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异常的安静。
乌云笼罩着天空,天空已经不能用漆黑来形容。
周围的空气中宁静中又弥漫着一丝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它拼命地压抑着一些诡异的矛头。
这些矛头就像长长的线团中露出的线一样,令人忍不住想要去扯开。
漆黑的屋子里,只有昏暗的灯光在摇摇欲坠。
距离赵礼扬将他们一个个送回各自房间,已经整整过了三天三夜外加12小时。
这三天三夜里,赵礼扬一直就坐在餐厅的桌子上。
渴了就喝水,饿了就随便吃点罐头,实在熬不住了就趴在餐桌上睡一下,但却很快又惊醒。
他将他们送回房间后,就已经将整张桌子清理干净,碗也洗了。
所以现在整张桌子上空无一物,只有一个装了二分之一水的玻璃杯,被放在赵礼扬的右侧。
三月快接近四月的天气本就不热,再加上整个房子都有中央空调在送冷风。
但即使如此,赵礼扬的头上依旧布满了密汗。
他将双手握成了拳头,顶在了自己的下巴上,不自觉地咬着自己大拇指的指甲。
赵礼扬的神情表示他现在处于一种高度紧张的情绪之中,他面对着楼梯坐着,眼睛一直紧紧地盯着楼梯转角上二楼的位置。
不知道他是在期待着什么,还是在祈祷着什么。
总之,他既害怕又紧张地盯着那个黑暗的转角,心里却在暗暗倒数着什么东西。
赵礼扬觉得他自己心力交瘁,已经快要不行了。
这三天以来就好像有某种东西一直围绕在他的身边,他却触碰不到。
更甚者,他甚至害怕他们是不是永远不会再次醒来。
“啊!!!!!”一阵男性的嘶吼声从三楼传来,这个声音似乎贯穿了整个房子,直接刺痛了赵礼扬的耳膜。
随着这阵刺耳的嘶吼声,整个房子的二楼和三楼都传来了极度凌乱的脚步声,还有乱七八糟的说话声。
赵礼扬将自己的双手合十,他将嘴巴顶在自己的手指上,一直在絮絮叨叨地念着,“来了,来了,终究是来了。”
此刻,他的瞳孔里充满了痛苦和害怕,语气也断断续续,已经连不成一句话。
这个害怕使他的身体微微在摇晃和颤抖,但他现在已经分不清到底是自己的害怕让自己颤抖,还是自己的身体已经是撑不住了。
接着,一阵慌乱又着急的脚步从三楼一直不断往楼下奔来。
这个声音咚咚咚的,就像光脚踩在地板上的声音,用力又着急。
赵礼扬甚至能听到那个脚步声从房间里跑到了楼梯,一路在楼梯跌跌撞撞地冲下来。
终于,在二楼和一楼的黑暗楼梯拐角处出现了一个人影。
这个人影虽然隐匿在了黑暗之中,但是赵礼扬依旧能够感受到那个人影身上带着的绝望和丧心病狂的气息。
那个绝望而疯狂的气息是多么的浓烈,隔了好几米远的赵礼扬都能感受到那个疯狂的磁场。
但那个人影仅仅在漆黑的拐角处停留了一会,便立刻往楼下冲来。
在黑暗与光明的交接处,一张焦急到疯狂的人脸从黑暗之处显现出来,冲到了餐桌的位置,那人与赵礼扬隔桌相对。
这张脸的脸上布满了汗珠,他的五官因为过度的焦急而扭曲在了一起。
不知道是不是昏迷得太久还是哭过的缘故,他的眼睛已经布满了血红的血丝,头部也在不受控制地微微晃动,似乎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那人眼神充满了疯狂和不可置信,仿佛下一秒就要将这整个房子给毁掉。
两颗心脏在短短几米的距离里,疯狂地跳动着,就像狂乱的舞曲一样,缓不下来。
“赵礼扬!吴仪呢?!吴仪呢?她去哪里了?为什么房间里一地都是血?只留有一些她衣服的碎片?”
陈景良嘶吼地问着赵礼扬,他就像疯了一样吼着,不断地质问着赵礼扬。
这倒也怪不了陈景良,毕竟他刚刚从昏迷中醒来时,想伸手想找吴仪,就发现吴仪已经消失不见了。
原本他以为吴仪早于他醒来,已经下楼了。
但空气里面传来的浓烈的血腥味,让陈景良产生了一种强烈的反胃感,他全身都在抗拒那阵腥味。
当他伸出去摸床头灯的时候,摸到了床头灯罩上面黏糊糊的东西。
这个东西,再加上空气中弥漫的可怕味道,一下子就把陈景良从昏迷的状态中打醒。
当下他就觉得事情不对劲,于是他颤颤巍巍地将自己的手凑到鼻子前闻,却发现那是血的腥味!
这直接吓得他打开了床头灯,开灯后,他看到灯罩上、地上有一滩红色的粘稠血液。
在地上,还有一堆吴仪的衣服碎片,这些碎片同样都沾上了血。
他吓得跌跌撞撞地爬下床,趴在地上的他抓着吴仪的衣服碎片。
认清了那真的是吴仪的衣服后,陈景良吓得靠在墙边大喊大叫,他完全不知道在自己昏迷的期间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本能地想躲掉那滩可怕的血迹,但是又想知道吴仪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的吼叫声引来了所有小队的人。
大家几乎都在同一时间醒来,醒来后第一时间就听到了这个吓人的吼叫声。
所有人都往陈景良的房间跑去,想知道到底怎么了。
陈景良被吓得跑出了房间,他四处地寻找着吴仪的踪影,却始终找不到吴仪。
当他忽然记起整个tvr小队都昏迷的情况下,也就只有赵礼扬是清醒着的。
那也就意味着赵礼扬肯定知道吴仪发生了什么事情,也知道吴仪去了哪里。
所以他不顾别人的询问,飞奔一样冲下了一楼。
当他冲到了楼梯拐角处,看到了双手合十,一脸紧张的赵礼扬,他立刻跑去质问赵礼扬。
赵礼扬看到所有人都醒了过来,他的大石算是暂时放下了,紧绷了三天三夜的神经终于在这一刻忽然放松。
这突如其来的放松,让他的神经不再紧绷,而是直接断掉。
赵礼扬还没来得及说半个字的时候,他眼前一黑,直直地就倒在了餐桌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