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三十七章 箭在弦上
“战争就像是豪赌，在最终谜底掀开之前，你永远不知道结果如何。”徐杰曾经和舍尔这样说过。当时舍尔还不怎么当真，但是到了现在，舍尔对这句话可谓是推崇备至，因为他这次可是体验到了一把什么叫陡生变故。原本打算让意大利海军牵制一下美国海军，结果因为两发鱼雷引发的血案，美国人果断南下外加两艘荷兰主力舰，按说这个结果超出了舍尔的预期了吧。德国人应该高兴才是啊，但是没乐了两天。英国人搞出的航空雷击队就让舍尔感到十分的腻歪。“德国海军还是没有英国海军阔绰啊！”舍尔心中哀叹道。
到现在，经过了三年多的交手，舍尔才真正体会到英国皇家海军的强大和底蕴。如果说开战前舍尔还有勇气和大舰队一争高低的话，那么到现在，如果有人问，单纯的公海舰队和大舰队单挑谁能赢的话，舍尔肯定认为大舰队能赢，原因很简单，即使在当年日德兰海战结束后，德国公海舰队获得了巨大战果的情况下，公海舰队硬拼还是拼不过对手，真正最终扭转了战局的是随后发生的两件事，一件就是意大利为首的同盟国地中海舰队再次重创英国舰队，另一件就是从俄国获得了两艘强悍的伊兹梅尔级战列舰。这才最终拉平了双方主力舰的战力，如果是单挑的话，恐怕到现在，公海舰队还要夹着尾巴做人。
但是也仅仅是拉平了主力舰的战力而已，辅助战舰方面英国人还拥有着无与伦比的优势。而现在英国人又鼓捣出鱼雷攻击机，虽然到目前为止还不知道这种东西是否好用，但是终归是一个威胁。在舍尔看来。现在的时间是彻底站到了英国人一边，德国海军必须趁着美国舰队集中在地中海，英国陆基航空兵还算稚嫩的时候果断出击，否则的话，时间越久变数越大！
蛰伏数月的德国公海舰队终于动了，这一动就堪称惊天动地，整整22艘超无畏战列舰从威廉港中驶出。德国人没有丝毫掩饰他们行踪的目的。在早晨8点钟的时候，当万物复苏开始忙碌的时候，公海舰队在众目睽睽之下驶出了港口。经过了3年的战斗，这支世界第二的舰队此刻充满了自信，他们的目的就只有一个，那就是逼迫大舰队进行决战。他们告诉所有人。包括正在某处窥伺的英国间谍，德国人出海了，这次是带着全部家当出去的，没有丝毫的犹豫，没有一丝花巧可言，德国海军最终决定使用堂堂之师与宿敌进行一个了断。
22艘主力舰没有分前卫和后卫，在飞艇和护卫舰的簇拥下，德国舰队排成5列纵队向着西北方向航行。“公海舰队的官兵们。今天，在这个北海少有的好日子中。我将带领你们去一个地方，一个让大家朝思暮想的地方，一个几百年来其它国家海军畏之如虎的地方！没错，这个地方就是英国，我们将用我们的舰炮来告诉英国人，一个英国人称霸海上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德意志的时代即将到来，让我们用炮声和毁灭性的火焰来埋葬一个旧的时代，迎来一个新的时代吧！”舍尔的声音在舰队中回**。
如此大规模而且是没错任何保密措施的调动是一定会让对方知道的，不过没关系，在舍尔看来，就算英国人知道了又如何？公海舰队需要的是和大舰队分出高低，而不是像贼一样偷偷的穿过英国人的封锁线然后在不列颠的海岸线上选择某个地方叮一口。当然了，虽然舍尔让英国人知道自己出动了，但是具体什么时候到达英国海岸，或者说选择那一块做战场，舍尔是不会让英国人轻易搞清楚的，舰队后方的水上飞机被释放出来，随时保证有数架飞机能在自己的头顶盘旋，他们将驱离英国人的飞机和飞艇。
在驶出军港之后德国公海舰队就在控制自己的速度，他需要让英国人知道这个消息，然后离开军港。英国舰队集中在斯卡帕湾，德国海军的目标就是先向西北航行然后再折向西南方向，做出一副要攻击英国东南沿海的姿态，在这种情况下，英国的海岸防备力量，尤其是航空兵必然会向东南方向集结，不过英国想要一天之内抵达这里还是不可能，当夜幕降临的时候，德国舰队将向东北航行进入北海深处，然后折向西北，在福斯湾附近等待北归的英国大舰队，这时候，英国人的航空兵应该集中在东南，而大量的辅助战舰也会被牵制在东南，此时，如果运气足够好的话，德国公海舰队就只用面对英国大舰队，而如果运气不好的话，舍尔还可以根据情况选择撤离，而要是英国人死追不放的话，舍尔也不介意在北海深处与对手进行一次决战。
