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孤儿院
黑暗的环境内,突然闪现微弱的亮点,忽明忽暗渐渐清晰。
一只雪白的猫张着血盆大口‘露’出锋利的牙齿正扑咬着陶夭夭,她拼命哀声求救,郑斯舸立马拾起地上的木‘棒’挡在她前面奋力击打着白猫。说也奇怪,这只白猫就是不闪躲,虽然被木‘棒’戳穿腮帮可还是目‘露’凶光一个劲往陶夭夭身上冲,郑斯舸生怕她被咬伤,伸手不停地推开白猫,手指被尖锐的前牙划破,流血不止。白猫依然‘精’力旺盛,赶不走,推不开,打不死,它的目标不是郑斯舸,而是陶夭夭。
郑斯舸急得火烧眉‘毛’时白猫灵敏的又扑向陶夭夭,只听她在身后‘啊’一声,郑斯舸从‘床’上蹦起身,上身袒‘露’惊出满后背冷汗,定眼望向四周才发现这里是秦敦新的卧室。
梦,原来是梦。
他的心跳得噗通噗通,昨晚的记忆一下记起,当时他发病了躺在秦敦新怀里……
至于其它,什么也不记得。
郑斯舸刚想扭动,浑身酸痛,特别是四肢难受如撕裂。掀开柔软的被单,下身早已换上秦敦新的‘裤’子,袒‘露’的肌肤不同位置的包裹着白‘色’纱布,甚至有的地方渗血,手臂上也有几处粘着创可贴,浓烈的‘药’水味刺‘激’鼻腔。卧室的空调一直开着,窗帘紧掩,他用大拇指和中指顶着两边太阳‘穴’,头部用力一甩,脑内阵痛隐隐约约,最终艰难爬起身,穿上自己的衣服后慢慢踱到‘门’边,每迈一步身体便会遭受火烤煎烧的折磨。
房‘门’终于打开,走廊的光随着‘门’缝扩大透进来。
“您……醒啦?”‘门’外意外站着正端茶碟的景媃,她是秦敦新的助理。
此刻景媃瞪大双眼,粗浓的黑眼线展‘露’无疑,又长又细的睫‘毛’夸张式朝上下翻卷。
郑斯舸点头。
“快回去休息。秦少吩咐过,您有伤在身不宜四处走动。这身上的绷带刚‘弄’好不久,小心裂开。”景媃托着茶碟不知该往哪儿放,想去扶住身体孱弱的郑斯舸,行动变得迟缓且左右为难。
郑斯舸靠着‘门’板无力问:“你家少爷呢?”
景媃回答:“在书房里。昨晚守了您一宿,下午一点才进去处理事情。”
秦敦新从十三岁起以天雄集团下任继承人身份正式进入董事会后,便执意从家族搬出来在广州近郊买了一大块地皮开放修建房地产,自己还留了一座四层小楼的别院住,现在这地段已经成为名副其实的富人区,再加上近几年房价上涨,不得不夸秦敦新天生就是做生意的料。郑斯舸每遇包瑛回国为了躲避她就住在这里,可秦敦新却让他睡主卧,而自己一般在书房里工作到很晚。
此刻,郑斯舸低头望着手表指针显示下午两点半,他知道秦敦新是个公‘私’分明的人,但不会因为公务不去学校的,便追问:“今天不用上课吗?”
景媃无奈:“今天星期六,您们不用上课。”
郑斯舸点头,本想去找秦敦新的,可一想到他为了自己耽误了公务也就作罢,摇摇晃晃从景媃身边走过,说:“等你家少爷出来后就说我走了。”
“郑……”景媃端着碟子不知所措望着郑斯舸的身影消失在四楼拐角处,立马冲下三楼最里面的红褐‘花’雕木衫‘门’前停下,伸出右手轻轻敲磕,待里面的人准许后她才敢拧开‘门’锁。
书房里整洁安静,只有秦敦新一人。他正坐在书桌台前左手拉提着公文纸,右手握住钢笔,白‘色’衬衣外套着一件薄薄的双排扣黑马甲,头慢慢抬起,右额角青紫红肿,略长的刘海下是一双深邃黑眸的眼睛透着镜片光泽的反‘射’,难以叵测。
秦敦新停下手中的工作,问:“什么事?”
