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还有一块稳当的垫脚石,若是二郎的身高则可不用,若是陈小念和王氏,垫在脚下就是正好的高度。

王氏烧了热水,试了一回,恨不得满村子都炫耀过去。

陈小念把她劝回来,忍俊不禁:“娘,你这么招呼,以后人家是不是都要来我家洗澡了?”

王氏一哂,“瞧我,得意忘形。”

家里还有这么多的海货,陈小念要忌口,光是二郎跟王氏根本吃不完这些,陈小念本想着一家送一些过去,可这次二郎跟王氏都没依着她,都说不如拿去镇上卖了。

陈小念去厨房里看了一眼,留下一小部分,其他的准备卖掉。

二郎不愿意带着陈小念去镇上,怕路上颠簸,让她受累。

陈小念便把这两日需要的东西写下来,让他去买回来。

二郎一走,王氏有张罗着要去地里看看。

“庄稼长得好好的,也不用日日去看着。”

“那不成。”

王氏皱着眉,望着某个方向,“方氏已经大半个月没动静了,我总觉得她要作妖。”

陈小念笑了,“前头于安安还在的时候你不说,二郎在的时候你也没这么想,怎的一有我两个人待着你就觉得人家要作妖。”

王氏摇头,“我跟她做了这么多年的妯娌,我知道她的。”

确实,就算是翠桃家伴奏这么大的动静,方氏也没出门骂两句。

着实不像她的作风。

果然,已经将近十日没出门的方氏今天还真出来了,喊着她家男人陈志堂去鱼塘里忙活求了半天,因方氏被二郎弄折了手,这会儿手臂上缠着布,冲着塘子里的男人指挥了半天。

见陈志堂又磨蹭又窝囊,方氏气急,就差跳下坑去动手打人了。

见旁边有人经过,方氏喊着人家,帮他搭把手。

这理所应当的语气着实叫人心烦。

那人理都没理,径直走了。

方氏骂骂咧咧,一连几个都是如此,气得方氏破口大骂。

“都是一帮白眼狼!当初我帮衬你们家的时候你们都忘了?现在一个两个的,就是欺负我们陈家没有人了!有什么了不起!等我家的鱼塘弄好了,赚了大银子,你们谁都别想来套近乎!都给老娘滚远一些!”

全村人听了都觉得好笑,方氏这么抠门,只有她去占便宜,她帮衬别人?简直实在痴人说梦!

见方氏开始咬人,陈志堂越发加快了动作,要趁着日头下山之前把水塘弄起来。

半个时辰后二郎回来了,除了把陈小念交代的东西都买齐了,还给陈小念买了些零嘴,又给王氏买了一匹布料。

王氏端着那匹布料,嘴上又说着浪费钱,还不如攒下,往后用银子的地方多的是。可她明明对这匹料子爱不释手,甚至已经想好了该怎么做。

二郎拉过陈小念的手,将买来的零嘴塞到她的手里。

陈小念看了一眼,有蜜饯,有糖糕,还有一串糖葫芦。

没人能拒绝一串糖葫芦!

且还是她这样有身子的人。

陈小念尝了一口,酸甜可口,味道好的不得了。

看着小媳妇儿高兴的弯起眉眼,二郎也跟着高兴。

陈小念见了,把手上的糖葫芦递到他嘴边。

二郎摇头,他不爱吃甜食。

“尝一口,只尝一口。”

陈小念在他身边撒娇,而二郎,就吃这一套。

尝了一口,确实酸甜可口。

不过……

二郎低头,吻住陈小年的唇。

小媳妇儿的味道更好。

陈小念脸红的把他推开,下意识的往王氏那边看过去。

见王氏还在比量着那块布料,陈小念脸上的红才稍稍淡了些。

嗔了他一眼,陈小念走到王氏跟前,见她已经把料子裁剪出来,陈小念疑惑,“娘,你这是要做短袄吗?是不是小了些?”

“什么短袄,这是给我外孙做的包被。”

王氏笑骂:“你这当娘的,真是一点儿不操心,什么都不管。要不是我在,等孩子生下来,你俩怕是直接拿衣服被子一裹就完事儿了。”

陈小念回嘴:“那也不至于,我想着等月份大一些的时候再去准备。”

看着被王氏裁剪下来的小块儿料子,陈小念心疼道:“娘,这料子也不合适啊,小孩子都喜欢用粉粉嫩嫩的,这料子是二郎给你买了做衣裳的。”

“这么小的孩子知道什么粉粉嫩嫩的,还不就是你自己想要。”

王氏一边比划着,一边满意道:“这么好的料子给我做衣服不是可惜了?做个包被最好了。等着做出来,你定然喜欢。”

陈小念只得依着她,又转身与二郎小声交代,下回再给王氏买几匹好料子来。

“小念啊,不得了了。”三婶跑到家里来,把话说的咬牙切齿。“方氏跑到翠桃家大闹了一场,这会儿已经冲着翠桃家的地去了!”

陈小念心里咯噔一下,催着二郎先过去。

二郎赶到地里,方氏已经将地上的庄稼拔了一半了。

有看热闹的提醒方氏,说是二郎来了。

方氏吓得赶紧跳上田埂,隔着好远的距离,虚张声势的指着二郎大骂:“好你个简二郎,当真是哪儿有屎你就往哪儿钻是不是?这又不是你家的地,你来着凑哪门子的热闹?这管你屁事儿啊?真是闲的没事儿干了是不是……”

方氏的声音戛然而止,不敢置信的看着刚才还站在对面的简二郎,怎的一眨眼就出现了自己跟前。

二郎唇角抿起似笑非笑,下一瞬,他擒住王氏折了的那只手,疼得王氏倒吸一口。

陈小念在后头听得是一阵火大,到了前头一看,心里咯噔一下。

“二郎!”

二郎可是打算直接把方氏这只手给整残废的,听见小媳妇儿这一声,又把念头压了回去。

虽没收手,可手上的力气不减反增,给方氏疼得差点儿断了气。

陈小念来到二郎身边,瞧着他也没下死手,这才放心一些。

她的目光定在王氏脸上,“咱们村里哪儿来这么粗鄙的人,张口就是这些污秽肮脏之物。哦,难怪了,你不就是那坨污秽肮脏之物。”

此言一出,惹得乡亲们大笑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