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矜宁吃了满满一口鲜嫩的滑蛋, 下意识的抿了下勺子,未尽的话语也止住了。

他眨眨眼。

有些懵逼。

贺上风红着脸看对面的小少爷乖巧的含着勺子,嫣红唇瓣近在咫尺, 温热的呼吸也扑在他的指节上, 指尖就抑制不住的一颤。

他将勺子从小少爷嘴里抽出来,没敢再去看, 低低道了一声:“......别说了, 吃饭吧。”

“再过一会儿烤鱼就凉了, 味道会变差。”

简矜宁缓慢的咀嚼嘴里的蛋羹,舔了舔唇瓣,神情上的茫然在注意到对面主角白皙如玉脸上的一抹绯红时变成了兴致盎然。

他忍不住勾了勾唇,哼笑一声:

“哟, 害羞了?”

贺上风瞟他一眼, 没吭声。

简矜宁也不在意,这表情, 再配上对方刚刚那拿食物堵他话的急切动作, 明显是羞涩到急了。

就是没想到主角那闷葫芦性子也能跟他急?还是因为这个?

简矜宁直觉自己发现了什么盲点。

他还以为对方那冷冰冰的性子永远不会有什么事拂动他的心绪呢!

虽然现在主角神情又恢复了平时的淡然, 但脸红还尚未消退彻底,如玉的俊脸上这一抹薄红格外显眼, 简矜宁怎能放过这个抓住主角小辫子的好机会?即便有可能惹对方生气,但简矜宁又不怕,不任性一点那他就不叫简矜宁了。

于是就道:“你羞什么呀, 我说错了吗?”

“还是贺校草第一回 听别人这么夸你?把持不住了?”

“要不然我再多说一点,满足一下贺校草的心愿?”

闻言, 贺上风轻吸了一口气, 面对小少爷接连不断的叭叭叭, 竟然觉得自己挺心平气和的, 也许是经历的多了的缘故?

他顿了顿,顶着张被A大人称为“神颜”、如今却染上一丝薄红,格外勾魂夺魄的俊脸,平静地望向满脸挑衅的小少爷,轻轻“嗯”了一声。

简矜宁被主角嗯的一顿。

......这什么意思?

还真承认了?

真想让他再夸一遍?

嘶......

简矜宁望进贺上风浅淡的灰眸里,见对方微红着脸平静的望向他,不觉体味到了一种欺负老实人的错觉感。

这感觉......有点奇妙......

简矜宁说不上来,但现在要让他再搜罗词汇去夸对方,他却是夸不出了。要是主角一脸羞愤恨不得拎起他衣角梆梆给他两拳让他闭嘴,简矜宁肯定是要高低整几句让对方更“羞愤”的。然而现在,他要再说,总感觉不太对味了。

可到底怎么不对味呢?

简矜宁优秀的大脑一转,霎时间找到合适的说法,决定把这种情况命名为“你在教爷做事啊!”

他桀骜不驯的灵魂怎么会向主角低头?

于是顿时没好气:“......嗯什么嗯!你让我夸我就夸,那我岂不是很没有面子!”

“吃饭!”

简矜宁筷子一拿,大手一挥,命令。

然后立马消了音,回归了平静。

贺上风自然不会再去惹怒小少爷,见状微妙的目光在小少爷身上转了一转,深深的看了一眼对方,才收回目光继续吃饭。

手机早就被简矜宁从主角跟前顺回来了,他时不时瞟两眼,看见邵言的未读消息时,才惊觉自己光顾着看帖子和主角斗嘴了,竟然都忽略了邵言,顿时就有点愧疚,连忙点开消息。

邵言:【宁宁你看了没!我焯这狗登西竟然还是校草呢,我不服!】

邵言:【他凭啥啊,我这都没上去,他凭啥是第一?】

邵言:【再说了,我上不去就上不去了,那为啥宁宁你也没评上,我不服,我认为你比他帅!】

简矜宁若有所思。

大概是因为,他不经常在学校?

