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沉默。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偷窥被抓包,盛新月只尴尬了一瞬就迅速调整好了心情,理直气壮地指责:“你大半夜的不睡觉看我做什么?”

“我就说为什么总感觉有人在盯着我,原来是你,害我这么长时间了都没有睡着。”

谢知宴:“?”

昏暗的光线下,他的唇角不可抑制地扬起一抹笑意:“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真要说起来,也应该是你看我吧?我的位置比你低,你要是不看我的话,我怎么看你?”

“那我可不知道,谁知道你是不是动用了什么特殊的手段,总之害我睡不着,你就是罪魁祸首。”

这话基本上都能算是蛮不讲理了,好大的一顶帽子盖下来,谢知宴要是再躺着,就真的要被压得睡不着了。

他低笑一声撑起了身子,一截手臂懒洋洋地搭在床边,靠近了盛新月:“我倒是想看,但是也只有这个姿势,才能看到吧?”

盛新月喉咙滚动了一下,冷不丁问道:“要不要上来睡?”

“咳!”

谢知宴装了还没两秒,直接就被这句话给破了功。

他震惊地问道:“你……你刚才说什么?!”

盛新月若有所思:“虽然房间里挺暖和,但是地上应该挺冷的吧?没有办法,实在也是你女朋友太善良了,有些见不得养尊处优的小少爷竟然打地铺,看上去实在可怜……诶!”

她一句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完,就感觉到身侧的床铺骤然塌陷。

眼前罩下来一片黑,再回过神来,只见小少爷已经以一种极其矫健的身手翻了上来,安安稳稳地躺在了她的身后!

盛新月:“!”

“这可是你自己邀请我的。”

谢知宴从后面伸手搂住她的腰,贴得离她极近,“别乱动,这床可不大,还是说反悔了想把我踹下去?”

灼热的气息从后方密不透风地将她包裹,盛新月身子有些发僵。

她愣了两秒,才偏过头去低笑一声:“你现在真的是越来越放肆了。”

“所以呢?”

谢知宴反问,“要把我踹下去吗?”

“倒是有过这个打算。”

煞有介事地点点头,盛新月蛄蛹了两下,索性转过身来反搂住他。

两人的身子隔着一层被子,紧密地贴在了一起。

“不过想了想,还是算了。”

她道,“毕竟我刚才就说了,你女朋友可是一个很善良的人。”

谢知宴勾了勾唇角,目光柔和:“那我可真的是太荣幸了。”

……凌晨四点。

第N次被善良的女朋友踹醒的谢知宴再次睁开了眼睛,生无可恋地看向黑漆漆的天花板。

入冬的天亮的晚,外面现在还是漆黑一片。

本就不大的床,现在直接被大字摊开的盛新月占了一大半,谢知宴只能可怜兮兮地缩在一处,甚至连自己的被子都被卷走了。

这也就算了。

……也没人告诉他盛新月的睡相这么恐怖啊!

手机蓝莹莹的光照亮了他的脸,“04:09”这几个数字让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已经数不清这一晚上醒来过多少回了,盛新月又蹬又踹又翻滚,两条被子跟凉拌菜一样被搅在一起,几乎不分彼此。

谢知宴无奈地叹息一声,揉着酸痛的眼角坐起身来,在黑暗中盯着睡得香甜的盛新月,很认真地有在考虑要不把她丢下去算了。

或者要不他抱着被子回到地上?

只是这样的念头只存在了一瞬间,就立马被清除了出去。

不管是自己回到地上,还是说把盛新月丢到地上,他都很确信,只要自己敢这么干,以后就再也上不了床!

谢知宴多聪明的一个人,怎么能让这种事发生?

因此在短暂的思想斗争后,他认命的叹了口气,摸索着抓到一片被角,试图在不惊动盛新月的情况下拿回属于自己的被子。

只是他才小心翼翼地将被子掀开一角,就听见一道声音在黑暗中响起:“你想干什么?”

谢知宴悚然一惊:“!”

“我……”

他正要解释自己不是那种趁人之危的人,盛新月已经伸手,精准地扯住他的领口用力一拽!

谢知宴身子往前一跌,紧跟着,还沾着热度的被子兜头罩了下来,将他紧紧包裹。

与之缠上来的,还有盛新月的胳膊和腿。

“不想死就好好睡觉。”

被打扰了美梦的盛新月心情奇差,她直接将怀里的人当成了抱枕,杜绝了他乱动的可能性,迷迷糊糊地撂下一句警告就闭上了眼睛,均匀的呼吸很快再次传来。

“……”

谢知宴连呼吸都下意识地放轻了。

盛新月额头抵在他的胸口,还有一条腿极其霸道地压在他的腰身上,俨然将他当成了自己的所有物。

认识到这个问题,谢知宴的心情立刻愉悦了起来,唇角更是不受控制地上翘。

虽然他一天晚上都没有睡好。

嗯……但是也值了。

-

在别人家睡觉到底是不如自己家舒服。

次日一早,盛新月难得的没有一觉睡到十点,七点准时睁开了眼睛,于是就发现了怀里的大型抱枕。

“我就先不追究你为什么在我被子里这件事了。”

她幽幽地说道,“但是你的精力能不能不要这么旺盛?有点硌。”

“有么?”

被折腾了一晚,好不容易后半夜才睡的安稳了一些,现在居然就要起床,谢知宴人都快要困麻了,人在脑子不清醒的时候,总是容易做一些平日里不会做的举动。

于是他不仅没退,甚至更逼近了一些,“精力旺盛,你不就能放心了不是么?免得你天天质疑我。”

盛新月哼笑出声,膝盖也毫不留情地屈起,不轻不重地碾了一下:“现在醒了么?”

谢知宴闷哼一声,隐秘的感觉伴随着微微的疼痛蹿上来,他猛然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

脑中的那点困意瞬间烟消云散,他连忙后退一些:“抱歉……”

“放过你了。”

盛新月打了个哈欠,很宽容大量地说。

她从**坐起,于是便看见两条被子搅在一起,纠缠得难舍难分,尤其是有一部分还被自己压在了身下,昨晚谁抢被子简直就是显而易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