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头的小夜灯嵌在墙上, 发着暧昧昏黄的光。
闹钟屏幕上,显示着当前时间——才五点刚过。
房间内静谧异常,空气都好像变得稀薄粘稠。
钟毓不自在的拽了拽被子, 试图把自己遮挡的再严实一些。
只不过她没留意到, 自己跟边上的人盖得是一床被子。她这边倒是捂严实,那边被子却短了一截, 男人紧实的上半身随之全部暴露在了空气当中。
深麦色的肌肤在昏暗的房间里显得尤为性感。
浑身线条紧致, 块状肌肉分布在每一个应该出现的地方,是独属于成年男性的特征。
钟毓看了几眼,忙移开视线。
气氛僵硬的要命。
“怕了?”
钟毓不知道怎么回答:“还好。”
左右他们都是成年人, 她又喜欢他,就算真发生了什么也就发生了吧。总之已经做了, 其余的顺其自然就好。
钟毓闭上眼, 不住的给自己做心理暗示。
秦放倚在墙上, 困倦的抬起眼:“把你心放肚子里。”
“什么?”
“你想的那些, 都没发生。”
“?”
钟毓这下是真懵了。
她揪着被子的手松了松, 视线往里探看了下。
确实没看错……除了内衣, 什么都没穿。没发生什么事,她怎么这副打扮?
秦放看懂了, 轻嗤一声:“你昨晚吐了一身还记得吗?”
钟毓:“……”
整张脸瞬间就臊红了。
“衣服裤子都脏了不说,还给我也弄了一身。我这儿只有一张床和被子, 不把你洗刷干净了没办法让你上来睡觉。明白?”
钟毓恨不得钻进床底下去:“……麻烦你了。”
“不麻烦。现在可以睡了吧?”
这个时间距离天亮还有两个小时。
“哦。”钟毓乖乖应了声:“那个,能帮我拿个睡衣吗?我不太习惯这样睡。”
秦放低血糖,每每被吵醒的时候是他脾气最大的时候。
若是旁人,他这时候早就怒了, 偏偏对方是钟毓……温室里长大的玫瑰, 娇气一些是应该的。
秦放不耐烦的瞥了她一眼, 掀开被子认命的下了床。
他全身上下只穿了件**,其余地点半点遮掩都没有。本人好像不觉得有什么问题,踩着拖鞋走到一旁的衣柜前站定,腰背打的笔直,两条长腿肌肉分布匀称,在往上,被巴掌大的布料包裹住的地方,该凸的凸,该翘的翘……
钟毓脸上跟火烧似得。
她没想看,偏过头双目微闭。
几秒种后,却掀开一条缝隙,往过瞅了眼,然后又赶紧挪开——她也是有点子色心在身上的。
秦放对此一无所知。
他没穿睡衣的习惯,更没地方给她找睡衣,半天只从衣柜里翻出了件自己的白色纯棉短袖扔过去。
“只有这个,你凑合一下。”
“好的。”
钟毓倒也没挑,她将短袖套到自己身上。
秦放一米八五往上的个头,衣服被她穿在身上又宽又大,却也舒服。钟毓跪坐起身,将下摆往下扯了扯,长度堪堪盖住大腿根儿。
秦放看了片刻,移开眼:“现在能睡了吗?”
钟毓抿唇,说:“能。”
秦放重新躺了回去,抓住被子一角搭在自己身上。他没再管钟毓,闭上眼长臂一伸,将夜灯关掉,墨色的夜霎时间重新灌满了整间卧室。
秦放平躺着,呼吸平稳,意识却越来越清醒了。
被她刚折腾了那一出,他此刻睡意全无,只闭眼假寐。
身旁躺着的是朝思暮想许多年的人,他昨晚把半辈子的定力都用的差不多了,才克制住自己。结果一大早,她又来了这一出。
秦放拿她没办法,只能兀自忍着,逼自己入睡。
三五分钟后,边上的人动了一下。
秦放没作他想,只当她睡觉不老实。
然而,片刻后,她直接翻过了身,面朝着他的方向。细碎的声音响起,她动作极小的往过挪了点,停住,看他没反应,又挪一点,最终,停在距离他不过半寸远的地方。
这一掌宽的距离,她的呼吸每一下都喷洒在他的脖颈上。
秦放喉间泛起难耐的痒意,他没忍住,喉结动了下。
钟毓的呼吸停滞了瞬间。
秦放知道她发觉了,却也没别的反应,依旧闭着眼装睡。没想到下一秒,怀里突然挤进来了具温热的身体,带着盈盈淡香,所触之处,柔软的不像话。
秦放装不下去了,登时睁开眼睛。
他拧紧眉,在夜色中沙哑着声音叫他名字:“钟毓。”
怀里的人像个鸵鸟埋着头,声音闷闷的:“嗯。”
秦放气笑了:“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知道。”她说着,伸出掌心贴在了在了他的腰上:“勾引你。”
“……”
秦放没忍住,暗骂了句脏。
他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怀里是自己惦记了许多年的人。他念着她,从青涩的少女到如今的玲珑有致、软玉温香,她细腻的肌肤正紧紧的贴着他。秦放觉得自己的身上像是着了火,每一寸皮肉都灼的他发疼。
偏偏罪魁祸首在这时又动了下——她手循着劲瘦的腰身往下滑了一寸,停在他的小腹上。
刹那,秦放全身肌肉猝然绷紧,隐匿在皮肤下的青筋暴起,血液近乎沸腾。
他额头渗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掀开凌厉的薄唇叫她名字,声音哑的不像话。
“钟毓——”
钟毓又往他怀里钻了钻:“嗯。”
秦放一把掐住她的肩膀将人桎梏住,不准在向前分毫。
他眼底泛着红,犹如一只在原地打转的困兽:“能不能别折腾了?”
