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四章 第一滴血（一）
美国人士气高涨的开着两艘已经过时的战舰离开了锚地。并且牛气哄哄的堵在了西班牙舰队驶往纽波特纽斯造船厂的路上！但是这高涨的士气在看到他们所要面对的战舰后，立即泄了个精光！
“上帝啊，这就是西班牙人的战列舰吗？你看它那三联装主炮，简直就像是哈迪斯的地狱三头犬！”一个美国水手大声说道。
“该死的海军部，他们把全部的主力舰都调走了，而西班牙人却来攻打我们的船厂！他们都是猪脑袋吗？”另个水手咒骂道。
“准备迎敌，小伙子们，我们已经无路可退了，身后就是美国海军的心脏！西班牙人没什么可怕的，我们的12寸炮足够敲开对方的装甲！”一个军官鼓舞着属下的斗志。
4艘西班牙战舰以极高的速度驶来并且很快排成侧弦，多达20门的10寸40l阿姆斯特朗式速射炮瞄准了5公里外那两艘美国军舰。一种难言的压迫感瞬间笼罩了2艘美国战舰。“它将是我的海军生涯中打沉的第一艘战舰。”舍尔兴奋的说道。
4500米、4000米、3500米！“开炮”4艘西班牙战舰的炮长们不断的重复着开火命令，几十门大口径火炮对着远处喷出条条火舌，炮口处橘黄色的火焰和硝烟连成一片。重达227kg的炮弹以700多米的初速飞行，仅仅6秒钟不到的时间就飞过了宽的海面。将远处的美国舰队笼罩在一片水柱之中！
“西班牙主力舰队的火力实在是太密集了，我们做梦也没想到会遭到如此猛烈的炮击。西班牙人排着整齐的战列，从容的向我们开火，一分钟内至少向我们的舰队投送数吨弹药！我们周围都被黄色的水柱所包围。更不幸的是。第一轮炮击中，倒霉的德克萨斯号就被命中了。”一名生还的美国海军士兵在日记中这样写道。
3500米距离有点远，但是在巨大的火炮数量和较高的射速支持下，开战的第一分钟，一发227kg的炮弹就一头扎进了德克萨斯号的中甲板！6寸的哈维镍钢装甲根本挡不住10寸穿甲弹的一击，（注意哈维镍钢装甲和哈维硬化装甲不是一个东西，前者只是在钢板中加入了一些镍元素，防御力稍微比钢面铁甲强一点。）经过淬火硬化的弹体轻易的撕开了装甲随后一头扎进中甲板中。在穿过了2个舱室后在距离烟道一个舱室左右的距离爆炸！十几公斤苦味酸炸药夹杂着弹片和船体碎片将周围变成了一个燃烧的炼狱！高速碎片轻易的撕碎了舱室隔壁，而爆炸产生的冲击波和火种则随着破口向四周蔓延。德克萨斯号的船体舯部冒出了滚滚浓烟，以至于在数公里外的纽波特都看的清清楚楚。
“开火，反击那些西班牙人。”美国炮手一边咒骂着一边操作者火炮。但是那些给人以安全感的12寸重炮并不像人们想象的那样优秀，美制12寸35l火炮从本质上来讲并不比定镇的换装后的江南造12寸35l火炮先进，甚至连发射药还是栗色火药！简陋的炮塔，落后的供弹和装填系统以及射击后久久不散的浓烟让这些口径巨大的12寸炮无法发挥威力！
在开战3分钟后，美国两艘战舰的火炮才发射了2轮！300+kg的炮弹一头扎进距离西班牙号30米的海中。除了打起一个水花，没有任何作用。
“接近他们，干掉他们。”当军人在战争中占据优势的时候，再懦弱的人也会变得好战！整个西班牙舰队开始拉近距离。希望通过近距离密集的火力迅速解决这两个恼人的家伙！
双方距离很快贴近到2500米，这个距离基本是西班牙舰队火力发挥的最佳距离。10寸炮、6寸炮以最高的射速向着对面倾泻着火力，4艘西班牙战列舰和2艘美国战舰犹如中世纪的骑兵一般对冲过去。只不过一方是手持战锤的骑着战马的重装骑兵。而另一方则是拿着短剑骑着劣马的轻甲骑兵。双方飞快的交错驶过，射出的炮弹犹如死神的镰刀一般砍向对方。在双方交错的一瞬间，两艘美国战舰瞬间被纷飞的弹雨所淹没！
无数的10寸，6寸和3寸炮弹像雨点一般扫向美国战舰，在短短不到1分钟的时间里，德克萨斯号至少被命中了3发大口径炮弹，一发发10寸炮弹犹如重锤一般不断的敲击这德克萨斯号脆弱的船体！一下、两下、三下、有些幸运的美国人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度日如年，没有人知道自己是否可以活到战争结束，每个人都生怕一发炮弹穿透不远处的舱室隔壁。而那些不幸的人则直接被爆炸、弹片和烈焰夺去了生命。仅仅几分钟的时间，整艘战舰被密集的炮弹过了一遍！整个上层建筑变成了一个燃烧的火炬，黄绿色的火焰在甲板四处蔓延，吞噬这遇上的一切！而更重要的是，一门12寸炮炮塔被一发227kg高爆弹命中！虽然没有击穿厚达12寸的防护，但是巨大的震动和碎片还是卡死了这座炮塔！
