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是屡教不改,周全,马上带她走。”皇上瞧着楚清扬的样子,直皱眉头。厉声让周全将她带走了。

苏眠抽了抽嘴角,没想到她竟这样不知好歹,那便不能怪她了。

只是菀嫔却十分心痛,撒着腿跟在太监身后跑了起来,满脸皆是心痛。

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清儿,我的清儿。”

苏眠从顾景桓肩膀上探了个脑袋张望着,眼中多了几分羡慕,神色也黯淡了几分。

若是现在娘亲还在,也定会这般护着她,不让她受到一点委屈。

“眠眠,快随我去殿里换件衣服,可别受凉了。”湘妃回头望了楚清扬几眼,眸子里带了抹不忍。然后转过了头,朝着苏眠走了过来,满眼的心疼。

湘妃心疼地摸了摸苏眠冰凉的小手,放在自己手心里捂了捂,急忙催促道。

苏眠眼眶瞬间湿润了,她连忙伸出手去想要姨娘抱抱。这几日的相处,她早已经将姨娘当成了自己的娘亲。只是自己终究不是宫中之人,离别的日子也尽在眼前了。

湘妃抱着苏眠费力地掂了掂,笑道,“倒是比刚进宫沉了些,想来是宫中饮食合了眠眠的胃口。”

“那我可得快些让眠眠回家,不然万一她赖着皇宫不走了,父亲可要哭晕在家里了。”顾景桓急忙在一旁开口说道。

三人边说边笑,朝着永宁殿走了过去。秀娥只得硬着头皮朝皇上请了个安然后告退。

“皇上,热闹也看完了。是不是该继续进殿饮酒了?”恭亲王急忙催促道,朝天打了个大大的酒嗝,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

皇上默默望了望万里无云的天空,一时不愿意承认自己被自家妻子嫌弃了,只得嘿嘿一笑,拍了拍恭亲王的肩膀,回头喝酒去了。

永宁殿中。

苏眠在宫女的伺候下,换了一套干爽舒适的衣服。

“郡主当真是胖了一圈,腰围都活活大了一圈呢。”秀娥和众姐妹调笑道。

永宁殿中平日里都是冷冷清清的,好不容易多了丝人味,自然也都开始释放天性了。

“如今,城中急症之事得到了解决。我想着也该带眠眠回府了,顾府还有一大堆烂摊子等着我去收拾呢。”顾景桓眉间多了几分忧愁。

他最是知道父亲的性格的,此番又出了这样的事,不晓得会受到多大的打击呢。

“此番顾府出了事,我知晓大哥在边疆,其余几位哥哥却是不曾见到,也不知他们可还安好。”若非此番出事,只怕父亲还与大伯父怄气呢,哪里还能打听得到故人的消息呢。

“三弟向来来去无踪,他性情古怪,我们也不好多问什么。四弟说是近日组织里有了任务,派他前往南疆,恐是有一阵才回得来了。五弟你也知道,散漫没个正经样子,平日游手好闲着。”

湘妃点了点头,也确实是他们的个性。只是南疆?湘妃觉得似乎有些耳熟,今日似乎在哪里听人提起过。

“是了,今日我曾经听皇上与朝臣说起过。说是下月南疆有使臣拜访,据说是要派公主前来和亲。”

当真有这么巧合,事情都凑到了一起?顾景桓也湘妃对视了一眼,两人都察觉到了事情的不简单。

先是大夏,又是南疆。只怕北凉国的安稳局面就要从此被打破了。

苏眠正解着扣子,从屏风后面探出了个好奇的脑袋,也将此事默默记在了心中。

怪不得她今日没有见到两位舅舅,心中还觉得十分奇怪呢。

刚刚在御花园中忙活了一番,太阳已经渐渐西沉,东方悬着一轮圆月。

苏眠只觉得肚子里空空,连忙不顾形象地拾起了八仙桌上摆放的糕点,胡吃海塞。

几口就吃完了一盘糕点,叫顾景桓看了都大吃一惊。

“眠眠,你何时胃口如此之大了?”顾景桓吞了吞口水,惶恐道。

“自然是为了长身体。”苏眠使劲瞪了他一眼,继续专心地吃起了糕点。

“我瞧着眠眠倒是欢喜得紧,这后宫幽深孤独,身边连个伴都没有。时常噩梦缠身,醒来一身虚汗,倒真有些想念从前在顾府里与容樱和你们一起玩耍的岁月了。”

湘妃单手撑着头,面上多了几分怅然与幽思。

顾景桓从第一次见到湘妃便觉得她眉心隐隐有些暗沉,脸色微微发黄。

“娘娘若是不介意,微臣想替娘娘把脉诊治一下。”顾景桓不放心宫中的太医,决心自己亲自察看一番。

“都是老毛病,哪里会有什么事?”湘妃本想敷衍了事,自己也不愿多生一事。

“姨娘这般不爱惜身体,眠眠可要生气了。”苏眠叉着腰,语气凶狠道。

“是啊,公子您可得给我们娘娘好好看看。娘娘时常夜里痛的无法入眠,吃了那些太医的药都不见好转,当真是拿着俸禄却不干事。”秀娥替湘妃娘娘捶着背,嘴上怒骂着。

“好了,不可再说。我听眠眠的就是了。”湘妃飞眼警告了一眼秀娥,对着苏眠笑了笑。

苏眠搀扶着湘妃上了榻,中间拉开了厚厚一层珠帘,湘妃伸出了白皙的手臂,任由着顾景桓。

顾景桓闭着眼睛感受着脉搏的跳动。片刻,才开了口。

又接过了秀娥递上的平日太医开的药方,细细闻了一。

“有何不妥吗?”苏眠一颗心悬得老高,凝视着顾景桓沉重的脸庞。

“以后按我开的药方,每日给娘娘服下。切忌,药方也可再经别人之手。平日太医开的那些药也别停。”顾景桓长叹了一口气,对着秀娥郑重地吩咐道。

湘妃却不在意地笑了笑,“哪里有这么严重,这药我吃了也都挺好的。”

后宫那些个手段,防不胜防。没想到她如此佛系,却还是被人盯上了。

“娘娘,小福子从宫外紧急传来消息。”冬梅手中打着灯笼,匆匆来禀告。

“说是祖母身子不适,方才又晕了过去。”

“什么?”顾景桓刷的一声站起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