钟毓安静了半晌,有点委屈。
“我没折腾。”
“我就是有点冷。”
秦放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像是怕他不信,钟毓委屈的咬住了唇。
她眨了眨眼,声音发着颤:“秦放,抱着睡应该能暖和点儿,你能不能抱着我?”
这种拙劣的谎言本该被一眼识破。
如果不是夜色正浓,掩盖住了钟毓绯红的脸颊;
如果秦放乱了心神,根本没心思深究她话里的真假。
钟毓说完这句话就安静了下来。
偌大的卧室里静悄悄的,只有粗重呼吸声交错着。
秦放腮边咬肌紧绷,后槽牙差点咬碎,只恨不得将怀里这人拆吞入腹。
静默许久,却也只是一声长叹,抬手揽住她的腰肢将人抱在自己怀里。皮肤相贴合在一起,温泉的触感源源不断的涌到身上,秦放没忍住,低下头一口咬在她圆润的肩头。
钟毓差点惊呼出声,却在最后一刻闭上了嘴,任由他啃噬。
可秦放哪儿舍得真的弄疼她?
他只不轻不重的咬了一下就松了开来,手臂用力将人往怀里圈,直到近到不能更近,她的呼吸都在咫尺之间,才终于作罢。
“还冷吗?”
钟毓小声说:“不冷。”
“嗯,那就睡觉。”
“好的。”
钟毓闭上眼睛,没多久便沉沉地睡去。
之后一个多小时,她还做了一个短短的梦,内容很混乱,但是却很开心,梦里都是笑着的。
她睡的安好,秦放却死活睡不着,睁着眼挨到了天亮。他保持着一个姿势不变,手臂都困到发麻,却始终没松开过。
七点半,手机闹钟准时响起。
钟毓下意识的朝着面前的热源蹭了蹭,随后,睁开惺忪的睡眼。
四目相对。
钟毓怔了一秒,害羞挪开了视线。
秦放因为没睡饱而骤升的戾气在看到她发红的耳根时,瞬间消散如烟尘。他唇角勾起,问: “睡饱了?”
“嗯。”
“那就起来。”
钟毓哦了声,慢吞吞的支起身子。
秦放随之也坐了起来。
他按着肩膀,活动了几下胳膊,血液流通,那股又麻又困的感觉总算好了点。
秦放掀开被子下床,从边上的凳子靠背上扯过牛仔裤套上,没穿衣服便出了卧室。半分钟后,又重新折返了回来,手里还拎着钟毓的衣服。
“穿吧,昨晚已经洗过了。”
钟毓接过,一股淡淡的洗衣粉味道飘进鼻腔。
果然如他所说。
“谢谢。”
秦放瞥了她一眼,没接话,而是道:“卫生间抽屉里有没用过的新牙刷,其他的我这儿也没有,你凑合用我的。对了,你今天去上班吗?”
他一问钟毓才想起来今天还得去乐团。
“要去的,今天要排练。”
“几点?”
“九点钟。”
秦放算了下路程和时间。
从这边过去得一个来小时,挺紧的。
“你速度快点就来得及,我先出去一趟。”
说完,他打开衣柜随手从里头拿了件针织衫,一边往身上套一边往出走,等到钟毓脑袋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出了门。
时间紧迫,钟毓没敢耽搁,匆匆洗漱了之后又回到卧室收拾了下床铺。刚叠好被子,入户门的锁被扭开,秦放侧身进来,手里还拎了杯豆浆和一个煎饼果子。
“不知道你爱吃什么,怕迟到就干脆就近买了,你垫个肚子,吃完我送你去上班。”
“那你呢?你不吃吗?”
他手里只拎了一份早餐。
“我先去洗漱,送你回来后吃。”
钟毓没再说什么,乖乖的啃起了煎饼。
……
早高峰时间,路上有些拥堵。钟毓坐在机车后座,随着秦放的动作在车流缝隙里穿插而行。等她回家取了琴再到单位门口的时候,还差两分钟九点整。
钟毓翻身下车,拿着琴就往里跑。
刚跑了几步,她突然停下,转过身问秦放:“我后天又得出差,下周回来。等我回来,你去接我好不好?”
“好。”
秦放深邃的眸子中映着她的影子。
得到肯定的答复,钟毓没再耽搁,挥了挥手便回过身往里跑。
直到看着她进了单位,秦放才发动车子离开。
返程路上的时候,电话响起,是谢少彬打过来的。
秦放刚一接通,那边就直奔主题道:“放哥,之前跟你说的比赛,时间定了,下周一晚上九点,北郊车场,记得空出时间。”
秦放拧眉。
却只能道:“行,我知道了。”
作者有话说:
修了一下,增添了些剧情……本来还想更一章,但是感觉一两点前应该写不完了。大家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