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走了。他们说这个样子不好意思见你,把红包塞给我就走了。他们,他们身上发生过什么可怕的事情吗?”
主持人说得很隐晦,我知道他应该是被许梨花的那个样子吓到了。
第一次见到许梨花那副模样的人,大多数人都会被吓一跳。
只是让我不解的是,主持人说的是他们,而不是她。
李宇没听出什么不对劲,他的心思根本不在和主持人的对话上,“嗯,差不多吧。”
主持人拍了拍胸脯,“怪不得。他们两个人是出了车祸还是被火烧了,两个人怎么伤得这么严重?尤其是那个男孩,全身上下都包着纱布,好像一个木乃伊。”
我们四个人抬起头,扫了一眼主持人。
主持人被突然聚集在身上的目光弄得有些尴尬,“对不起,可能我用词有些不当。我只是有些同情他们,我没有其他意思。”
李宇是最先问出那个问题的,“你说,那个男孩伤得很重?”
前天晚上,我在洗浴中心遇到陆鸿的时候,他身上还一点伤疤也没有。
“应该是的,全身上下都抱着纱布,是那个女孩推着轮椅来的。不过那个女孩也伤得不清,她只有一只眼睛了。”
我们所有人的神经都绷紧了,但是婚礼在前,我们谁也没有把心里的话说出来。
就这样,带着浓雾一般的迷惑,我们撑到了婚礼结束。
把李宇和小清送入洞房以后,我和尚诗雨顾不上劳累,匆忙拨通了许梨花的电话。
作为伴郎伴娘,今天我和尚诗雨为了给他们挡酒,都有点醉了。
电话接通了好一会,我们才发现。
“尚队长,怎么这么晚突然给我打电话,李队的婚礼结束了吗?”
许梨花的语气听起来比以前轻松了很多,和陆鸿认识以后,似乎她整个人都在发着光。
“刚结束。今天你和陆鸿来酒店了是吗?”
“是呀。”
“那你们为什么不进来一起喝一杯?”
尚诗雨不知道该怎么直接切入话题,只好从闲聊开始。
“我长这样进去会吓到别人的,怕扫了你们的兴,所以就没进去。红包你们拿到了吧?”
“拿到了,李宇还让我们和你们说一声谢谢,他没有你们的联系方式。还说等你们下次结婚的时候,他会包一个更大的红包。”
许梨花咯咯直笑,“我和陆鸿认识还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呢,现在谈结婚太早了点。”
犹豫了好一会,尚诗雨的声音带着醉意。
“陆鸿,他还好吗?”
许梨花那头传来一阵杂音,她好像没听清尚诗雨刚才说的话。
“什么?”
尚诗雨又重复了一遍,“我说,陆鸿他还好吗?”
“好呀,怎么突然那么问?”
许梨花的语气听起来很自然,并不像是刚刚遭受过什么巨大创伤的人。
如果陆鸿真的像婚庆主持人说的那样,全身上下都被纱布包裹着,只有一只眼睛和一张嘴巴两个鼻孔**在外,许梨花做不到那么淡定。
在我的印象中,许梨花一直都是一个藏不住事的人。
“我听别人说,他全身包着纱布,好像伤得很严重。”
“是那个穿西装的男人说的吧?”
许梨花口中那个穿着西装的男人就是婚庆主持人。
“嗯,是的。他说下午看到你们来的时候,陆鸿是坐着轮椅来的。”
就在我们紧张到不行的时候,许梨花却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是坐着轮椅没错,但是没事的。”
许梨花告诉我们,今天陆鸿提出要去酒店给李宇送红包,让许梨花一起去。许梨花担心自己的样子吓到别人,拒绝了。
“他一个人去就行了,不用叫我。”
陆鸿不肯,非要许梨花一起去。
为了把路人的目光都吸引到自己的身上,所以他特地让许梨花帮他在身上缠满了纱布。
“缠上纱布以后,我才发现他根本走不动路。刚好之前社区的志愿者送我的轮椅闲置下来了,我就给他用了。”
搞了半天,原来这么一回事。
李宇结婚以后,回家回得更勤快了。
这阵子绿天使那边暂时没什么动静,李宇也不加班了,一下班就准点回家给小清做饭菜。
小清的工作很少能按时下班,每次她临时出任务,李宇都会等她回来一起吃。
今天,李宇像往常一样,下班时间一到,他立刻就提起了一个黑色的布袋子。
那个布袋子,是他买菜专用的环保袋。
“又能省钱,又能保护环境,一举两得。”
大多数男人,结婚以后对老婆的态度就会发生变化。李宇也是,但是不同的是,他对老婆的态度更好了。
两人婚后的生活,反而更像是热恋期。
“走了啊,你们也别忙太晚。”
他前脚刚踏出去,接线员就匆匆忙忙跑了进来,“不好,李队,出事了!”
李宇没太放在心上,“是谁的电瓶车电瓶又被偷了吗?这件事你找小罗他们处理就好了,我还要回家给你嫂子做饭呢。电瓶车的案子好处理,你们查一下监控,基本都是惯犯,把电瓶拿回来别让了及时还给失主,别重复立案了。”
“不是,李队,不是电瓶的案子。”
李宇终于还是回过了头,眉头微皱,“那是什么?”
“是绿天使!”
这四个字,让在场的所有人犹如晴天雷劈,每个人都下意识地绷紧了神经。
“在哪?”
结婚以后,这是李宇第一次没有准时回家做饭,那个黑色的环保袋被他塞到了抽屉的底部,取而代之的是擦得程亮的黑色手枪。
案发地点在一栋废弃的图书楼里。
图书楼的藏书已经被全部清空了,周边的建筑也都被画上了大大的拆字。
车子进不去,我们几人是步行到楼下的。
图书馆的内部已经挂满了蜘蛛网。墙皮掉得满地都是,上面盖着一层厚厚的灰尘。
楼道里的脚印很多,大多都是一些小孩的脚印。
在废弃的这段时间里,这栋荒废的大楼成了小孩玩耍的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