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说着不由得有些心惊,能跟谢知宴和程黎玩儿到一起,他们的家世显然也不一般。
在他们看来,不管那是谭新月还是盛新月,都不足以放在心上。
但是谢知宴和程黎竟然对她的一个电话这么重视?
这个圈子里,最会看的就是眼色。
一众人彼此对视一眼,思绪已经转开了。
程黎跟在谢知宴身后,侧着耳朵听两人说话的内容。
谢知宴一脸嫌弃地后退了一步:“您是一点儿都不知道避讳啊?”
程黎嘿嘿一笑:“我们都是过命的交情了,这有什么可避讳的?你快别藏着掖着了,盛新月这么晚打电话过来到底是为了什么,如果是要帮忙的话,我也可以帮忙的啊!”
他的声音不小,电话那边的盛新月自然听见了他的声音,忍不住笑了一声:“程少大少爷。”
程黎洋洋得意:“那是必须。”
程黎也不是外人,更何况这件事说不定和他也能牵扯到一些关系,盛新月一边开车,一边将刚刚的事情说了一遍。
听完她的推测,两人脸上的表情皆是有些阴沉。
尤其是听到这件事的背后还有可能跟那个被永久封口的和尚扯上关系,程黎更是捏紧了拳头。
“那只黄皮子甚至嚣张到直接来找你了?”
“对,我刚上车就发现车上有它的气息,但是因为并不清楚目的,所以一直没有声张,可是直到最后它都没有采取行动,我才决定主动出手试探一下。”
程黎沉吟道:“那按照这样说的话,其实这只黄皮子身上有bug啊,它只要出现,我们就能闻到味道,下次它再来的时候,我们就能警惕一些了。”
“哪有那么容易。”
盛新月摇头,“我说的气息,并不是鼻子能闻到的气味,你可以称之为妖气,普通人都是没办法觉察的。”
“并且妖气也不能作为一种可靠的识别方式,黄皮子本身妖气就重,如果它在某地停留的时间过长,也会留下气息,所以一开始我也没有轻举妄动,直到后来它要和我合影。”
想到当时的情景,盛新月忍不住笑了一下。
“虽然它装作一副很激动的样子,但是显然对司机的手机极为陌生,一般人在激动时,就算找不到常用的APP的具体位置,应该也能找到大概的方位,可它找不到相机位置就算了,把桌面翻来翻去,甚至好几次,我都看到了它还没有看见,这就有点儿‘激动’过头了。”
“最重要的一点,虽然它伪装得很好,但是相机一直都具有‘看破世间虚妄’的功能,破除了它的伪装轻而易举。”
程黎惊喜:“学会了,我以后出门随时带个相机!”
“别想了。”
盛新月无情地打破了他的幻想,“先不说能被相机主动拍到的,本来就是一些没有什么威胁力的幽魂,它们伤害不了你,你也奈何不了它,就算是看见了只能吓你一跳。”
“如果鬼魂修为高一些,或者它们有意隐瞒自己的行踪的话,你就看不到了。”
程黎有些遗憾:“好吧。”
盛新月朝后视镜瞥了一眼,车后座,司机还在静静地昏睡着:“我现在遇到了一点儿小麻烦。”
“刚才和那只黄皮子用的是这个司机的身体,结果现在司机晕了,我也不好一走了之,现在决定送他去医院,但是我俩交手的过程都被监控拍了下来。”
谢知宴秒懂:“你担心司机追究你的责任?”
“不仅如此,监控内容要是被有心人看到,很有可能会造成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劳烦谢小少爷帮我解决一下了。”
“没问题。”
谢知宴看了一眼时间,索性道,“你打算送他到哪个医院?我也一起过来吧。”
“我也去我也去。”
程黎立马凑热闹。
盛新月想了想,报了最近的医院的名字。
挂断电话后,她直接开着这辆出租车去了医院。
司机刚被医生接手,谢知宴和程黎也已经赶到了。
“怎么样?”
盛新月道:“医生初步诊断是低血糖,现在已经带去输液了,我刚刚拿到了他的手机,先联系他的女儿。”
她去一边打电话,谢知宴也跟手下的人安排了一下。
这个点儿,医院里已经没有什么人了。
只有几个值班医生和护士,走廊里静悄悄的,灯也不是很亮,医院自带一种阴冷的氛围,走在走廊里甚至能听见脚步的回声。
不过急诊那边的人似乎不少,好像还起了争执,程黎忍不住往那边走了几步,却没想到还没来得及靠近,一个人就从急症室急匆匆地冲了出来,路都不看,经过他身边的时候还狠狠撞了他一下!
程黎根本躲闪不及,被撞得猛然后退两步,后背重重磕到了墙上。
刚巧后面的墙上还有个棱角,他被这一下磕得半天没缓过气来,嘶嘶抽着气,恍惚间好像听见有人在自己耳边小声地说了一句:“拿钱办事,不拒绝就代表你同意了。”
他一愣,然而撞人的人非但没有一句道歉,甚至连停都没有停一下,转眼间就消失在了拐角。
撑着墙站直了身子,程黎疼得呲牙咧嘴,终究还是没忍住,对着那人消失的方向吼了一声:“没长眼睛啊!撞到人连对不起都不会说吗?”
走廊安静非常,他这么一吼,顿时吸引了谢知宴和盛新月的目光。
谢知宴结束了跟手下人的对话,朝着这边走过来:“怎么了?”
程黎一脸忿忿,他张开嘴,正打算跟谢知宴好好控诉一下刚刚那个人过分的行为,然而下一秒,他就只觉得眼前一黑,身子一软,瞬间没了意识。
谢知宴脸色一变:“程黎?!”
他几步跑过来,刚刚还生龙活虎的人,现在竟然就这么晕倒了!
“程黎,程黎?!”
金发少年双眼紧闭,已经完全失去了知觉。
不仅如此,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谢知宴竟然觉得他的脸色好像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灰白了下去,甚至眼下也出现了青色的痕迹。
俨然一副虚弱到了极致的模样!
这边的动静很快就惊动了值班的医生和护士。
医生匆匆赶过来,将他送去了病房。
“怎么回事?”
盛新月脸色难看。
她不过就是打个电话的功夫,程黎就突然晕倒了?
“不知道。”
谢知宴摇头,“刚刚还听见他生龙活虎地骂人,转眼间就变成这样了。”
程黎的昏迷实在蹊跷,盛新月凝神,眼底金光蹿过。
她顿时沉了脸。
直接掀起程黎身上的被子,手在他的口袋里掏了一把。
果然掏出来一把粉红色的票子。
粉红色的票子里面还夹着一张纸。
“这是什么?”
谢知宴凑过来一看,脸色同样难看。
纸上分明写着一句话。
——“买寿二十年,以此为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