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是该好好和他谈谈了…”

余景灏冷眸落在不远处站着的凌子薄身上,尽量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

没曾想到的是,凌子薄就算在计划暴露后,还一心想着安晴。

就在见到余景灏的那一秒钟开始,凌子薄心中所谓的理智顷刻间崩溃了,想也没想的奔向安晴。

“凌子薄!你清醒一点好不好?!”

是惊慌失措的万念发出的劝告。

倘若说刚才那些看似疯狂的争执只是小打小闹,那么现在这个死死扣住她手腕,赤红着双眼的凌子薄让安晴不认识。

“安晴跟我走吧,我知道你就是故意要气我,可我现在知道错了,我认错了啊!为什么你还不消气?”

安晴听着凌子薄自以为是的话语,紧咬着牙关,浑身难以控制的冰冷。

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凌子薄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一个她让她害怕的样子,让她觉得从来不曾了解过凌子薄。

“走…我这就带你走。”

安晴感受着手上的力道,绝望的是她还是像刚才一样不能反抗。

只是,现在的情况不像凌子薄方才独裁的那样,不会任由他主导这场闹剧了。

“大叔…”

安晴紧张的闭上眼,以为又是一场纠葛。

不过片刻,束缚她的手腕空了,转而一个充斥着熟悉安稳的拥抱圈住她虚弱的身躯。

“凌先生,未免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余景灏的言辞比之前更加冰冷了几分,唇边噙着淡淡不加感情的笑意,面对凌子薄出奇的礼貌相待。

“我在,我不会让他再伤害你分毫。”

从凌子薄那收回目光的余景灏,心平气和的安抚着安晴不稳定的情绪。

垂眸间,他能清楚看见安晴受惊的点着头回应着,葱白的手指却默默攥紧了自己的衣衫。

“不怕了啊,我在这呢。”

安晴一颗担惊受怕的心在余景灏的温声软语中逐渐平静,仍旧不敢看阴沉的凌子薄一眼。

“他有什么好?安晴,你…”

还想试图说些什么的凌子薄,不经意间接触到一道凌厉的目光整个人被震慑住,后半句话自觉咽了下去。

“凌先生,今天是我和晴晴的婚礼,我想我不能任由你这样胡闹下去了。”

“不知道你知道一件事吗。”

凌子薄控制不住自己的得意,面对余景灏完全不将他当回事的样子十分气恼。

“你的事我不关心。”

余景灏神情淡漠,不急不慢的口吻让凌子薄大失所望。

“你…”

凌子薄懊恼,久久说不出一句好歹。

只看见余景灏伸手指了指房间出口,冷声道:“既然没什么好说的,就请你离开。”

“你不过也是我离开后,我凌子薄的替代品而已!”

窝在余景灏怀里的安晴终于不能无动于衷了,想要拿开余景灏的手冲凌子薄辩驳,可余景灏只是贴在她耳边坚定的说了声:“我只在意你,仅此而已。”

“大叔,你不是替代品。”

安晴只知道她现在很在乎余景灏,至于替代品一说,她从来没有觉得这样凌子薄会是自己的归宿。

而对面的凌子薄看着他们之间的小动作,更是气急败坏,语气不好:“所以,你以为你算什么?”

“算安晴的丈夫,凌先生,你还没弄清楚你算什么吧?那我告诉你,你只能算是过去式了。”

另外一边,看到被余景灏压制到无力的凌子薄,万念和温锦舒才稍微放下了担忧的心,那边既然已经没事了,万念一心挂念着受伤的温锦舒。

“小舒,你现在怎么样?”

失神的温锦舒没听见万念关心的话,一双眼只是紧紧盯着仍旧在场的凌子薄,恐怕他又伤害到安晴。

手臂的剧痛提醒着温锦舒,也让温锦舒认清了自己那点力量压根就阻止不了疯狂的凌子薄。

“小舒?”

万念再一次出声,顺着温锦舒忧虑的目光看去,她当即就明白了温锦舒的顾虑。

余景灏不想就这么轻易放过凌子薄,就凭他今天这样肆意妄为的举动,对安晴的伤害,他绝对要他后悔今天的所作所为。

想了想:“今天我结婚,我不想把这件事闹到非要动用法律才能解决,凌先生要是想通了,可以留下来喝杯喜酒,要是没有,我想不用我亲自请你离开了吧?”

软硬兼施,失神中的凌子薄这才正视起余景灏这个人来。

听清余景灏话中的别有深意,眼神看了一眼在余景灏怀里小鸟依人模样的安晴,对余景灏满眼的爱意,凌子薄的笑就说不出的讽刺。

凌子薄沉默几秒后低吼:

“安晴爱的明明是我,那我为什么要喝他们的喜酒?!”