至于说如果大舰队不为所动怎么办？如果等不到对手的话，那么舍尔就只能假戏真做直接选择某个地方将其夷为平地了。总之这次出来绝对不能空手而回，要么和对方拼个你死我活，要么就拿岸上目标发泄一番了。
“终于来了！”不出舍尔所料，英国人很快得到了公海舰队出击的消息，并且获得了部署在前沿的潜艇和轻巡洋舰编队的确认，不过发现和跟踪是两回事，在完善的警戒体系面前，无论是水上的轻巡洋舰还是水下的潜艇都只有退避三舍的份。德国最后两艘毛奇级快速战列舰驱赶着英国轻巡洋舰，在确认德国海军出港后不久英国人就失去了对方的踪迹。
“大英帝国的命运很有可能在未来几天内见分晓，米字旗是继续时刻处于太阳的照耀之下，还是就此陨落完全取决于您和您的舰队。”当杰里科收到了丘吉尔发出的电报后，不由的长叹一口气。作为大舰队的指挥者，杰里科一直被人指责进取心不够，偏向于保守。与皇家海军的进攻精神有些格格不入，甚至遭到了许多人的非议，但是让人感到意外的是，即使杰里科的风评再糟糕，他却依然稳稳的坐在了大舰队司令的宝座上，掌握着这支世界上最为强悍的舰队。
原因何在呢？英国海军部不傻，他们希望基层指挥官和士兵能够奋勇杀敌，但是绝对不希望握有大舰队指挥权的人过于鲁莽，海军的特性决定了他和陆军的最大区别就在于其恢复性上。一个强国被歼灭一个师甚至一个军都无关紧要，几个月的时间就够动员几十万甚至上百万的军队，但是一艘战列舰要是沉了，则意味着至少1年多的工期才可以恢复。换句话说就是海军伤不起。正是因为杰里科的相对谨慎的作风，得到了海军高层的青睐。但是谨慎这并不意味着杰里科优柔寡断。就在得知德国舰队出海的消息后，杰里科比其它人更早的意识到了这场战斗的必然性，想要全须全尾的回去几乎不可能。既然躲不开，那就尽全力战吧！
“陆基航空兵的旗鱼们分别部署在东岸的各个机场，在绝大部分临近海域，我们可以保证至少有两个中队36架旗鱼可以投入战斗，如果海战的时间再长一些，我们还可以再抽调一个旗鱼中队进入战场，侦察机都已经派出去了，但是目前除了在泰晤士河口外100公里处发现了公海舰队的前锋之外，剩下的侦察机要么被驱散，要么就是空手而归，德国人这回也增加了空军，他们防空效率得到了很大程度的提升。”一个参谋汇报道。
“托马斯，有信心吗？”杰里科转过头来，问身旁一直沉默不语的爱将。双方的情况有些像西地中海决战时的状态，英国舰队拥有快速舰队优势，虽然有两艘荷兰快速战列舰缺席，但是托马斯手中依然有8艘主力舰。其中5艘是女王级快速战列舰。
“我在想，如果德国人把4艘俾斯麦级战列舰、2艘伊兹梅尔级战列舰和2艘毛奇级快速战列舰都加强给希佩尔的话，结果会如何？”踌躇了片刻，托马斯抬起头来说道，双方就那么多主力舰，作为一名合格的军官，他需要仔细考虑各种情况，包括这种对方将所有速度稍微快一些的战舰组成一个战队的可能。林永升将军在地中海的出色表现让任何海军强国都不能无视快速舰队的机动优势，舍尔和希佩尔自然也是这样。
“如果是那样的话，我会尽可能的打爆舍尔的主力舰队，如果你的推测正确的话，那么舍尔手下的战舰就只有14艘了，其中还有6艘无畏舰。”杰里科笑着说道。其实在杰里科心中，他认为这个时候决战也还算不错，虽然没有美国人的帮助，但是皇家海军相对于公海舰队还是有很大的优势的，5艘女王级快速战列舰和5艘复仇级快速战列舰就是英国人稳压对手最大的本钱！
而与此同时，舍尔等人也在为即将发生的战斗进行着最后的布置，士兵们再享用了一顿由热巧克力、罐头和面包组成的丰盛大餐之后抓紧时间休息，而高层指挥官们却并没有多少时间，他们需要进行最后的推演和安排。英国舰队在南下后没有发现目标，一定会返回锚地，而德国舰队将在路上堵截对手。打一场遭遇战，避免对方准备好，这是舍尔这次行动的主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