不过现在安慰上头的发小是首要的,简矜宁当即发了个[笑摸狗头]安慰的表情包过去。

【那都不重要,哥儿们有你就够了。】

这句话不知道哪戳到了邵言,邵言没再找主角茬,而是喜滋滋的回了个:【那必须的!我也觉得区区A大校草根本配不上你,你少说也得是咱们桐城一枝草,城草呢!】

【贺上风那个浓眉大眼的衣冠禽兽,根本连你脚趾头都比不上!】

说着说着,邵言那对主角的本能不喜又冒出来了。

简矜宁瞅着自家发小的消息和那“城草”的豪言壮志,无奈摇了摇头。

然而当他注意到对方连用的那两个成语时,一些不太美妙的回忆又袭上了心头,有时候他真觉得邵言文化程度不太高的样子,明明也是A大理科高材生,咋成语就用成了这番模样呢?

简矜宁忽然就知道下次见到邵言时给对方带个什么礼物了。

现代汉语词典。

一定非常适合。

邵叔叔看了都说好。

这边简矜宁正想着,忽地邵言又发来了一条:【诶宁宁,贺上风他怎么会在A大,他不应该在你身边保护你吗,难道说他偷偷跑出来的?不行,咱可不能当这大冤种(土狗.jpg)】

简矜宁动动手指,回:【没有,我和他一起来的。】

他没再为发小对主角有负面滤镜再发表什么想法,有些事只是实话实说。他只要保证发小不会做出什么不可挽回之事就足够了,至于对人家的印象什么的,随心啦。

邵言在手机里嚎了两句,满眼的恰柠檬,发誓等自己被他爸解除了严防死守,就去和简矜宁到外边浪一浪。

简矜宁安慰了对方几句,手机界面又切回了之前在看的那个帖子。

帖子这短时间浏览量不断激增,评论除了舔颜的,又多出了一些其他的。

简矜宁随意看了几眼,目光一凝:

98L:“......话说回来贺上风真的很难遇到啊,最近都没怎么在校外奶茶店那些兼职的地方偶遇了,我大着胆子问了问那边的工作人员,说是贺校草辞职了。为啥啊,难道校草他终于不穷了?”

99L:“啊?可他今天回来不是去的得思楼吗?我听我姐妹说那边正在弄奖学金相关的手续,男神应该也是去弄这个的吧?”

100L:“确实,不过男神富裕了应该也是好事吧,虽说见到的几率又小了呜呜......”

后面就要翻页了,简矜宁看得挑挑眉。

以前的主角绝对是经常出入A大与校外兼职场所的,不过现在嘛,有他这个雇主在,主角就专心他一人了。

这样也好,毕竟兼职虽然能赚钱,但有时候也会惹到麻烦,比不得在他身边安全。

再过一段时间,估计主角就要回归豪门贵公子身份了,届时这些贴在其身上的穷苦标签就会被撕得彻底。不知道到那时,这些怜惜主角美强惨的小女生们会是个什么反应,想想还有点期待。

简矜宁又往自己嘴里塞了一块香喷喷的烤鱼肉。

饭桌上安安静静,处在食堂嘈杂的背景音似乎席卷不到这个角落,除了一开始斗嘴了一番后,后面简矜宁都没有再和贺上风说过话,而是自顾自的一边看手机一边吃饭。

贺上风本来看小少爷不好好专注吃饭一直瞅手机有点在意,发现小少爷似乎在与人聊天聊的开心时更是拧了拧眉,心情有种说不上来的不悦。他刚想开口提醒一下,却发现小少爷不知何时结束了与“那人”的聊天,屏幕上又换回了深蓝显眼的A大论坛帖子界面。

加粗红色的文字格外醒目。

意识到那帖子内容是什么,贺上风不觉呛了一下,低头喝了口水,没再去开口。

两人安安稳稳的吃完了这顿饭。

饭后,贺上风已经办完了事,简矜宁也懒得再待,两人商量了下,就打算出校门打道回府。

午后的A大校门口人少了许多,零零落落的,浓郁的金色太阳光铺满了整个柏油路,简矜宁被一束刺眼的阳光晃了下眼,不觉眯了眯,有些后悔自己今天没戴墨镜。他找了个树影地站着,让主角把车开过来,他再过去。

贺上风扭头一瞥小少爷在凉影地里的娇气样,没说什么,任劳任怨地去了。

简矜宁在原地摆弄着手机,等待。

然而等待了一会儿,却不见主角过来,简矜宁抬起头,纳闷地瞧了瞧。车停的地方离这里又不远,这会儿子又不堵车,没道理耽搁这么长时间。

还是说出什么事了?