景媃胆怯,不知如何开口,磨蹭一会儿,支支吾吾说:“Kris……醒了。”
秦敦新眼睛顿时有神,他正准备起身却又听见景媃小声说:“他走了。”
“走了?”秦敦新不自觉反问,可还是一脸看不出表情的说:“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景媃赶紧解释:“我没有告诉他,少爷您也受伤了。”
秦敦新低头批阅公司财务报表,景媃只好唯唯诺诺退出书房,‘胸’口憋着那股气俄而呼出。
而书房里的秦敦新见房‘门’关上,立马用缠着厚厚绷带的右手拿起木桌上角落里的遥控器,拇指一按红‘色’键,正对面墙上的大油画瞬即顺着轨道慢慢移向右侧‘露’出一面九方格屏幕,一秒钟后所有屏幕齐刷刷出现清晰泛蓝画面,分别是这座四层别院的各个场所动静。郑斯舸的身影出现在最右下方的屏幕里,秦敦新赶忙用遥控器将这个画面调成最大,目不转睛盯着郑斯舸的一举一动,最终他消失在监视器以外的范围也没有回头看一眼。
秦敦新身体松垮,取下稍重的眼镜架放至桌面上,大拇指和食指夹住坚‘挺’的鼻梁上下‘揉’搓,瘫靠后背椅依然望着屏幕不出声,头痛得厉害,怅然若失。
Kris,你跟我说一声再见,有这么难吗?
目光落在左膝盖边从上往下数第三个柜子,伸手轻轻拉开碰到里面硬塑料袋,拿出来打开并‘抽’出几叠纸张,最上边正中清晰可见‘‘私’人调查报告’六个黑体大字,右侧照片上的人是陶夭夭。
这才是当初郑斯舸叫他调查陶夭夭的真正报告结论。
上面清楚的写明陶夭夭是被父母遗弃的孤儿,后被广州陶氏夫‘妇’收养,更巧的是郑斯舸曾经也出现在这间孤儿院里,两人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秦敦新当初看了这份报告才如梦初醒。
怪不得郑斯舸当初看见陶夭夭校牌上的名字反应会那么大;
怪不得郑斯舸一直对陶夭夭这个素不相识的人倍感兴趣;
怪不得郑斯舸会无故为了陶夭夭而得罪简羽卉。
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被白字黑字写得清清楚楚,郑斯舸和陶夭夭不是萍水相逢,而是十八年前就认识。
秦敦新处于‘私’心怎么会让郑斯舸知道这些呢?虽然他对陶夭夭并没有多大成见,可始终不喜欢郑斯舸对她过多的眷顾。秦敦新害怕失去郑斯舸,所以用另一份看是毫无破绽的假调查报告瞒骗了对方,可他的良心并没有受到丝毫内疚。
星期六的天气很好,晴空万里。
由于前几日季风影响,雷雨导致现在气温不热不冷,说不定过段时日又会恢复之前的闷热。
陶夭夭因为昨晚与郑斯舸发生的事搞得彻夜难眠,现在顶着一对熊猫眼根据手机上查到的地址来到‘玉’带路五十五号,这里的记忆并没有保存在她脑海里,也许是当时她被领养的年龄太小了。宽大的沉红掉‘色’并‘露’出褐‘色’斑斑锈迹的两扇大铁‘门’虚掩着,上方中央挂着‘‘玉’带孤儿院’牌匾,路边高耸的芒果树茂盛的枝干早已伸进院子里,树上还硕大饱满的芒果看得人垂涎‘欲’滴。高高的灰黑水泥墙隔绝了里面稚气的欢笑声和街道马路汽车喧哗声,沿边有几株嫩绿的爬山虎从里头冒了出来垂吊半空。她鬼鬼祟祟透过铁‘门’缝隙瞄向里面,幼小敏捷的身影们在肆意打闹嬉耍,考虑了很久最终还是轻轻推开铁‘门’,孩子们并未在意依然一窝蜂的在前院跑来跑去。
