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明显找茬的架势,段示乾自然不能让其发生,关键是那丫头现在爬都爬不起来。

还算那丫头有良心,知道心疼他,以为他睡着,偷偷摸摸解开结扣,否则今早起来手臂肯定抬都抬不起来。

看在顾青秧还算体贴的份上,段示乾当时没有实行处罚,叫顾青秧睡了一晚好觉,但早上天没亮,段示乾就活动开,惩罚加倍!

这会睡得比猪还沉。

“妈,昨晚的事,虽然您大人大量不跟秧秧计较,但惩罚是不可免的,您放心,我已经狠狠惩罚过她,她现在爬都爬不起来。”

经过一晚的思考,尽管段母心里早已拿定注意,但这会儿还是生气儿子对顾青秧的偏袒,“行了行了,知道你心疼,真是儿大不由娘!快点吃饭去,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心里却打定主意,一定要好好收拾顾青秧。

段示乾的车前脚离开老宅,段母便四平八稳叫来佣人,“把大少奶奶给我叫起来。”

大少奶奶,这几个字讽刺意味十足。

佣人领命离开,段母眼底掠过一丝阴狠,不过是个女佣,居然敢窥觊她儿子,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她到要看看那贱女人有没有那个本事做得稳这大少奶奶的位置!

“啊”一盆冰块兜头泼下,睡梦中的顾青秧霎时惊醒,跳下床。

“大少奶奶,夫人有请。”女佣一脸面无表情,眼底却明摆着幸灾乐祸。

看看**的碎冰块,又看看女佣,顾青秧抱着胳膊不时打个哆嗦,女佣双手叠放在身前,看似恭敬,骨子里却高傲的不屑一顾,好像伺候顾青秧是一件很羞耻的事。

顾青秧眼底划过一抹晦暗,把床单裹着冰块一卷,兜头罩住女佣,打个结扣住,女佣被冰得不停尖叫,拼命挣扎,可惜床单质量大好,想挣破不容易。

吐出一口恶气,顾青秧拍拍双手,潇洒地洗澡去,敢跟老娘玩这套,老娘叫你知道“死”字怎么写!

现在是秋末时节,早上的气温可是有点低呢。

“李姐,怎么回事?”

段母高贵端庄地坐在沙发上,顾青秧乖巧站在一旁,对面是哭得惨绝人寰的女佣,在段宅伺候了二三十年的李婶正低声安慰女佣。

李婶是段母带到段家的佣人,深得段母信任,她看一眼低眉顺眼的顾青秧,她当然知道顾青秧就是以前的辛裳,犹豫地张张嘴,对段母说:“夫人,是这样的,您让我叫醒大少奶奶,恰好我正在给您熬汤,手上没空,就让晓梅去叫,晓梅给大少奶奶泼了一盆冰,惹得大少奶奶生气,把一床碎冰都罩到晓梅身上,还打了

结。”

段母眉头一凝,严厉地看向顾青秧,“李婶可有一字错漏?”

啧,这形势可不妙啊。

女佣晓梅身上还有些湿漉漉,被冰的直打摆子,看着可怜的紧,这是证据确凿了;而顾青秧刚刚冲淋过热水,面色红润,衣衫整洁,谁欺负谁简直一目了然。

顾青秧眨眨水汪汪的大眼睛,咬了咬唇,认真又无辜的样子,“段家家规,不可赖床,如果立夏之后,霜降之前赖床,就以冰醒神;霜降之后,谷雨之前,如若赖床,则罚抄家规百遍。妈,前天刚过霜降,晓梅记错日子了。”

虽然知道晓梅不是幕后黑手,但顾青秧把脏水全倒在晓梅身上,她拿幕后黑手没辙,就连帮凶李婶,她也得保着。

段母心中一梗,没料到顾青秧对段家家规这么了解,心里有些暗恨儿子多事,被个狐狸精迷得数典忘祖,暗暗瞥一眼李婶。

“晓梅这丫头,看来是记错日子了,真是对不住大少奶奶。”李婶笑得温顺谦恭,说出来的话,却不是那么回事。

那只晓梅记错日子,今儿个段家除了顾青秧意外的所有人,恐怕都会选择性记错日子。

“好了,即便如此,你堂堂段家大少奶奶行事也未免太阴毒,晓梅并非故意,你至于把床单打结,把她困在裹了冰的床单中?实在太过阴毒!”

