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透了◎

就是再单纯的人, 都能看出苏姚这是嫌他身上的味道。

但这能说什么。

于是在周言安离开不足五分钟之内,他又抱着被褥回到了西屋。

宗国强还保持着好友离开时的姿势没变,正坐在炕檐上伤感呢, 结果人去而复返了。

宗国强:?这是干嘛呢?

虽然觉得十分幻灭, 不像是会发生在周言安身上的事情。但这个抱着被褥的姿势他实在太熟悉了,每次跟秦婉干仗以后,都是以他抱着被子被赶出卧室为结局。

他一瞬间变得幸灾乐祸, 又觉得有了难兄难弟, 想不到周言安你也能有今天。

宗国强就连语气都带着幸灾乐祸, “呦, 这是叫弟妹给赶出来了。不是哥说你, 你才进去几分钟,有三分钟没, 就能把人给得罪了, 你也真是有点本事。”

宗国强边笑边摇头, 一脸没眼看的表情。

“苏姚说见面不容易, 让我过来陪你。”

这话要是周言安说出来,宗国强打死不信, 而苏姚是个周全的性子,她会让周言安过来陪他。这宗国强也不太相信, 也不是不信她能说出这种话,当然是觉得苏姚对她敌意比较重, 能说出这话, 那完全是找借口罢了, 绝对不是出自真心。

不得不说, 虽然才认识苏姚不过一下午的时间, 宗国强却真相了。

宗国强一脸贱笑, 小声问,“所以你为啥会被人赶出来。”

还不是怪他抽烟,现在还在这幸灾乐祸。周言安一把将人推开,把被褥铺开,接着推开了窗户,顿时一股冷空气进入屋内,宗国强直接打了一个激灵。

“开窗干嘛,好冷。”顺城本来就冷,晚上比白天还冷呢。

周言安没解释,只等着屋内的味道都散干净了,才将窗户关上。

第二天,在起床号响起时,两人同时睁眼。

宗国强慢慢悠悠地整理内务,就看见周言安很快叠好被褥,然后抱着被褥往东屋走。

宗国强:“……”哥不是说过来陪我的,怎么抱着被子回去了。

不过看着周言安的背影,他莫名想笑。

早上吃饭的时候,宗国强每次看到对面的两口子,都忍不住发笑。谁能想到周言安回到家以后,跟他一样受老婆的管。

宗国强虽然搬了进来,但对两人的生活没有太大影响,他只在刚住进来的那几天里,跟两人的食宿时间还算是统一。

后来随着他白天要到的地方越来越远,宗国强开始早出晚归了起来。

往往在两人都已经睡下以后,他才回来。不过这对苏姚的影响不大,因为宗国强每次敲门,周言安都在她被吵醒之前先把人给放了进来。

苏姚在早上吃饭的时候见到人,就知道这人晚上回来肯定是周言安开的门。

周言安对于每天晚上给人开门这事也挺烦的,在一个又要起来给人开门的晚上,他就说,“你明天搬回招待所,别在我们家住了。”

这是怎么说的,好端端地干嘛赶我走啊。

“我这白天不在家,只有晚上回来,又不影响你什么。”

周言安瞪他,天天晚上要给你开门,这还不叫影响吗?

“反正你住我们家和住招待所没有区别。”

宗国强肉麻兮兮地说,“别呀哥,我这不是想住得离你更近一点。”

不管怎么说,宗国强还是没有搬走。不过他也不是每天晚上都需要周言安开门,有时候时间太晚了,他们半夜不方便回来。或者是事情没有结束,第二天还要继续工作,于是就在当地歇下了。

随着他去的地方越来越远,他晚上不回来的次数也变得越来越多。

依旧是一个宗国强不在的早上,一大早就阴天,苏姚赖了一会床,从炕上下地的时候,周言安已经去食堂买好了早饭。

有时候懒得在家里做饭,或者是来不及做饭,都是周言安负责去食堂打饭。

吃完饭,周言安收拾碗筷的时候,顺手将两人的碗筷给洗了。

没有什么要苏姚做的事情,她跟周言安说了一声去上班,就要出门。

本来在洗碗的周言安叫住她,“等一下,看着要下雨,你把伞带上。”

苏姚看了一眼乌云密布的天空,也确实是看起来要下雨的样子。

说着他就找出了一把伞递给苏姚,苏姚接过伞,冲他笑了笑,“那我走了。”