简矜宁眉心一跳,皱着眉收起了手机,往记忆里车停的地方走去。

走几步拐了个弯,简矜宁便看到了自己那辆低调漂亮的银白色保时捷,松了口气。

车在,那人呢?

这口气没松彻底,简矜宁目光在附近逡巡,一眼定在不远处那道挺拔的身影上。但奇怪的是,那里不止主角一人,还有个人在和主角拉拉扯扯,看身形样貌,是个中年女人,似乎格外激动的样子,与之相对的则是主角身上愈加深重的冷意。

意识到什么,简矜宁不觉呼吸一窒,掐了下自己手心定了定神,加快步伐走过去。

距离缩减,那边的声音也就愈加清晰,率先传来的是中年女人尖利的嗓门:

“......好你个贺上风,我白养你那么大了,离家出走不说,还一点消息都不给家里透露,我看你是翅膀硬了没天理了!”

“你把兼职都退了?那你收入来源呢?我告诉你你怎么样我不管,咱们这一大家子可都等着呢!我跟你爸年岁大了,你弟弟这马上又要交学费和一堆书本费,还有周末的补课费,你难道忍心看我们俩这两个上了年纪的人还出去打拼吗?”

冯玉梅苦口婆心道。

时不时还觑两眼贺上风表情。

一连好些天家里没进账,又见不到人,冯玉梅急了,那天晚上被贺上风挂断电话后很是恼火了一阵,但也没办法,实在是没钱了,于是便到了这个便宜儿子经常打工的地方堵人,谁知道那些地方都说贺上风辞职不干了,怕便宜儿子觉察出了什么,冯玉梅又急又焦躁,索性到A大门口蹲着。

蹲了两天,果然见到了便宜儿子的身影,冯玉梅眼睛一亮,吸了一口气抡圆了气势就迎上去。

刚开始时她还有点惊喜,拉着便宜儿子很是嘘寒问暖了一阵,然而见到便宜儿子那张冰块脸不为所动,她立马气不打一处来,目的直接暴露了出来,撒泼似的哭贺上风狠心不孝顺,最后看贺上风不吃这一套,才一瘪嘴变了策略,开始哭自己的委屈自己的难办。

冯玉梅继续道:“我这个年纪出去了,不是不能干,也得看人家要不要啊,实在不行,为了咱们家,我豁出去也行的啊,主要还是小风你啊,算是咱们家的顶梁柱......”

说着,她还象征性地抹了把眼睛。

冯玉梅刚想继续开口,忽地眼尖的瞥见了便宜儿子手里的车钥匙,那标志,可不便宜,再一看旁边的这辆低调大气的豪车,顿时眼珠子一转。

“小风啊,你跟妈实话实说,你辞掉那些兼职,是不是找到了更好的?”她试探着:“是不是到有钱人家里做事去了?”

“这辆车,是大老板的,还是你的?”

贺上风一直冷着脸听着,整个人像是从冰天雪地里走出来的一样,明明沐浴在阳光底下,却愣是像结着层冰霜。他眉宇间拢着一层戾气,垂着眼听眼前的女人絮絮叨叨,看似平静,捏紧发白的指节却暴露出心绪。

见冯玉梅注意到了车子的问题,贺上风脸色难看了一瞬。

他抿抿唇,开口:“我们的事以后再说,现在我还有工作。”

在这里耽搁了不少时间,他猜小少爷估计得急了。

然而冯玉梅不依不饶:“唉什么叫以后再说呀,咱们家的事能往后推吗?你还是太小、还是太没经验了!这入了社会啊,遇到的什么人什么事,心里可都得有个数,你为大老板做事,别是被骗了都不知道,工资发了吗,你自己拿着可行?还是都打到妈这边来吧,妈替你看着。”