空气中充斥了冷意,安晴伤感的看着凌子薄,那样的面无全非,她不想沦为一种被争夺的物件,也不是谁的所有物。

“你怎么好意思说出这句话?凌子薄!”

凌子薄侧过头望着哀痛的万念。

万念的眼里布满了泪水,她握紧了拳头,再一次追问:“你说你爱安晴?你不会忘了你过去是怎么辜负了她吧?”

面对万念的指责,凌子薄不肯改变心中的那一点点希望,始终认定安晴不可能对他那么绝情。

凌子薄只是一副不悦的神情,对万念说:“我现在挽回不行吗?为什么就连你们都来阻止我。”

他深陷在自己的世界里,不肯清醒。

“我会给她幸福的,至少过去我们是那么相爱,我会重新给她想要的幸福的,安晴你相信我。”

“呵”

温锦舒冷哼着,这一道嘲讽的声音如同针尖扎在凌子薄的心口。

“你还记得安晴曾经爱过你,现在她不爱你了,你才醒了。”

温锦舒字字锥心:“迟了。”

迟了…

有什么关系在这一刻裂了。

凌子薄不愿相信的看着落泪的安晴,愈发觉得自己错的离谱,脚步却仿若扎在地底寸步难行。

与此同时,余景灏拭去安晴满面的泪水,她的哽咽声一下一下敲打着余景灏的心。

看着曾经那么在乎的人,现在却不遗余力的伤害着自己,这种感觉如火攻心。

余景灏想,她的泪水不是为了凌子薄,而是万念和温锦舒。

“当初你们要去领证的前一天,我和念念都从安晴那里知道了,原以为晴晴终于能有一个家了…”

温锦舒吃痛的捂着手臂沉默了,而那个起初执迷不悟的凌子薄也变得一言不发了。

温锦舒不敢当着安晴的面再接着说下去,只是看见安晴在余景灏怀里投以宽心的眼神,温锦舒这才确定她的确放下了。

缓了口气,接着说了下去:“现在,安晴终于能够有一个家,有爱她的余景灏,也一步步快走到了婚礼的殿堂,你要是真的爱她,就好好祝福她吧。”

“不要再来打扰她的生活了,不要试图毁了她的幸福。”

刹那间,化妆间回**着凌子薄不甘心的嘶吼:“我不会让安晴嫁给你的,你们都不要想阻止我。”

安晴此时脸色煞白,她实在是不想再面对凌子薄的专制了。

“不怕不怕,有我在。”

将安晴护在身后,她抓住他的手都是在颤抖着的,这一反应让余景灏森冷的眼眸沉了沉,转而对万念说:“先去叫保安。”

听见余景灏的话,万念犹豫不决的看了看凌子薄,又看了看温锦舒,咬咬牙:“那你一定照顾好安晴和小舒。”

说完,带着这份责任快速跑出了化妆间。

“安晴。”

凌子薄仿若丧失了自己的意识一般,心心念念着安晴,脚步靠向余景灏这边。

“让开,余景灏。”

余景灏丝毫不曾畏惧,黑白分明的眼睛隐含危险的意味,周身散发着让人窒息的戾气。

他现在有些后悔让万念去叫保安了,反而想亲自解决了凌子薄。

一想到这个男人趁他刚才不备的时候,究竟做了什么才让安晴这么害怕的事情,他就忍不住想和凌子薄聊聊。

而在余景灏面前站定的凌子薄,有些忌惮余景灏,一瞧见躲在余景灏身后的安晴时,他就什么都不想了。

“安晴,跟我离开这里吧…”

凌子薄不死心,就算这一次安晴还是像刚下那样的拒绝了。

“凌子薄,你走吧,我是不会和你走的。”

温锦舒知道多说无益了,这个凌子薄什么都听不进去,揪着一颗心观望着,她那薄弱的能力完全帮不上什么忙,只要不捣乱就好。

余景灏向前站了半步,修长挺拔的身躯阻隔了凌子薄灼热的视线,他思前想后还是忍下了动手的冲动。

“趁保安还没有来,凌先生你还是自己离开的好,不然别怪我不给你留情面。”

“安晴,现在就跟我走。”

凌子薄侵近几步,对阻碍他的余景灏提起了拳头。

见此,余景灏叹了口气,面对凌子薄失了耐心。

“就是他。”

在余景灏打算狠揍凌子薄一顿的时候,万念恰巧带着人进来了,余景灏只好收起了这份心思。

寡不敌众的凌子薄被保安牵制住,等着余景灏的安排。

“请他出去,在婚礼还没结束之前,不准他进来捣乱。”

从始至终,余景灏都只关注安晴的心情,对于这个外来因素,他并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