拿着伞就出门上班了,阴了大半天,终于在半下午的时候噼里啪啦地下雨。

到了下班时间,雨还没停。

办公室里,冯红慧也带雨伞,她跟唐湘两个顺路,倒不用苏姚操心。

深一脚浅一脚地回到,身上都被伞遮得严严实实,没有溅到水,而脚上的鞋因为踩到水洼,已经湿透了。

在苏姚到家以后,外面的雨更大了,她不仅庆幸回家的时机正好。

外面泼了墨一般的黑天,周言安还没回家。

在早上出门前,看见外面似乎要下雨,苏姚就从外面抱了几捆柴火回家,以免得柴火被雨水淋湿之后,没法子烧炕。

苏姚先烧了一锅热水,这一场秋雨降下来,能明显感觉到温度降低了。

烧一锅热水,不仅炕暖和了,可以驱赶寒气,就是用热水洗个澡也舒服得很。

等苏姚把热水烧开以后,外面的雨声小了一点,又过了一阵子,苏姚听见了大门被推开的声音,以及沉稳的脚步声。

苏姚把堂屋门推开,看见是周言安回来了,不过他浑身湿淋淋的,竟然没带一点的挡雨工具。

他在进堂屋前停下了,先把湿哒哒还在往下滴水的外套脱下,是怕身上的水把地面给打湿。

长袖的外套脱下以后,被他搭在了堂屋的门上。

在手放在腰带上后,周言安看了一眼苏姚

苏姚原本站在原处,想着他如果需要帮忙可以搭把手,注意到他的动作以后,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

这人上半身还穿了一个背心,脱外裤的话,就跟没穿也不差多少。

哎哟,还真是麻烦。

苏姚识趣地转过身子,往里屋走去,“那个我去给你找一身干净的衣服。”

想起自己还烧了一锅热水,苏姚差点转过身去,进入东屋,她才大声说,“锅里有热水,你洗洗。”

听见隔壁传来的水声,知道这人没犟着,苏姚这才放心,看着外面的雨水,思考今天晚上吃什么。

下雨天就想吃点热乎的东西,前两天闲着没事准备了一些土豆淀粉,可以做土豆粉吃。

说是要跟周言安找干净衣服,她没有真的动手,一套衣服就肯定包括内衣,给不给他带上这都是问题,为了不让自己尴尬,她压根就没打算动手,不过是个借口罢了。

另一边的周言安也怕那种可能,他很快就用热水擦洗完身子,连带着把打湿的头发也给洗了。

苏姚正坐在炕沿上,等着周言安进来,把厨房让给她,她要去做土豆粉吃。

视线盯着门口,正好就撞在了推门进来的周言安身上。

他上半身半**,雨水淋湿的外套已经被他拧得半干,如今正围在他的腰间。

昏黄的灯光,能看到他湿漉漉的蜜色肌肤。

周言安的头发还是湿的,头发里掉出来的水珠刚好掉进肌肉间的沟壑纵横处。

苏姚一半大脑在跑神,另一半大脑在回味。

咦,她好像多长了半个脑子,这半个脑子在想一些不干净的东西,一些会被和谐掉的画面。

她一瞬间想了很多,回过神之后,只怪自己想象力为什么那么丰富。

她轻咳一声,没有回头,“我去做饭。”

从东屋出来,她使劲搓了搓发烫的脸。

虽然快十一月份了,这天儿还真是热。

吃饭时,两人就好像没发生过任何插曲,都在默默埋头干饭。

苏姚突然想起,就问,“你怎么回来的时候不打伞,或是穿件雨衣。”

这个疑问在苏姚看见浑身湿透的周言安时,就想问来着,不过后来就忙着想一些不堪入目的东西,现在又想起了这个疑问。

周言安沉默没回答,而苏姚在这沉默之中突然福至心灵,她有些不可思议问道,“咱家只有一把伞?”