德克萨斯号还在烈火和浓烟中挣扎，而随后的蒙特利号则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排水量4000吨出头的它，居然拥有1座双联装12寸35l炮和1座双联装10寸30l炮外加标称的13寸主装！纸面数据极好！但是到底什么水平，美国人心里可是清楚的很，储备浮力极少，干弦极低，而且主装甲带又窄又短！几乎形同虚设！再加上武备重量过大，这艘船的稳性和冗余真是差的可以，虽然没有被重点照顾。但是还是被队尾的两艘比萨级装甲巡洋舰一顿暴揍！
一发10寸高爆弹犹如一个重锤一般狠狠的敲击到了蒙特利号的船首。整艘战舰猛的一震，随后一股明黄色的火焰在船首处爆开，巨大的爆炸力直接在船首开了一个十多平方米的大洞，整个船首随后猛的一沉。大量的海水涌入船首。随后蒙特利号发生严重的首倾，整艘战舰的航速也下降了一些，随后至少又有3发6寸炮弹和数不清的机关炮炮弹横扫整个舰桥，在双方交错而过的几分钟时间里，蒙特利尔号也被打的千疮百孔。熊熊大火在船上蔓延，在舰桥中的人员非死即伤，火势很快向失控的方向发展。
“右满舵，我们从后方上去再来一次。”此时的赛维拉心中已经没有了担忧。如此众寡悬殊的战斗让他充满了信心。唯一美中不足的是4艘战舰都没有带鱼雷，否则的话，他完全可以命令战舰再打上一轮后就抵近准备雷击！
“上将阁下，远处又有两艘新船出来送死。我们是不是也把它们也送进海底？”舍尔看着从汉密尔顿军官中冲出的两艘岸防舰说道。
“是清教徒号和恐惧号！对方可是有4门12寸炮和4门10寸炮”一个参谋端详片刻后说道。
“这两艘船看起来稍微难对付一些。先集中火力打沉德克萨斯号和蒙特利号，我们随后再来对付这两只蜗牛。”赛维拉想了一下说道。
而此时，德克萨斯号和蒙特利号看见了从军港中开出的两艘美国战舰后，立即调转航向向着友军靠拢，可惜的是只有德克萨斯号还能在弹雨中艰难的转向。而蒙特利号则因为浮力丧失和严重的首倾而很难跟上前者的步伐。在西班牙舰队从后方绕行的过程中，4只巨兽并没有停止对这艘可怜的浅水重炮舰射击，不断有炮弹命中船体，在侧弦装甲上开出了数个窟窿。大量海水的涌入让这艘战舰的干弦基本与水面持平。本来就不高的航速在海水的作用下更是低到了一个可怜的程度。
开战23分钟后，蒙特利号成为了美西战争中第一艘战沉的战舰。德克萨斯号无视海面上落水的美国水兵以自己最大航速向着流浪者号和恐惧号靠拢。美国人需要重整队形，扑灭战舰上的大火。然后继续厮杀！不过西班牙人可没有给美国人太多的时间，就在打沉蒙特利号之后，4艘西班牙战舰开始向美国舰队发起了冲锋！
圣徒号在前，恐惧号在后。随后是正在灭火的德克萨斯号，这个阵势比刚才的要强一些，但是随后的事实证明，这支美国舰队还不够去挑战对方！相对而言，圣徒号还是一艘十分不错的岸防浅水重炮舰，4门12寸35l炮，6门4寸40l炮和6门6磅炮。而后面的恐惧号则有4门10寸35l炮和2门4寸40l炮以及2门6磅炮和2门3磅炮。但是他们毕竟都是岸防战舰，对付一些偷袭港口的小船还可以，面对但丁级或者比萨级这样驰骋大洋的巨舰，他们远远不够资格！
“美国人的火炮很唬人，但是实际效果却十分一般，极慢的射速让美国战舰根本无法获得命中，而速射炮的奇缺又让美国战舰即使想通过高爆弹打击我方战舰的舰桥都变得十分的无力。这场战斗给我的感觉更像是一场屠杀。”舍尔在日记中这样写道。
又是一次钢铁的对冲，美国人不管选择和西班牙舰队同向并排而行。双方较小的相对速度，几乎固定的交战序列对于火力占据优势的西班牙舰队来说无疑是猛虎添翼，所以美国十分理智的选择拖延！至少要给船厂方面撤退人员争取时间。
“我们不能这样拖下去，10寸40l主炮炮弹无法在海上补充，如果我们不能用尽可能少的炮弹击毁对方，恐怕即使获得了海战的胜利，我们也没有足够的弹药去攻击纽波特纽斯造船厂了。”舍尔很快就发现了问题，他建议立即调转航向和对方同向交战。
“按照刚才的战术动作再做一遍，对冲，在敌舰队尾转向然后同向航行。”赛维拉否决了舍尔的建议。从战术角度来说，舍尔的建议可以最大程度的节省弹药和时间，但是海战结束后呢？难道真的用舰炮把纽波特纽斯从地图上抹去吗？赛维拉可不敢做这样的决定！
从某种程度上讲，赛维拉的目的是在战争中获取优势，保住在加勒比的殖民地。而不是真正打恼了美国。赛维拉知道，即使这场战争西班牙打赢了，经过十年左右的准备后，美国依然可以再次谋求对古巴的控制。也许在那一次中，西班牙最终将会失去加勒比地区的殖民地。但是赛维拉感觉还是不要过分激怒美国比较好。毕竟这个时候的美国不是1812年的美国，而西班牙更不是英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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