说到最后,野心全然暴露。

字字为了他口袋里的钱。

贺上风看着拦在眼前的女人,脸色愈加难看。

他下颔绷得很紧,头一回觉得养育了自己二十年的母亲会这么陌生、这么咄咄逼人,好像对他之间一点也没有家人的温暖一般,有的只有冰冰冷冷的钱。

他沉沉气,垂在身侧的手已经不自觉的握成了拳,眸底晦暗阴沉,聚着团风暴。正想对冯玉梅说个清楚,可在这关头却忽地听到了远处传来了一声熟悉的清亮又张扬的声线,且越来越近:

“这么久没把车开过来,你想累死我吗?”

简矜宁懒懒抱怨了下,目光从略显惊诧的主角脸上挪向中年女人,眉宇间掠过一丝厌恶:“我怎么不知道我骗我的员工了?造谣可是犯法的。”

见中年女人、也就是冯玉梅脸上怔愣与慌乱之色交错,简矜宁冷笑了一声:“说的真好听,我都想给你鼓两下掌。你怎么就人老没用了?这要是去开个班教人家学PUA,指不定生意多红火呢。”

冯玉梅被说得一愣一愣的。她虽然不清楚PUA是个什么意思,但也能听明白这话不好听,是在嘲讽她呢。于是脸上表情就有些恼羞成怒,却还顾忌着简矜宁的身份:“你谁啊你?我和我儿子说家事,有你什么事?”

冯玉梅一边说着一边觑着眼前青年,目光在其俊美好看、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里能养出来的脸上转了一圈,又瞥了眼青年身上干净整洁且昂贵的衣服,心下不断嘀咕。

大老板?

哪有老板这么年轻的?

简矜宁却没那么多心思,又是懒懒一笑:“家事?可他现在的时间属于我。”

说着,简矜宁迈步走向两人,在主角复杂的目光中站在冯玉梅身前,散漫又不容拒绝地将主角拨到一边,微扬下巴:“我就是你口中‘心黑骗人’的老板,对我有什么意见,都说清楚吧。”

说着,他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下对方。

能看得出来对方年轻时还是有几分姿色的,只不过眼角眉梢的精明和算计消磨了这分色彩,令其整个人都显得十分市侩。

简矜宁很清楚眼前的中年女人就是剧情中主角的养母、他的生母冯玉梅。就算血脉相连,简矜宁也很难对其生有一丝一毫的好感,他清楚此人唯利是图,能干出因嫉妒而调换孩子犯法的事,人品也必定好不到哪里去。

而且冯玉梅在养育主角的过程中,完全是把主角当作敛财的工具来看了,主角还没成年就被逼着出去打工,又是一件违法的事。

总言而之,简矜宁简直是厌恶极了贺家的那些人。

因而他的态度自然是好不到哪里去。

冯玉梅闻言倒是被简矜宁周身的矜贵气度唬住了一瞬,磕磕巴巴解释了下:“大老板啊,有点年轻,我没认出来......不是,我不是说您不好的意思,我是担心我儿子出门在外有个好歹,他都好些天没回家了。您也知道,这做父母的,总是成天为孩子操心的,生怕孩子在外边受一丝一毫的欺负......”

最后,还装模作样叹了口气。

简矜宁耳朵里听着,不禁感叹了下对方真会装,单听这两句,好像真是什么慈母一样。

“是吗,”他挑挑眉,眼睛里却无半分被打动的神色,“我怎么觉得刚开始不是这么说的呢?”

“不是说,他怎么样你不管,只要把钱交了就行了吗?”