想想也挺合理的,现在雨衣雨伞都稀罕,价格不便宜,多数人避雨还是穿蓑衣。

而且周言安从前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他只需要一把雨伞就够了,没必要再有别的雨伞和雨衣。

而对面的持续沉默,也证明了她猜对了。

苏姚干笑两声,“把伞让给我,那你怎么办。”

“我没事。”

“这样吧。”苏姚自觉想出一个好主意,“以后下雨我顺便去接你吧。”

顺城眼看就要入冬,应该不会再下雨了。

等到下次进城就去买一把伞,家里两个人,只有一把伞这也不是事。

周言安低低地嗯了一声,“多谢。”

这有什么要道谢的,就算是要道谢也该是苏姚来,那伞是周言安的,他把伞让给了苏姚。

第二天是个晴天,早起能明显感觉到天气比前一阵要冷得多。

宗国强神出鬼没了一阵以后,开始在家里闲了起来,与之相反的是周言安,肉眼可见的变得忙碌,就连中饭也不在家吃了。

也不知道两者之间,是否存在什么联系,不过苏姚没有开口询问,总觉得这事情有点邪门。

周言安一连忙了几天,这天回家之后脸色阴沉沉的,明显心情很差的样子。

苏姚和宗国强对视了一眼,彼此识趣地没有再开口。

这几天周言安早出晚归,苏姚和宗国强的关系奇异般地缓和起来。

原本苏姚还曾经担心过,周言安的这个朋友不太好相处,毕竟第一印象不太好,觉得这人有点高高在上的那种感觉。

不过一天的相处下来,苏姚就发现跟周言安相比,他的这个朋友简直就是个花蝴蝶,很会说花言巧语。

苏姚本身也不是那种把客人供起来的性子,她每次要做饭就喊宗国强过来打下手。不过他能干的事情不多,也只有烧火。不像是周言安,洗菜切菜淘米,几乎样样都能干。

宗国强简直都服气了,我是来你家做客的,又不是来当老妈子的,哪有主人家叫上门的客人干活的道理。而且当时过来的时候,那两位主任是怎么叮嘱你的,要好好招待我,你就这样招待客人?

苏姚她也很有道理,“客人那的确需要好好招待,可你跟周言安的关系,又不是外人。来我们家就跟来自己家里是一样的,你说说哪有在自己家里不干活的道理。”

确实他在家里也要干活,宗国强觉得是这个理,可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却想不通。

想不通那就别想了,转眼间苏姚又嘱咐他,“现在天气冷了,还剩下点柴草,把你那屋的炕也给烧上,晚上躺在炕上舒服。”

也只有一家人才是这样的,宗国强心里还挺暖和的 ,觉得周言安这媳妇会来事不说,没说把他这个兄弟当外人。就是那些亲兄弟,在有了媳妇以后,都难免生分起来。

一时之间觉得苏姚这人还不错。

苏姚才不管在他心里自己是个什么形象,她只是单纯地想让宗国强干活。

周言安如今回家比以前要晚,有时候能赶上吃饭,有时候都要关门了才回家。以前他还能给苏姚搭把手,周言安回家晚以后,就只能苏姚来干。

苏姚自己动手,倒也不是做不来,就是单纯地看见宗国强闲着,她还要干活心里不平衡,如今他也要干活,苏姚才算是满意了。

而且吧,有个人搭把手,苏姚不至于一边烧火一边炒菜而手忙脚乱。

宗国强那边,被苏姚忽悠了以后,还觉得苏姚没把他当外人。

反正这都是兄弟媳妇了,也没有什么事情要瞒着她了,周言安那性格肯定不会主动跟老婆说他以前的事情。觉得彼此之间多一点了解,对感情有好处。于是他一股脑地把周言安的事情都告诉了苏姚。

不过他倒也不是真的单纯,有关周言安父母身份,还有许多不能说的事情,都被他含糊地一笔带过。

不过,光是这些消息,都足够苏姚知道了不少的事情。

而苏姚吧,越听越觉得不对劲,这其中的一些事情,她总觉得十分耳熟,似乎在哪里曾经听到过。

若是想要深究在哪里听见过,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

在这种小事上,苏姚从来就不是什么较真的人。

这一天,吃晚饭的时候周言安依旧没回家,苏姚把给他留的饭菜放进锅里,盖上锅盖,等人回家的时候饭菜还是温着的。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身边没人,苏姚还以为他一大早又出去了,打开锅看见里面放着的饭菜没动,苏姚就知道这人昨晚没回家。