段母高贵冷艳,高高在上,嘴里看似说着公平宽和的话,实则就是找茬。

哼,就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打结?我没有啊,我怎么会做这种事!”顾青秧又大又亮的眼睛惊讶地睁大,里面满是无辜。

“还敢狡辩!李婶会污蔑你不成?”段母脸一板,眉毛一竖,颇有两分青面獠牙的感觉。

“李婶,真有打结吗?我不记得我有打结啊。”

顾青秧圆溜溜的眼睛无辜看着李婶,李婶心里直犯嘀咕,这丫头眼神怎么透着一股子邪气,凭白让人觉得心虚,总不至于晓梅自己把自己困在里头吧。

“这个大少奶奶,床单还在,看看床单就一清二楚了。”小心谨慎的李婶没把话说死。

打没打结一看便知,总会在床单上留下痕迹。

佣人拿来床单,却并没有在床单四角找到因打结而形成的褶子。

当然找不到!

顾青秧心里哼哼,她的结又大又松,跟挣扎后的痕迹混在一起,根本瞧不出来!

段母脸色阴沉,一脸不悦,李婶有些尴尬,心里怪晓梅蠢笨,连一点小事都办不好。

顾青秧再接再厉,乖巧的大眼睛瞅着段母,慢声细气道:“妈,我

知道这样的惩罚是有些胡闹,可我也只是想叫晓梅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叫她稍微体验一下,有些错不能犯,感同身受能加强理解,这样她也记得清楚,只是没想到她居然把自己困在里面了,偏偏我又记着整理仪容好见您。幸好她后来还是挣脱了。”

“哼!”段母一句也不信。

婆媳过招,第一回合,顾青秧胜。

“做段家媳妇,要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外能帮老公做夫人交际,宴请四方客人,美酒、服饰、穿着要品味高雅;内要能相夫教子,洗手作羹汤,男人在外面忙了一天,煲一道汤犒劳一下,是你的心意,也能保养他的身体。别的不多说,只说煲汤,你要学的就很多,今天你就跟着李婶学一道乾乾爱吃的。”

段母扔下话,把顾青秧交给李婶,打着呵欠上了二楼。

顾青秧心底好羡慕,她也好像补觉,却不敢在李婶面前露出一丝。

李婶笑得温和可亲:“大少奶奶不必紧张,夫人看似严厉,其实很好说话,您相处久了就知道了。”

听了这句话,顾青秧放松下来,笑不露齿,无害得像只小绵羊,“示乾常在我耳边念叨,最喜欢喝您做的冰糖雪梨银耳羹,谁都没您的手艺,总说我差远了,我早想请教您了,您就教我这道吧。”

李婶拉着顾青秧的手,轻轻拍两下,笑意盈盈,“大少奶奶想学,我哪有不教之理。”简直比母女还亲热体贴。

“大少奶奶,咱们去厨房,我跟你讲讲东西的收纳。”

李婶转身走在前面,顾青秧吐吐舌头,不亏是婆婆的得力干将,一个白脸,一个红脸,真会糊弄人。

煮好的银耳羹已经闷了两个小时,顾青秧拿了大汤碗细细舀到八分满,瞧着红得枸杞、红枣,软亮的银耳、莲子,心里充满了满足感。

她之前并没有胡说,段示乾确实挺鄙视她的银耳羹,夸人也要夸到点子上,夸得有技巧。

“学得如何?”段母幽灵一样突然出现在顾青秧身后。

顾青秧刚端起汤碗,闻言吓了一跳,汤汁泼到手上,烫得她差点摔了汤碗,赶紧放回去,捏着耳朵,圆溜溜的眼睛疼得泛起一层水雾,看着有些可怜兮兮。

“李婶说我学得不错,不过我想八层是李婶在鼓励我吧。”

“哼,算你有自知之名。”看到顾青秧吃亏,段母心里有些幸灾乐祸。

“舀来我尝尝。”

顾青秧瞬间有种中了一千万的不真实感,却马上意识到机会难得,舀了一小碗,恭敬递给段母。

段母舀了一勺细细的吃,也不说好与不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