“这知道的是觉得是母子情深,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借了高利贷,讨债的上门来了。”

简矜宁半点不留情,唇角边上还挂着淡淡讽意。

冯玉梅脸色顿时变得讪讪的,像是被堵住了话头一样。

旁边被小少爷推到一边去的贺上风,听了这三言两语的交锋,眼见着平日里总是撒泼牙尖嘴利的冯玉梅在对方面前失语,握紧的手不觉松了些,心情竟有些奇异的好。

像是一缕清风,吹散了连绵的雾霾。

他微闭了闭眼,再睁眼时,眸底的阴沉晦涩已经被压了下去。

“而且他也才大学吧,勤工俭学是一回事,被家里不停吸血就是另一回事了。他还有个弟弟?听你的意思,这位弟弟平时的所有开销都是由他来提供的?那这是接济弟弟,还是替你们养儿子啊?文化程度不高的话,建议去百度一下接济和养育的含义,顺便也反思一下自己做到了吗。”

简矜宁一番话明明白白,夹枪带棒,把冯玉梅在人前遮羞布全都一把子扯掉了,堵得冯玉梅一张脸青青白白,几次张口都没找着机会反驳。

简矜宁甚至还补了一句:“如果这在你们看来是天经地义的事,那应该在他还没成年的时候就被你们支使出去打工了吧?强迫未成年人打工可是违法的,情节严重甚至会被判刑。”

冯玉梅再度失语。

像是被这句话唬住了。

贺上风沉默听着,第一次真切认识到小少爷的牙尖嘴利。

以往对他的那些,简直是收着的了。

他瞥了一眼对面的冯玉梅,敏锐注意到对方眼珠子一转,抬手抹了抹眼角,顿时瞳孔一缩,知道对方这是站不住理要开始撒泼打滚了。

毕竟是当了对方二十年的儿子,哪怕没什么亲情,贺上风也清楚的知道对方的一些小动作和习惯。他这个妈最喜欢利用一哭二闹撒泼来转移视线,最好周围人多一点,她好博同情,利用周围人的指指点点来逼迫人就范,若是和她对峙的那人脸皮薄,很轻易的就会在她的攻势下屈服。

小少爷虽说牙尖嘴利,可毕竟是豪门精心娇养出来的,交际圈里都是些公子哥儿,哪见过市井人撒泼的场面?再一被人围观,恐怕会失措恼怒,到时候就落了下风了。

贺上风不太想让简矜宁遭受这些,小少爷能为他说话,已经是很好了的,不需要再牵扯进这些事里面。

因而他在注意到冯玉梅即将吊嗓子哭诉的时候,低声喊了句简矜宁,试图让人停下。

“简少......”

哪知道他一开口,就被小少爷扭头狠瞪了下,甚至还伸手推到了一边:“边儿上去,碍事!”

贺上风顿时愣住。

他这愣神的工夫,冯玉梅已经蓄势完毕,准备开哭了。

谁知道简矜宁分毫不怵,只是眉头拧的更厉害,眼底更厌恶,那张明艳的脸蛋上蒙上一层冷意,粗粗一看,竟有几分贺上风平时的影子。

他淡淡睨着,冷冷开口:“阿姨这是要干什么?感冒了就去多吃点药,瞧这鼻涕眼泪流的,别再叫不知情的以为是我欺负了你。”

“就像你说的,一把年纪了,也不至于碰瓷我这个小年轻吧。”

顿时,冯玉梅手半捂着脸的动作就僵住了,吊起来的嗓子也卡了回去。

简矜宁有点气刚才主角喊他的那一下,以为是主角不忍了。那刚好是他和冯玉梅对峙的紧要关头,被打岔了这么一下,害他差点忘了自己想说什么,于是又没忍住扭头瞪了主角一眼。

该死,回去了再骂他!

他实在是没心情再和冯玉梅纠缠,转身朝主角扬了下下巴:“开车,回简家。我累了,不然扣你钱。”

然后走向车,半途对想要过来拦他、已经伸出一只手臂的冯玉梅撩了下眼皮,恹恹道:“我身娇体贵,不小心擦破点皮都要花不少钱,也就十来万吧,阿姨确定吗?”

“......你,你是玉做的吗,还在这吓唬我?”

“说不准呢。”

简矜宁耸耸肩,散漫的笑了笑。

这明目张胆的“碰瓷”叫身经百战的冯玉梅都为之一震,可又不敢真的上手,怕真的被讹上一笔,到时候便宜儿子手里没要到钱,自己反倒搭进去一笔,实在是不划算。

于是只能眼睁睁看着青年和自己那便宜儿子上了车,满眼的不甘心。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