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强买强卖,你说话怎么这么难听。”

中年妇女一脸的不悦,“自古以来做生意都是这样,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哪里还有这样反悔的道理?”

“是么。”

盛新月眼神有些冷,“你买人寿命,问过人家同意不同意吗?”

中年女人瞪着她:“不管他同不同意,他是不是收钱了!既然收钱了就代表他同意了!”

谢知宴也跟着蹲了下来,嗓音淡淡:“看来那个买寿的人真的是你啊。”

中年女人一噎,才明白过来自己竟然被人给套了话。

她一张脸涨的通红,眼看自己做的事情败露,眼珠子一转,竟然一屁股往地上一坐,当即开始撒泼:“什么人哦!快来人啊,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冒犯到你们了,你们怎么至于把我堵在角落里欺辱?”

“现在的小年轻真是太无法无天了,还有没有天理了,老天爷啊,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摊上那么个死鬼老公,我已经够惨了,现在竟然还叫来这样的两个年轻人,我的命真的好苦啊……”

医院本来就安静,她的声音又格外有穿透力,一边哭喊着,一边还觉得不得劲儿,竟然开始在地上打滚。

值班的医生护士纷纷被吸引了过来,连一些路过的病人家属也忍不住看向这边。

谢知宴太阳穴突突直跳。

盛新月忍无可忍,一个响指打下去,就见那女人突然一脸惊恐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唔唔唔!?”

“怎么了怎么了?医院禁止大声喧哗!”

一个年轻的小护士急急忙忙地走过来提醒道。

“没事。”

盛新月站起身子,笑得人畜无害,“刚刚就是不小心和这个大妈起了争执,现在问题已经解决了,不好意思啊,麻烦你们了。”

小护士狐疑的目光落在中年女人的身上。

她顿了顿:“是你?”

她对这个女人有印象。

这女人的丈夫出了事故,从工地的手脚下上摔下来了。

还就那么巧,摔下来的时候正好底下有一根钢筋,直接将他捅了个对穿!

医院今天抢救了近八个小时,才终于堪堪将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命是保住了,可是他摔下来的时候还摔到了脑子,要是醒不过来的话,说不定就成植物人了。

然而当医生满身疲惫地从手术室走出来,告知这个女人情况之后,她竟然扯着医生的衣服就骂!

口口声声说着是医生故意拖着不想救人,就是为了多收医疗费。

医生本来就抢救了一晚上,体力已经严重跟不上,现在被她那么一闹,主治医生一时间气血上涌,竟然直接气得晕了过去。

现在还躺在**休息着呢。

小护士对这个女人的印象可不是一般的深,因此看到是她后,眼底顿时闪过一抹反感:“您怎么到这儿来了?”

这女人的丈夫应该还在住院部那边躺着,她来这边做什么?

女人满脸惊恐地捂着自己的嘴。

什么情况!

为什么她的嘴突然就张不开了!

见她不说话,小护士又问了一遍:“您到这儿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女人拼命想要张嘴,但是根本办不到,就好像有一只看不见的大手死死捏住了她的上巴和下巴,她除了从鼻子里哼出“唔唔”的声音之外,根本说不出任何话!

“唔唔!”

巨大的惊恐之下,她猛然扑上去,死死拽住了护士的手,想要用这样的办法示意她自己遇到了危险。

可惜小护士本来就对她多有不满,此刻更是被她的行为吓了一跳,连连后退几步,仅有的耐心也即将消失殆尽:“大妈,您的丈夫还在住院部躺着,您要是没事的话就赶紧回去,他那边也需要人照顾,我就不打扰您了……”

“哦对了,医院禁止大声喧哗,几位注意一下。”

盛新月连忙应声,看上去乖巧的不得了。

眼看着小护士转身离开,女人不甘心地想要扑上去。

可惜根本不等她再往前走一步,盛新月就在后面死死拽住了她的胳膊,笑眯眯地说:“大妈,您要是想恢复正常,那还是听我的,不要去打扰护士小姐了,您的问题她肯定没有解决的办法,这件事您自己也清楚,不是吗?”

中年女人脸上涌上一抹恐惧,她看着盛新月,到底是忍辱负重地点了点头。

“早这样不就好了。”

盛新月嗤笑一声,“这里不方便说话,跟我来吧。”

三人一同进了程黎的病房。

看着躺在**的金发卷毛少年,中年女人眼中顿时闪过心虚。

不过也只有短短的一瞬间,很快她就恢复了理直气壮的表情。

盛新月又打了个响指。

女人惊讶地发现,自己的嘴又能张开了!

她试探性地发了个音节,果然恢复了正常。

抢在她开口前,盛新月淡淡道:“我劝你还是想好了再张嘴,如果你还是要说那些没有用的废话,信不信我能让你一辈子开不了口?”

女人脸色一僵。

她不情不愿地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凭什么就要这么跟我过不去。”

“是我们跟你过不去的吗?”

谢知宴冷冷地说道,“如果不是因为你偷了我朋友的寿命,我们何必抓着你不放?”

“什么叫偷!”

女人又激动起来,她义正言辞,“这是买!买!我可是花了钱的!”

“行啊。”

盛新月轻飘飘地把那一沓钞票甩在她面前,“就这一万块,你把你的寿命卖我二十年,怎么样?”

女人大惊失色:“这怎么行!”

对着两人似笑非笑的目光,她气急败坏地嚷嚷起来,“不过就是二十年寿命,我可是能看见的,这个男娃能活好多年!既然他能活好多年,那卖给我男人二十年怎么了?你们做人能不能不要这么小气,再说了我又没有白拿,我花钱了的!”

说着说着,她悲从中来,“我们的生活已经够苦了啊呜呜呜……老天爷凭什么这么对我们,你们的心肠难道真的就这么硬吗?二十年寿命对他来说又不算什么,你们今天要是把这寿命拿回去,我男人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就是杀人凶手!”

“嗤。”

她哭得真情实感,说出来的话也是没脸皮到了一种下限。

盛新月嗤笑一声:“你丈夫遇到这样的事完全就是你们夫妻二人亏心事做多了,分明是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才刻意出手惩罚,和我们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