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于安安抢了她手里正在画着的草图,重新给她铺上信纸。
于安安背过身去。“你写吧,我去给你找个信封来,一会儿就叫人把心送出去。”
陈小念提着笔,半天不见落下,心里面憋了多少话,却不知该怎么落笔。
等于安安找了个信封过来,那张信纸上滴的满是墨字,却不见写下半个字迹。
于安安只觉得奇怪,直觉告诉她陈小念跟简二郎之间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可看着陈小念的模样,她又不好多问。
找了个机会,于安安去问了王氏,王氏先是一阵长叹,后来在于安安的一阵催促下才说出了事情。
知道陈小念被二郎辜负后,于安安更是气愤。
“那她还要回去干什么?婶子,你倒是劝劝她 呀!”
于安安实在想不明白,在京城就陈小念的能力来说,银子赚的只会比她还多。她能把二虎这个孩子安排的这么妥当,怎么到自己身上反而糊涂了,难道真的想让自己的孩子在那小山村里过一辈子不成?
王氏沉默好久,“小念既然喜欢那就让他回去吧,如果以后她还想赚银子,还会再来京城的。”
于安安差点没被气死,母子俩都是一样的,根本就劝不来。
“罢了罢了,你们既然要回去,我也不拦着。”
人确实是气得不轻,可对陈小念和王氏又比之前要更加的好。
京城里的新鲜小物件买了,王氏没见过的东西买了,没吃过的给他们买来吃,没去玩的,带她们出去玩,没见过的带她们出去见。
就这么短短的几天里,于安安恨不得把京城里的东西都给她们揣着带回去。
二虎他娘早在于安安的安排下,进了秀坊上工,知道他是走后门进去的,绣房里的绣娘们都看不上他,又听说他是乡下来的,更是对他排挤。可是二虎他娘凭着自己一身秀工本事,还有那好脾气没几天,倒也有了一两个能够交心的朋友。
于安安给二虎找了个私塾学堂,小孩子好学,刚进去第1天就被先生给夸了,把他爹娘高兴的不行。
经理找活不难,二虎他爹很快就在京城里找了一份做长工的活计,一天下来也能挣一些补贴家用,他家的日子算是在京城稳定住了。
而于安安的绣坊这边已经做了不少的布偶娃娃,之前是十二生肖系列,而如今又多了一些萌态的布偶,不知被谁走漏了消息,还未拿到店上开卖,就已经有人先问了过来。
于安安按照陈小念之前的叮嘱,让绣房里的每一个人都签订过保密协议,如今有人泄密于安安,自然要追究责任。
陈小念上辈子是个社畜,在这一方面还懂一些,又给于安安教了一些法子之外,还顺带帮他研究了一下店里的管理。
不过短短几天时间,被于安安困扰了许久的一些问题逐一被解决。
于安安越发的舍不得陈小念。“要不你看看你喜欢哪里,我去那里买个地,给你置个宅子,也不用跑到河山村这么远的地方,找你还这么折腾。”
想了想于安安说了几个,来时被陈小念赞过的地方,这些地方要么气候宜人,要么风景秀丽,要么东西好吃。
没想到她竟然全都记得。
“再不行江淮也行,我外祖家在那里对你也能照顾一些。”
陈小念低着头,收拾着自己心从京城里买来的一些小物件。“不了,过两天地里的黍米应该就能收成了,我还要回去收庄稼呢。”
于安安哭了。
被陈小念给气哭的。
这一日,陈小念出门瞧见京城似乎比往日更加热闹,街头巷尾闲聊的大娘们好像又多了几个人。
她无心凑热闹,却还是听到一句。“眼看北境使臣就要进京了,你说不会出什么岔子吧?”
“这可是大祁京城,能出什么岔子?人家就算真敢闹事儿,也不能在咱们皇城根下闹事儿,这不是关起门来打狗吗?”
“听说那个护国公疯的很,到时候不知道谁打谁呢!”
“ 嘘!在这说这些你们都不要命了!”
……
听他们又说起别的家常,陈小念才抬脚离开。
这两天在京城里听到的比在镇上的多,若是再得空一些,陈小念还能把他的所有事迹全都听一遍。在这么多天时间里,陈小念在听见这个名字时心静平坦,根本不像之前的起伏忐忑。
时间果然是能治愈一切的良药。
或许简二郎……
或许在墨珏那边也是如此吧。
给王氏买了她最喜欢吃的烧饼,陈小念便回去了。
“听说那位把他的妻儿送上了断头台!这人当真这么狠心!”
“要不人家能叫杀神呢?”
刚走没几步的陈小念脚步声声刹住,不敢置信地望向另外一边。
那边站的又是几个大娘说着的,是与刚才那几位截然不同的话题。
“这也不能怪他狠心,要怪就怪那女人做错了事情连累了孩子。”
“这样道德沦丧的女人死了才好。那孩子生下来,也真是造了孽了。”
“听说欧爵早就知道这件事情,只是隐而不发,还将孩子养了这么多年,哪个男人能忍啊?我说这位杀神其实也还算有些良心。”
有旁人取笑。“听你这口气,是不是自己再年轻几岁也得追着那墨珏大将军去呀?”
……
那边一阵哄笑。
陈小念大脑空白一片两耳嗡嗡作响,她踉跄着脚步走过去。“大娘,你们刚才说墨珏得妻儿怎么了?”
之前那位大娘说的不过瘾,正要再说两句,旁人给他使了眼色,这一群大娘立刻散开。
陈小念还想追上去就见前面一位花枝招展的姑娘走过来。
是那位韶华郡主。
陈小念稍稍背过身子,等那位郡主离开之后,陈小念才急着赶回去。
到了于安安的宅子外,正好碰到于安安要去铺子,她一把攥住于安安,把人拽到宅子里去。
“你告诉我,墨珏把他的妻儿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