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大牢内。

周源之站在一个牢房内,看着面前的人,嘴角扯起一抹讥讽的笑意。

面前的男子一身柏色长袍,只是身上已经有了不少脏污之处,而他的发簪早已经不见,头发散了下来。

一张白皙的脸上此刻带着几道红痕。

“淮世子,这是要打算去哪呢?”周源之声音平静,只有那双一向冷漠的眼眸中带这嘲弄。

周淮艰难的将自己的脸抬起来。

那日,他刚刚从密道出来,便对上了周源之的眼睛。

他已经记不清自己在这里多久了。

定远侯府是否有事,又或者父亲知不知道自己被关在了刑部。

周源之看着面前的周淮。

即便她此刻一身狼狈,去依然可见高贵。

想到自己同他一样姓周,却是截然不同的人生。

不过......

周源之想到自己这么多年一步步走来,丝毫不认为那些是苦难。

“你,为何关我!”周淮的声音中带着不甘,一双眼眸紧紧的盯着周源之。

从小到大,他从未受此屈辱。

周源之听见他的话,轻嗤出声:“看来世子这几日在刑部大牢,还没有弄清楚自己的问题。”

说完后,周源之身子微微前倾,看着他的眼眸:“定远侯府做了什么,你自己清楚。”

“你为何逃走,我清楚。”

说完后,他看着周淮不可置信的眼神,淡声道:“不过世子放心。”

“我暂且不会让你出事。”

说完后,他便转身毫不犹豫的离开。

身后传来周淮的嘶吼声。

王爷吩咐了,必须让他出现在婚礼上。

赦敏必须成为本朝的人,即便是嫁给一个获罪的丈夫,也要嫁。

赦御这几日已经开始不断的派人会呼雅了。

而且也有不少呼雅的人入京,给赦御传递消息。

若是不出问题的话,想来在赦敏出嫁的时候,便是赦御彻底掌控呼雅大权的时候。

————

当江书婠回到前院时,便注意到一道眼神放在自己身上。

她很快朝着视线看去,只见是殷礼砚。

他好似正打算收回自己的目光,但是在对上江书婠的目光后,便有一丝微微的愣神。

江书婠客气的同他微微颔首。

殷礼砚也回之一笑。

“摄政王妃今日请来的这班子戏子真是不错。”镇亲王妃看着江书婠,脸上带着笑意。

“王妃喜欢便好。”

江书婠在同镇亲王妃说话时,注意到云宁一直盯着自己看。

她的心里快速的闪过一丝疑问,不过还是对着云宁笑了笑。

在看见江书婠回应自己,云宁忍不住开口:“王妃头上的山茶花簪子不错,不知是在哪家买的?”

她实在不知该如何同江书婠搭话,不过她注意到江书婠身上不少茶花的样式,心中猜测这可能是江书婠喜欢的。

闻言,江书婠抬手摸了摸自己头上的茶花簪子,想到上次裴鹤安将这个插在自己发髻上时,逼着自己夸他。

原以为是他买来的,不想竟然是他亲手所制。

听叶麒说,他跟着老工匠学了两日,才做出这只满意的簪子。

注意到江书婠的眼神不低对,云安郡主主动开口:“这簪子看着虽然简单,但是仔细看有不少精致的细节,想来是有特殊寓意的吧?”

“云安郡主说得不错,这是我家王爷给王妃亲手所致的呢。”阿枝笑着开口。

在阿枝说完后,江书婠很快便红了脸。

镇亲王妃的脸上也闪过一丝惊羡,看向江书婠时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温和。

“传闻王爷宠妻无度,如今看来传言不虚。”镇亲王妃笑着开口。

她说完后,很快便得到了周围夫人的附和。

这么一个又能巴结镇亲王妃,又能巴结摄政王妃的机会,她们怎么可能不抓紧呢?

江书婠只觉得自己耳尖更烫了。

唯有云宁,一脸羡慕的看着她头上的簪子。

不知,她心里的那个人会不会有一日,会亲手给自己制簪子。

即便不是簪子,旁的东西也好啊......

殷礼砚隐晦的看了一眼江书婠发髻间的簪子,很快垂眸掩盖住自己眼中的落寞。

他终究是晚了一步。

罢了,罢了。

她幸福安稳,比什么都好。

如今能亲眼看见她被人宠着,他心中已很是满足了。

今日来此一趟,不就是为了看看她在摄政王府是否幸福吗?

殷礼砚抿了一口茶,摄政王府上下的丫鬟小厮对江书婠都是一副恭恭敬敬的模样。

一看,便是对待主母的态度。

“说起来这姻缘呐,都是需要缘分的。”说话的是一个身材微胖的夫人。

她向来喜欢在京中为人保媒。

“摄政王妃未出嫁时,便有京中第一才女之名,多少人家想要的姑娘,如今嫁入摄政王府,同摄政王那简直算是天配的姻缘。”

她说话十分讨喜,几句话便将江书婠和裴鹤安都捧了上去。

在她说完后,不少人又是一道附和。

不过大家心里都想到了,当初定远侯府世子当众悔婚的事。

有一些不擅长掩盖自己心思的夫人,已经将目光放在了江书婠身上。

定远侯府怕的怎么也想不到,被他们悔婚的女子有一日会站在他们够不到的位置上。

反而让定远侯府成了众人眼中的笑话。

微胖的夫人说完后,便不再多言。

她的话已经说完,再多说便是要失言了。

旁人想的,她自然也在想。

当年定远侯府那般风光得意,定远侯世子年纪轻轻在朝中的地位不算低。

大有朝堂前力的劲头,谁知道如今竟然变得寂寂无名。

在摄政王成亲后,即便没有摄政王的吩咐,也有不少人为了讨好摄政王,将定远侯府的事都压在下面。

娶先帝亲自判的罪臣之女一事,便已经将定远侯府钉在耻辱柱上了。

“话说,最近都没有见过定远侯府的人。”有人低声对着身旁的人说道。

附近有人听见她的话后,不少人都将自己的脸转向另一边。

这个蠢货,谁挨谁倒霉!

江书婠也听见了这话,但是脸上的笑意不变。

定远侯府......

也差不多了。

这么久以来,她并不是放过了定远侯府。

而是要慢慢的折磨着他们。

就是要让他们觉得自己最有希望的时候,一击毙命!

她从未忘记当初定远侯府对自己做的事。

一个悔婚,让她差点没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