眼前屹立的两层旧式小矮楼突显上世纪五十年代建筑风貌,还是十八年前的模样,一点都没变。陶夭夭记得自己曾经一有空便坐在小楼前的阶梯上望着紧闭的大‘门’,聆听外面自行车摇铃铛的声和熙熙攘攘的人声。她仿佛又回到十几年前,慢慢迈步向大楼里走去,格仔帆布鞋一个台阶一个台阶跨上。只见一楼走廊还摆着以前那几盆不知名的‘花’,‘花’盆早已残缺损坏‘露’出深褐‘色’泥巴和植物错综复杂的根部,这是食堂里蹩脚大叔养的。‘花’坛周围倒也添置了不少植物,稀疏的蚂蚁在地上爬来爬去,陶夭夭记起蹩脚大叔最喜欢是昙‘花’,每当昙‘花’盛开的季节,孩子们就会簇拥的等待。可一天下来硕大的‘花’朵就是不肯绽开,待到第二日清晨,枝干上的‘花’朵早已凋谢,‘乳’白‘色’细长的‘花’瓣像鹰爪一般倒掉在枝头。
陶夭夭伸手触碰‘花’坛对面的墙壁上各式各样的粉笔画图案,有种时空穿越的感觉。
转进孤儿院大厅,这里的采光度依然昏暗,这些十几年前的房子早就被现代合理建筑设计所淘汰。大厅两侧是贴墙的表扬栏,右边是张贴孩子们平日里的画作,左边是每个孩子的小红星数,上面的陌生的名字在告诉世人这间孤儿院已经来来往往居住了多少被父母遗弃的孩子。楼道之间稍显‘潮’湿,到处都是湿漉漉的,通常在这个季节中洗衣服一般几个星期才会干,还泛着霉臭味。
大楼后面是一个小院,里面种满不同季节采食的植物,右边是一排矮房,这是孩子们睡觉的地方。陶夭夭在角落里望见一位两鬓斑白的老‘妇’背有点驼,腰间围着做事的白布坐在屋檐边小方凳上对着地上蹲着的一个三、四岁扎羊角辫的小‘女’孩乐呵呵的笑,小‘女’孩手舞足蹈将屁股开心的扭动。
陶夭夭认出了老‘妇’,是以前食堂里煮饭的伍妈妈。她赶紧躲到石柱后面悄悄注视着二人,老‘妇’脸上洋溢着含饴‘弄’孙的笑容,而小‘女’孩的笑容则是天真无邪。
此时,老‘妇’嘶哑的声音响起:“学个老虎叫。”
小‘女’孩轻启‘唇’齿,稚气又嫩的声音发出:“吼……”
老‘妇’的声音再次响起:“学个狗狗叫。”
小‘女’孩有模有样的叫了两声:“汪汪……”
老‘妇’又思忖一阵,笑着说:“学个猫猫叫。”
小‘女’孩吐了吐舌头后开口:“妈妈……”
老‘妇’用满是皱纹干裂的食指颤抖勾了勾小‘女’孩的鼻子说:“不是妈妈,是猫猫。”
小‘女’孩张嘴:“猫猫……”
老‘妇’又神秘兮兮说:“学个金鱼叫。”
小‘女’孩嘟起粉嫩嫩的小嘴,腮帮缩紧,双‘唇’合并两下,嘴里发出:“啵啵……”
这下逗得老‘妇’笑得合不拢嘴,双手捧着‘女’孩的小脑袋,也学着她的样子‘啵啵’两下后开心夸道:“我们豆豆好乖,伍‘奶’‘奶’喜欢。”
陶夭夭看到这扭过头,喉咙酸痛,惄焉如捣,一股久违的悲伤涌了出来。
曾几何时,她也如眼前的小‘女’孩般年纪坐在伍‘奶’‘奶’身边被老人逗哄。可现在她已不是当年那个童真稚气的小‘女’孩,而伍‘奶’‘奶’也已不是年轻的伍‘奶’‘奶’,她们都再也回不去了。
陶夭夭不敢停留过久,怕忍不住勾起往昔的哀愁。所以悄悄退进大楼,身体不由自主上了二楼,顺着走廊在左侧最边上的房间‘门’口止步,难以平静的心也终究静下来。
推开‘门’,一阵带着‘花’香的风扑面而来,神清气爽,沁人心脾。
里面埋头作业的人潜意识的抬起了头,右手搭着右侧耳边的金丝眼镜架,盯着一脸呆滞的陶夭夭。没几秒钟的时间,老人醒神扶正眼睛,眼神仔细端详陶夭夭,从头到尾一处不‘露’,最终震惊得站起身,嘴里从含糊的念叨变成喊问:“夭……夭,夭夭……是夭夭吗?”