苏姚跟周言安说过,锅里给他留着饭菜,他只要半夜回家,无论多晚都会把留的饭菜给吃了,不存在人回家先去睡觉不吃饭的情况。

也不用她自己瞎想,身边不是还有一个宗国强吗,他肯定是知道点什么事的。

吃早饭的时候,苏姚就把早上打开锅,看见晚上放进去的饭还原模原样地摆在锅里,周言安昨晚没回家的事情跟他说了。

听到苏姚这样说,宗国强也愣了一下,不过他掩饰得很好,就说大概是团里有什么事情要忙,让苏姚不要担心。

苏姚也不至于人一晚上回家就说多担心,就想试探一下这人跟周言安不回家有没有关系。

中午的时候,苏姚回家,宗国强告诉她,上午来了一个小战士叫帮忙转述,周言安这几天有事不能回家,叫苏姚照顾好自己,不用担心他。

如那人所说那样,周言安连着几天没回家,不过因为他让人捎话回家,苏姚晚上不用给他留饭,到了点就关门。

周言安几天不在家,家里的活不因为他几天不在就变少。

如今已经入秋,眼瞅着要入冬,不仅得把入冬的菜备好,冬天烧的煤和柴草都得提前准备好。

苏姚前几天找的安炉子的人家过来了,把炉子安在东屋。没错,这家里连冬天要用的炉子都没。

炉子装好了,就得准备煤。

买煤这也简单,家属院里大家都需要烧煤,跟着一起买就行。

苏姚收拾木头的时候,想要给它简单地搭上一个棚子,这样下雨下雪也不怕被淋湿了。

周言安虽然不在家,可不是有宗国强嘛。

有一免费的劳动力,不用白不用啊。

宗国强也没有拒绝,关键问题是他不会啊。

不会这好办,苏姚说,“你可以学啊,同样是朋友,周言安也是第一次做,你看看这玻璃是他装的,安的过程一块没碎,你再看看这墙壁周言安刷的,多白多平。”

苏姚一开始看周言安上手干活,还以为这是个老手,后来听宗国强讲周言安,她觉得这些事他之前应该没有做过。

又带着宗国强看了周言安做的小桌子小板凳,他一整个呆住了。

宗国强:合着这家里都是周言安装修的。

热血男儿哪里经得住苏姚的激,不就是钉一个木棚吗,他也行!

苏姚一开始也觉得做个小木棚,之前没做过也不要紧,周言安以前没干过,不也做的挺好,都是好朋友,差距应该不大。

看到出来的成品之后,苏姚沉默了。

都是兄弟,差距怎么那么大?

宗国强还挺骄傲的,觉得自己挺有天赋,光是按照苏姚的描述,就能给复制出来。

看见宗国强得意的笑脸,一脸快夸我的表情,苏姚觉得孩子是第一次干,不能打击孩子的积极性,做家长应该鼓励式教育,这样以后才能有进步。

于是苏姚夸道,“真不错,一点都不比你……”一个爸字生生被苏姚憋了回去,“你好兄弟差。”

就这几天的时间,苏姚觉得周言安不是留下一个朋友需要招待,而是留了一个二十多岁的好大儿让她帮着带。

在跟宗国强混熟了以后,总觉得他身上在冒傻气,像是地主家的傻儿子,特别好骗。

在一个外面有些寒冷的上午,周言安匆匆地从外赶回来,他身上还穿着离开时的单衣,薄薄的一层,回来时带着外面的寒气。

能看出来,似乎几天没合过眼了,眼下的黑眼圈很明显,但他的精神看着却不差,眼里透着一股没完全收回去的狠劲,跟往常不太一样。

他回来是找宗国强的,跟苏姚先打了一个招呼以后,就将人叫了出去。

苏姚把人送到屋外,看着院子里的雪里蕻似乎能吃了,准备拔一小盆,下午去买两块豆腐,晚上就吃雪里蕻炖豆腐。

隔着老远,两人小声的对话,断断续续飘进她耳朵里,周言安的声音很低,带着一点哑,“抓住……逃……苏国……”

光是听到这些内容,就够让人心惊胆战的了,苏姚赶紧走远了两步,虽然已经再也听不见两人谈话的内容,她还是装作手里有活回到了屋里。

李下不整冠,瓜田不提鞋的道理她还是懂得。

苏姚干脆先回屋拿盆,等她再出去两人已经走远,她薅了一小盆的菜,觉得足够三个人吃了。

看着周言安那个样子,连觉都睡不好,吃饭也肯定糊弄。

还是去供销社看看,有没有肉,给他补补。好大儿过来了这么多天,连点肉腥味都没闻见,这也不太好,有肉的话就多买一点。

看俩人那意思,中午肯定是不回来吃饭的,忙着公事,苏姚把自己的中午饭给糊弄过去了。

下午提着篮子去供销社,她这次算是运气好,那边的肉刚到,就让她赶上了。

肉这东西就没有嫌多的,苏姚让切了两块五花肉。看见一边的肥肉多,她又让给切了三斤,这肥肉她自己不吃,可以用来炼猪油。

钟淑兰看见她买这么多就笑,“我们家老吕说上面来的调查组在你们家住,告诉我要是来了好东西得给你留,我这等了你快半个月都不见你过来。”

