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关系
“莫素素,你该说的都说完了,那么听听我的问题如何。”盛邦打量着莫素素,眸中透着一丝意味不明。
莫素素慢慢抬头,正对上盛邦的双眼……
“你为何会知道豫园的种种?你又为何会知道齐平川受了伤?刚刚若我听的不错,齐平川同你说他要同唐湄成亲了……成亲这样这样私密的事情他为何会同你说,据我所知你们二人从前并不熟识……还是一直以来我见到的都是假象……你……”盛邦犹疑的看着莫素素欲言又止。
盛邦这一连串的发文直冲莫素素的要害,句句扣叩向她心门,让她只觉得措手不及,不自觉的踉跄后退一步。
盛邦不言不语,只是死死的盯着莫素素,这一眼如同刀锋一样锋利,让人不敢直视。
莫素素怯懦的颤抖着嘴唇:“我……我……”
盛邦看了莫素素半晌,最后还是没能等到下文,只是无奈扯扯嘴角,眉宇间慢慢爬上一点失落与苦涩:“我到今日方知,竟然从来没有真正认识过你……”
为何,为何……盛邦合眸自己不敢细想,为什么莫素素会同齐平川熟识,为什么会对唐湄身边发生的事情了如指掌,这一切冥冥之中定然有些不寻常的联系……盛邦不敢细想,只是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盛邦深深的看着莫素素,眼中意味不明夹杂着一丝失望,自己从来不知莫素素竟然是如此心机深沉之人,现在的她,不要说是聂清婉的影子,即便是她本身来说,也叫盛邦感到心寒与害怕。
“唐湄没有对你造成任何伤害,更没同你正面冲突过,你为何要……”盛邦无力的说着,言语间却表明已经洞悉一切……
莫素素咬紧下唇,那唇瓣上依稀可见齿痕,微微泛起血色。
盛邦这样说着,却已经没有什么继续的心情了,欲言又止的看了一眼莫素素,无奈一叹,转身准备离开。
“盛邦……”眼看着盛邦背对自己的身姿,莫素素终于开了口,盛邦也随即停下来脚步。
“盛邦,我想问你一句话……”莫素素沉声道。
盛邦没有动作。
“盛邦,现在的莫素素亦或是从前的唐湄,你可有对其中哪一个动过心吗……”莫素素声音无喜无悲。
盛邦一怔,心跳空了一拍,这样一个简单的问题,自己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才好……
静默良久,盛邦犹豫着开了口:“我……”
“够了。”莫素素开口打断了盛邦的话,与其甚至有些慌乱与害怕:“罢了,你不必说了。”
莫素素苦笑,刚刚那片刻的停顿,已经给自己足够的时间猜到了盛邦的心中所想……可越是这样,自己越不愿亲耳听到确认……莫素素明白,有些话,只要盛邦今日说出了口,便再也没有了转寰的余地,那一层窗户纸若是被捅破了,便再也没有修复的可能,那么自己苦心维持了这么久的二人的关系便会顷刻间毁于一旦。
“罢了。”莫素素强挤出一丝笑意来:“我又忽然不想问了……不论其它,如今,我还是你的未婚妻不是吗……”
盛邦听着莫素素有些颤抖的声线,没有回头,心中有些羞愧与别扭,想当初的莫素素是如同解语花一般的存在,是自己追寻许久的第二个聂清婉,弥补了自己毕生的遗憾,自己同她的关系,本不应如此的……
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错……盛邦第一次认真的思考二人的关系,莫素素,作为自己今后的妻子……会否是错误的……
“这几日天气忽然转凉,你整日往军营跑,可要记得多加些衣裳。”莫素素低沉着声音说道,一双杏眼,盈盈带泪,死死地盯着盛邦笔直的背脊。
盛邦闻言一僵,在原地默了片刻,终究什么也没说,决绝的离开了……
一步,便是咫尺天涯。
莫素素痴痴的望着盛邦离开的身影,心头似是刀割一样的疼痛,一时一种绝望之感油然而生,自己终其一生,追寻的,得到的,恐怕也只是这个背影而已……
……
再说另一边,白日里见了莫素素回见齐平川,唐湄心中便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红菱与玉坠儿眼看着唐湄心事重重的模样有意逗她开心,便拉着她去了集市看热闹,只是唐湄如今心中有事,看什么也没有心情,整个下午都是怏怏的模样,红菱与玉坠儿见状也不再强求,乖乖住了口,拉着唐湄回了唐家。
唐湄今日被荣泽与莫素素等人搞得一团乱,连带着食欲全无,回了唐府便径自回了海棠轩,连晚膳也没同众人一起用,刚刚沐浴过后,正倚在榻上绞干头发,忽的瞥到了梳妆匣上静静安放的玉肌膏,本来消散些了的火气又腾的冒了上来。
唐湄扔下绞头发的帕子,支起身子盯着那玉肌膏看了半晌,愤愤一哼,对着门外扬声道:“玉坠儿!”
“是,小姐。”外间静听伺候的玉坠儿连忙应了一声 ,推门而入:“小姐何事?”
唐湄指了指那青玉瓶子冷着脸面道:“你将这东西送到丞相府去,就说是还给他们家大少爷的。”
玉坠儿搔搔头,看向那青玉瓶子,有些讶然:“荣家大少爷?……”自己怎么不知道唐湄何时同荣泽熟识了……
“呃……现在?”玉坠儿看了看天色,疑惑问道。
“现在!”
“呃……奴婢该如何说?”玉坠儿迷茫的眨眨眼睛。
唐湄冷脸思索片刻,嘲讽一笑:“你就说,我唐湄谢他借药之恩,让他别急,且等等,这药再怎么金贵,我也定当会如数赔偿,绝不占他分毫便宜,还有,我同他毕竟不熟,若是看我不顺眼,再见面尽管当做不认识,平白阴阳怪气的惹人……”
“小姐……”玉坠儿仔细听着唐湄的话,怯懦的打断,委委屈屈道:“要不您写封信吧,这么多,奴婢……记不住……”
“你!”唐湄懊恼又羞愤的一哼,抬眼看向玉坠儿。
玉坠儿缩缩脖子,讨好一笑:自家主子这哪里是让自己带话,分明是夹枪带棒的贬损荣家大少爷呢,虽不知那荣少爷惹了自己主子什么,但是自从主子落湖被救起还是头一次看她生这样大的气呢,荣少也算是有本事的了……
一边想着,玉坠儿一边再次抬起头轻轻的打量了一眼犹自愤愤不平,脸蛋通红的唐湄,不由的想笑,看主子平日里一副运筹帷幄的模样,今日日恐怕当真是气急了,竟然说了这么多拈酸吃醋的话恶心人,那哪里是带话,分明就是明明白白的告诉对方:我生气了!
这副模样实在可爱的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