陶夭夭站在原地没敢动,嘴角紧张的颤抖,鼻腔瞬间堵塞出不了气。
她没想到办公室里会有人,也没想过自己会再次来到这个办公室,只是想偷偷的来孤儿院看一回便悄悄回去。
“夭夭,夭夭……”老人蹒跚的走到她面前,急促的鼻息涌至。
陶夭夭甚至产生马上掉头走的念头,可望着眼前行动不便病态怏怏年过古稀的老人,顿时哀思如‘潮’,怎能忍心弃之不顾而离去,良久她才艰难挤出‘赵院长’三个字。老人脸上布满了皱纹,甚至生出许多深浅褐‘色’的老年斑,黑发也换成满头白发,扎盘后脑成髻,可当年的风韵气质仍然存在,虽然上了年纪却还是一身白‘色’绸缎无袖上衣,下衬黑‘色’真丝及膝短裙,颈部挂着晶莹剔透的珍珠项链。
赵院长气息不稳,轻声唤着:“夭夭,是你吗?是你吗?我们夭夭都长这个大了,成大姑娘了。”
陶夭夭忍着喉咙里的酸楚艰难点头,赵院长赶紧拉着她的手走进办公室,可她却能感觉到老人走路时双脚已站不稳,瘦弱的身体微震。
“院长,这些年您过得好吗?”陶夭夭哽咽问。
老人深情望着她,眼带着笑,回答说:“好好,夭夭你过得好吗?”
陶夭夭额蹙心痛凝噎说不出话,只能点头。
老人点头,自语道:“陶氏夫‘妇’是好人,我没有失言。”
陶夭夭听见了这句话,不解。
老人眼神中闪现一丝顾虑,掩饰道:“没什么,没什么,都是以前的事了,不提也罢。”
陶夭夭知道她不肯说,也就没再追问。
赵院长望着秀气文静的陶夭夭,心中甚是安慰。自己在‘玉’带孤儿院当院长已经有五十个年头了,两年前退休后在家闲不住不顾家人的劝住又跑了回来,现在算是孤儿院的名誉校长。在她任职期间自己带过的孩子少说也不下上万,可最终被领养后很少有人会回来看望她,这其中的缘故她也明白理解,谁都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曾经是孤儿。
可今天真是奇了,刚才另一个孩子也回来看她。
说起这个孩子和陶夭夭还有点关系,他并不是孤儿,外公和赵院长以前是大学同学,母亲包瑛又是她看着长大的,因为家庭的变故包瑛将亲生儿子暂寄于孤儿院让她照看抚养,这个孩子便是郑斯舸。当年包瑛回国接他走,他死都不肯回去,那时只有赵院长明白他的顾虑,临走时赵院长答应过他要好好照顾夭夭,所以对于夭夭被领养这件事上赵院长从来都是慎重不敢掉以轻心。
今天赵院长并没有将郑斯舸刚来过的事告诉陶夭夭,毕竟两个孩子都有了自己的生活,也没有必要在牵扯于以前的往事,而且现在就告诉了她,想必郑斯舸也已经离开了孤儿院。
陶夭夭和赵院长聊了一会儿,大致说了自己被领养后的生活状况。
赵院长问她现在在哪上学。
她回答:“石屋大学。”
老人的眼睛一亮,起身慢慢的拿起桌面上的一个相框,指着里面的‘女’孩说:“认识吗?我孙‘女’。”
