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看向他们的眼神,为什么好像是在看陌生人?

这样的认知,让他们心中无比惶恐。

盛新月在一边解释道:“叔叔阿姨,现在的庞夏只是一道意识,他没有七情六欲,或者说,他自己摒弃了七情六欲,摒弃了一部分的记忆,然后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庞夫人敏锐地抓到了重点:“摒弃了记忆?”

“为什么要摒弃记忆,是不是他经历了一些不好的事情,所以才摒弃记忆的!”

盛新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这些……要等法医的鉴定之后,我才能告诉你们。”

见庞夫人又要急,她抢先一步,“那段记忆是庞夏不愿意想起来,对他来说极为痛苦,如果强行要他想起来的话,他有很大的可能会失控!”

“我知道你们可能还是更愿意相信科学,但是我还是要说,鬼魂一旦失控,后果不堪设想。”

相信科学?

还怎么相信科学!

背后的那个小警员忍不住在心里吐槽道。

连鬼都亲眼见了,还说哪门子的科学啊!

但是不得不说,盛新月的这个说法果然很好地稳住了庞夏的父母。

“好,好,我先不问,先不问了……”

庞夫人连忙道。

她一脸怜惜地看着自己的亲儿子,压抑了这么多年的思念,在此刻像是决堤的洪水,根本止不住。

但是不管她说什么,庞夏都是冷漠的反应。

这样的一幕,更是让人揪心。

“盛小姐。”

小警员在身后提醒道,“我们需要您做一些……笔录。”

盛新月点点头:“我知道了。”

她转头看向庞夏的父母:“叔叔阿姨,庞夏我先留在这里。”

“好,好好。”

庞夫人连连点头,她儿子还停留在她记忆中的模样,没有一丝丝的改变。

可是这几年过去,他明明应该……长的更大了啊……

在所有人都看不见的地方,盛新月对着安安示意:“你留在这里。”

“我知道!”

安安郑重点头,“我会好好上班的!”

庞夏现在就是一颗定时炸弹,随时都有可能失控,所以她务必要留下安安在这里看守。

询问室。

陆丰年一脸严肃:“盛小姐,你既然知道的这么清楚,那也应该知道,庞夏已经失踪很多年了吧?”

盛新月点头:“实不相瞒,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

陆丰年语气微顿:“庞夏失踪了这么长时间,一直都没有他的线索,你是怎么知道他的尸骨被埋在篮球场的下面,还知道精准的位置,他死亡的时间,甚至连凶手都知道的?”

盛新月放在桌面上交叠,她斟酌着开口:“事情的起因,是因为……我发现S大有人在玩笔仙。”

陆丰年:“???”

“陆警官,您应该听说过,笔仙请来,最后还得给人送回去的吧?”

陆丰年:“……”

反而是坐在他旁边的另外一个警察点头:“我听说过。”

“嗯,那就好。”

盛新月慢慢说,“但是那几个女生玩完之后,并没有把笔仙送回去,这样做的后果是很严重的,但是正好我在,我就帮她们把笔仙给收了。”

陆丰年一言难尽地接了她的话:“你是想说,笔仙正好就是庞夏?”

盛新月:“不愧是刑警队队长,脑子就是转的快。”

陆丰年深吸一口气:“……”

盛新月说的这些话,他其实……相信。

主要是这个人在他们这儿已经是鼎鼎大名,多种事件证明下来,也能说明她确实是有真本事的。

问题是!

他的报告!

要怎么写!

这些话他相信,但是难道真的要当作正经的报告去写吗!

这么严肃的一件事,牵扯到一桩命案,结果他的报告写:“笔仙”“有鬼”“算命”……

上头看了那岂不是要抽他?

陆丰年忍不住捏了捏眉心:“盛小姐,您有没有……合理一点的解释?”

“合理一点的解释?”

盛新月挑眉,“这还不合理吗?”

陆丰年:“……这合理吗?”

盛新月认真地看着他。

陆丰年深吸一口气,认命地用笔尖点了点本子,神情重新严肃起来:“算了,盛小姐,我可以提前了解一下,你说的那个凶手的具体身份吗?”

“你之前在学校的时候,说凶手是当时在餐厅施工的一个建筑工人?”

“可是我不理解,一个大学生,怎么能和建筑工人扯上关系,并且据我之前的了解,庞夏性格温和,而且因为他小时候生过一场病,身子不好,所以从来没和人起过冲突,这样的一个人……”

“我很难想象他到底是怎么招来杀身之祸的。”

盛新月沉默半晌:“陆警官,他遇害的原因,我觉得……你很快自己就会知道的。”

“我自己……?”

陆丰年脸上才刚显出困惑,询问室外面就有人敲门。

一个警员面色难看:“队长,有……发现。”

陆丰年忍不住看了盛新月一眼,然后起身出去。

警员似乎有些咬牙切齿:“队长,我们这次不仅把白骨带了回来,还把和白骨直接接触的土也带回来的一部分,然后在土块里面,我们发现了这个。”

他拿起一个透明的物证袋,里面赫然是一团粉色的东西。

看起来像是橡胶质地。

“这是——”

“**!”

“什么!”

陆丰年腮帮子隐隐**。

警员牙都咬紧了:“不仅如此,我们还发现庞夏的头骨上有明显的裂痕,显然是在生前遭受了重击,他的左边大腿骨也有骨裂,所以我们现在有些怀疑,他可能在生前,遭受了……”

“性侵。”

最后两个字,他说得尤为艰难。

陆丰年也在这时候突然反应过来,盛新月当时的表情为什么会那么的微妙!

这是一起奸杀案!

并且是同性之间的奸杀案!

陆丰年一时间只觉得呼吸都有些困难。

他声音艰涩:“那个**里,还能检测出残留的DNA吗?”

“时间太长了。”

警员摇头道,“就算是在理想条件下,体液中的DNA也只能保持数天或者数周,受害者的身体已经白骨化,试图在体液中检测到DNA,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

陆丰年难掩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