苏姚给她解释,“人家宗主任说跟我们日常吃的一样就行,不要搞特殊待遇,我一开始也是这样想的,这不是人过来这么长时间,天天吃白菜土豆这显得咱们团不会待客,我才想着出来多少买点肉,是我们的一份心。”

钟淑兰点头,“你这人就是太实心眼了,也不能人家说什么你就信。”

苏姚一副受教了的表情,“您说得对,我得趁着客人离开之前,扭转人家对我们的印象,这几天我常过来,您这边要是过来了什么好东西,可得给我留着。”

钟淑兰直接应下。

苏姚下午用三斤肥肉,熬出来一碗猪油,和一小盘猪油渣。苏姚觉得带一点瘦肉的猪油渣更香,刚好下午还买了五花肉,她十分奢侈地切下来小半块,跟肥肉一起熬煮。

熬猪油的味道实在是太香了,晚上周言安和宗国强回家刚推开门。

宗国强吸吸鼻子,“好香。”

其实也不光是猪油的味道香,辣椒炒五花肉和雪里蕻炖豆腐都香得很。

第一次在周言安家桌上看见肉菜,宗国强简直激动坏了,两个肉菜一个炒青菜,还有一小盘的猪油渣。

这是过年了吗。

宗国强伸手要抓盘子里的猪油渣,被周言安一巴掌拍掉,“先洗手。”

苏姚心里叹口气,周言安这样子,真的很像带孩子啊。

在宗国强转身去外面的水缸里舀水洗手时,苏姚拿了一块猪油渣塞到了周言安的嘴里。

她那双杏儿眼笑成了月牙,若无其事地去盛饭。

周言安愣了愣才意识到,苏姚刚才张嘴说的是,“我的手洗过了。”

他立刻回过头,去看多余的宗国强,不希望两人之间的动作被其他人,看他在低头洗手,完全不想看到什么的样子,周言安这才放下心。

视力很好的宗国强,其实刚才非常不巧地转过身看见了这一幕,了解好友的他,但他还是心情复杂地又把头扭了过去,算了就当没见吧。

不然可能会被灭口。

饭前苏姚的小动作就像是一个小插曲,只除了在某人心里引起一些波动以外,其余两人内心都更关注晚上的饭菜。

苏姚的饭量属于是比较固定的类型,不论饭菜味道如何,她都只吃一碗饭,菜好吃就多吃些菜,不好吃的话光吃饭也吃可以的。

苏姚以前只觉得周言安单纯是男同志饭量大一些,有了宗国强在一旁,她这才注意到这两人的饭量那是真不小。

蒸了一盆的米饭,她只吃了一碗,剩下都让两人给包圆了。

吃完饭,宗国强满意地拍拍肚子,“好吃。”

苏姚麻木脸,让两人看着分配刷碗和收拾桌子。

苏姚已经离开了,宗国强看向周言安,理直气壮地说,“我可是客人!”怎么能让他干活。

宗国强心想这个好友最是正直古板,不像他老婆那样懒,喜欢指使人干活,这毕竟是在他家,肯定不会让他一个客人干活。

然后他眼中正直古板的人点点头,“你是一个白吃白喝白住的客人,干点活是应该的。”

宗国强:你变了。

苏姚在东屋听见两人的对话,简直要笑出声,不过她控制住没有发出声,只是笑得很放肆,然后正对上推门而进的周言安一张平静的脸。

苏姚倒是不觉得尴尬,还压低声音跟他说,“怎么连你都开始忽悠傻儿子干活。”

傻儿子?是说宗国强?

周言安在她凑过来的头上轻轻敲了一下,“别瞎说。”

宗国强傻是真的,但他怎么会有那样的儿子。

看他没有要恼的意思,苏姚哈哈地笑出声。

坐在堂屋的宗国强听见东屋那对男女小声说些什么,具体内容没有听清,随后就听到了苏姚毫不掩饰的笑声。

令人讨厌的两口子,他也要回去找媳妇秀恩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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