陶夭夭望着相片上的人,恍然大悟。怪不得第一次见到赵懿就很眼熟,原来是赵院长的孙‘女’,只因以前摆在院长桌前的照片都是赵懿小时候的。
“院长……”陶夭夭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赵院长看出她的顾虑,保证道:“没事,我不会跟她说你的事,放心吧!夭夭。”
陶夭夭这下算是松了口气。
“你坐着,我去给你倒水喝。”赵院长热情的招待搞得陶夭夭不好意思。
她不想年过七旬的老人为自己忙里忙外的,所以急忙推迟说:“不用了,不用了,我不渴。”
赵院长哪会听她的正准备拿纸杯倒水,刺耳的铃声响起,她笑着说:“还记得这个铃声不?”
陶夭夭立即回答:“该上课了。”
赵院长端来水,满意的说:“你在这里喝着先,我去看看那些小朋友就回来,最近有几个小朋友闹肚子‘挺’厉害的。”
陶夭夭赶忙应声:“好的,您快去吧!我就在这里等您。”
赵院长微笑着望着她,点头后便出了办公室。
一切又安静下来,耳边只有风的声音,就如同昨晚郑斯舸突然不见后耳边只剩下风的声音。陶夭夭放下手中的纸杯寻着这风的源头来到了二楼窗前,静静享受着大风将头发吹到身后,面对着静谧的天边映出淡淡红云衬托寂寥的天空,心情变得惆怅,往事掠影浮光。这里是孤儿院最好的观赏位置,她记得每年只要一到紫藤‘花’季站在这里便会望见如海‘潮’般成千上万的紫藤‘花’瓣垂在半空迎着熙和柔暖的阳光在微风摇曳,由浅至深的紫‘色’犹如风铃在茂密脆弱的枝叶下尽情摇‘**’,‘花’开‘花’谢无怨无悔伴随着孤儿院经历岁月的变迁,只是欣赏美景的人儿早已更替了一代又一代。
今年的紫藤‘花’季已经过了,楼下小院里的紫藤树只剩下粗细‘交’错盘桓的枝干蜿蜒生长,枝头上还残留着少许枯叶奄奄一息垂悬着,一切显得萧条,在这正值夏季的南国多少有些格格不入。‘花’儿虽谢,可明年又会再开,而且根据气候影响决定‘花’朵的茂盛程度,时而茂盛,时而稍逊风‘骚’,每年的光景都浑然不一,也再不能回到曾经记忆中那般震人心肺的景象。
回不去了……
回不去了……
回不去了……
陶夭夭千头万绪在心中叹息。
‘弄’不清这声声叹息是因为自己,还是为了别人;是因为触景伤情,还是因为心里依旧没放下一些事一些人。反正此时此刻最令她想不到、猜不到、听不到,更看不到的就是郑斯舸正惙怛伤悴的站在孤儿院楼下大厅位于同样的位置也望着孤儿院里的紫藤树叹息,只不过他在下面,而陶夭夭在上面,两人的身影如出一辙孤寂凄冽,而郑斯舸心中魂牵梦绕的声声叹息却是为陶夭夭。
风越来越大,可又越来越轻,弗弗掠过心头,将两人的心吹得更加冰冷。
命运纠葛似孤儿院中的紫藤枝蔓般蜿蜒曲折,没有人知道它的尽头在哪里,疯狂的伸延只能令人感到未知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