向厨房,腰间还围着她做饭时常用的兔子围裙。
不用检查数学公式,时姜开心的从沙发上跳起来,答应道:“好。”
今天的晚饭不是圆圆做的,四菜一汤,看起来丰盛非常,时姜馋的眼泪不争气的从嘴角流下来,吃完以后抱着肚子在沙发上打滚。
“祁七,你的手艺太好了,让我以后怎么离得开你嘛。”
男人的眼神闪烁,声音低沉,慢慢的说:“那就永远不要离开我。”
时姜没有听出危险,她抱着抱枕在沙发上眯眼睛:“我今天去了那个酒吧,可是那里改成了一个餐厅。”
她看着男人从餐厅出来的逆光身影。
高大俊秀。
怎么看怎么好看。
时姜笑着说:“我本来是想去解开终端上对你的控制按钮的。毕竟你现在是一名军人了,被别人知道总是不好的。”
“没什么不好的。”
男人走近,灯光从上面流转,他的影子清晰的盖住了她整个身子。
那个控制按钮根本没安装在他的身上,原来的七号盲盒在当天晚上就死了,酒吧的负责人也是。
不过他没有说这些,反而靠近,前臂扶在了沙发上,覆盖住了身下娇小的女人。
男上女下。
这么秃然,让人有点吃不消。
时姜的声音戛然而止,看着男人靠近的胸膛,眨了眨眼睛,小声的说道:“我想吃糖……”
男人“嗯?”了一声。
时姜补充道:“在你身后的桌子上。”
她趁着他顿住的时间,从他的手臂上钻了出来,抱着今天买的糖,哗啦一下倒在了沙发上。
祁宴把沙发上皱皱巴巴的公式,然后把她轻松的从糖果堆里揪了出来。
“吃完饭,该检查功课了。”男人一本正经的和她在沙发上面对面。
时姜:“……”
太难了。
他提问了10个,她只答出来三个。
时姜默默地往后退了退,就像躲避老鹰的小鸡崽。
但是很显然,老鹰很快就发现了她的企图。
她被他夹在**,柔弱、无助、还想逃跑……
“不喜欢高数,为什么要学习。”
时姜只觉得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自己的耳朵边,她不适应的晃了晃脑袋,嘟囔道:“我想去上学。”
男人疑惑:“上学?”
“我以前被退学了,现在想上学就需要考高数。”时姜沮丧的说:“可是…高数太难了。”
兴许是她送头耷拉脑的样子逗笑了男人,他松开了她,将公式拿了出来:“难是因为你不会,越是不会,越是抗拒。”
“……”
道理谁都懂,刚开始大学课堂推出高数的时候,大家也是有好好学的。毕竟这玩意是有用的,多学点东西总是没坏处。
但是她们是美术生,高数老师根本也就是过来混日子的,一节课只讲十来分钟,剩下的时间都让自学。还美其名曰:大学就要培养自主学习能力。
简直放屁!
这样说下来,要他这个高数老师何用。
最后的结果就是,上课的时候老师学生一起划水,考试前划得重点都是原题。
表面上看起来一片祥和,其实只是让她们什么也没学会,而且更加抗拒高数。
“走吧,哪有在沙发上学习的。”
祁七看着女人在沙发上把自己窝成一个团,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弯腰把人抱在怀里,一口气到二楼,将她放在了窗前的桌子上。
女人坐在桌子上,他抱着她毛茸茸的脑袋,在她的眉心虔诚的亲吻一口,勾起嘴唇低声道:“起来吧,我的睡美人。”
温热的气息在脸颊上吞吐,一寸一寸的转移到了颈间,还恶意吹了一口气。
痒痒的。
时姜没忍住,颤抖着笑着推开男人,“我醒了,我醒了,你离我远点,不许再吹我痒痒。”
她抬头,看到男人正似笑非笑的看她,狭长的眼睛眯起来就像一只偷腥的狐狸。
“不就是公式嘛,我背。”
时姜从桌子上跳下去,从男人手里夺过公式,老老实实的坐在桌子前,一副好好学习的乖宝宝模样。
身后一团黑影笼罩下来,他抽走了她手中的公式,又从桌子旁抽出来一张纸,拿出来一根笔,在白纸上列出来了几道题。
这几道题都似曾相识的样子,时姜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她听到他说:“今天就解决这十道题吧。”
不得不说,他的字好看极了,就像从书法字帖上扣出来的一样。白纸上都整整齐齐的,站军姿一样一排排的。
时姜接过笔,啃了半天,就做出来七道。
然后就听到他轻笑一声:“书本上抽出来的例题你都颠三倒四的,不是说看过吗?”
时姜这才知道为什么她对这些题似曾相识。她抽出高数课本对比了一下,诧异的说:“你是不是偷偷去背了课本?”
“这还需要去专门背?当时一道道做过,就不会再忘了。”
时姜:“……”
这比直接炫耀还要过分。
好在之后祁七就正经了许多,不再一而再再而三的打击她,真的开始一道题一道题给她讲解了。
做完这十道题以后,时姜觉得打开了高数世界的新大门。
她惊喜的说:“我这一次就做对了哎。”
但是再一回想她又发现:“不是说好的只做十道题嘛。”他给她讲完十道题,又写了十道题,她竟然还兴奋的摩拳擦掌,一口气做完了。
“还是错了。”
“啊?怎么可能。”时姜又忍不住过去对答案。
她记得她对答案的时候是全对的呀。
可是她站起来的一瞬间就发现了她又上当了。
她的眼睛正好撞上了一双炽热的眸子,男人的气息近在迟尺,富有侵略性的气息直奔而来。
“我说错了,是因为你忘记了给我甜头,我的小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