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四章 小郡主乖乖

对付太子和对付别人的法子不同,都说沈傲是楞子,可是这个楞,也是对脚下又臭又硬的石头,绝不是那高高在上的天潢贵胄,偏偏太子愚蠢之处就在于希望引来外援。沈傲的方法就是送给他更多的外援,多塞几个猪一样的队友,这些人鼓动造势起来,莫说是宫里,就是太子自身,也难以控制了。

他淡淡一笑,让刘胜去忙自己的事,独自一人往内宅里走,如今成了郡王,府里头修葺一新,宫里更是调拨了几个太监到内宅去,王府这边,也有了招募护卫的权利,看家护院的首领是小和尚释小虎,释小虎已经结了发,人也长高了一些,差不多快要到沈傲的肩头了,虽是这样,脸上的稚气还没有脱去,沈傲穿过一个月‘洞’,便看到这家伙追逐着一个少‘女’,口里大叫:“还我,还我”

前头的少‘女’银铃似的笑,不忘回眸:“就是不还。”她穿着一件极庄重的开襟百褶裙,腰间束着蝴蝶结子,提着裙裾,跑的飞快,连释小虎都望尘莫及。

释小虎看到了沈傲,立即停了脚,乖乖的过来:“王爷回来了,我……我在看家护院。”

沈傲想去‘摸’他的光头,才想起小虎的光头已经没了,打是遗憾,摇摇头:“噢,我知道,你在捉贼?”

释小虎憋红了脸,气呼呼的道:“她拿了大夫人的嫁妆。”

前头那少‘女’看到后面的人没有追来,回眸一看,立即咂舌,僵在那里不肯动了,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沈傲朝那少‘女’对视一眼,脸上轻笑:“郡主什么时候有空来之间府上坐了,为何没人招呼?”

一年不见,清河郡主越发亭亭‘玉’立,多了几分少‘女’风韵,少了几分稚气。乌黑的头发上挽了个公主髻,髻上簪着一支珠‘花’的簪子,上面垂着流苏,她一步步过来时流苏就摇摇曳曳的。白白净净的脸庞上,柔柔细细的肌肤。双眉修长如画,双眸闪烁如星。小小的鼻梁下有张小小的嘴,嘴‘唇’薄薄的,低咬着‘唇’,可怜兮兮的捧着一幅画,很不情愿的过来。

赵紫蘅对沈傲又有点儿害怕又是愤恨,等走到沈傲边上时,跺跺脚:“亏你说得出口,不是你,我怎么会被禁足,天天和母妃呆着,头发都要白了。”

沈傲笑嘻嘻的,一双眼眸肆无忌惮的打量她的秀发,教赵紫蘅退了一步,从前的赵紫蘅见沈傲这般无礼的样子只会咯咯笑,现在却懂事了一些,知道这是什么意思,虎着脸道:“看什么看,再看就挖……你眼睛……”前头还是理直气壮,后头声气越来越弱,脸都俏红了。

沈傲板着脸:“没有生白发啊,倒是比从前更好看了,这般俏生生的郡主,真真前所未见。”

赵紫蘅胀着俏脸,一抹嫣红飞上了脸颊:“胡说八道,父王说,你这个人最坏了,一肚子的坏水,以后遇到了你,要绕路走。”

沈傲瞪大眼睛:“晋王真是这么说的?”

赵紫蘅肯定的点头。

沈傲摇头,他和晋王,本来还有几分‘交’情,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就连那胡闹的晋王,居然也知道自己不是好东西,平时经常来寻自己找乐子,却教自家的‘女’儿见了自己绕路,这算是什么事?

赵紫蘅瞪大眼睛:“你摇头做什么?”

沈傲道:“我想……我和你爹有点误会。”

赵紫蘅撅嘴:“我爹和谁都有误会。他昨天还和一个什么士子有误会,把人家打了。”

沈傲一拍手:“打的好。”

二人就在后宅的月‘洞’前,顶着烈阳,释小虎已经跑的没了影子,话说到一半,突然都每词了,从前大家都是有什么说什么,现在彼此的感觉也谈不上生分,只是觉得从前能没有顾忌说出来的话,这个时候张不开口。

太阳很晒,赵紫蘅的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儿,沈傲咳嗽一声,扯着袖子想去擦,手抬到一半,又停住了,心里想,我这样,别人会不会说我耍流氓?随即又想,君子至诚,这是先贤说过的话,想什么做什么,那才是君子,管他娘的。手又上移几分。

赵紫蘅看出沈傲的动作,低低咳嗽,人都僵了,心里又在想,他要是来给我擦汗,我该怎么办?不让他擦,他肯定不再理我的,让他擦了,岂不是教他占了我的便宜,心里权衡不下,一双眼眸,闪动着慌‘乱’。

两个人就像慢动作回放,沈傲慢吞吞的卷袖过去,不敢太快,袖子触及到她的额头,只是轻轻沾一下,谁知这轻轻一沾,赵紫蘅的汗却是更多了。

沈傲顿时觉得做人失败,别人擦汗,他也擦汗,怎么还有越擦越多的道理。两个人挨得很近,从前也不是没有接触过,可是这时候,闻到对方的吐气如兰,还魂杂着一股清新的淡淡香气,让人心猿意马。

赵紫蘅撅着的小嘴微微有些松动,阖上眼眸,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突然道:“小时候,刘伯伯就是这样替我擦汗的,我很想他。”

沈傲顿了一下,道:“刘伯伯是谁?”

赵紫蘅睁大眼:“是我家从前的主事内监……”

沈傲呆了一下,哭笑不得,匆匆擦拭了下她的额头,连忙‘抽’回手去,尴尬的道:“我和你家刘伯伯不一样。”

赵紫蘅古灵‘精’怪的眨眼:“有什么不一样。”

沈傲呆了呆:“我有的东西他没有。”

这个回答深奥极了,不是此道中人,肯定云里雾里。

赵紫蘅睁大眼睛:“你的什么东西他没有?”她疑‘惑’的背后,却有几分羞涩,这些常识,身为郡主的怎么不知道,可是这个时候,偏偏要作出一副懵然无知的样子,一是好奇,看看沈傲会怎么回答,二是羞涩,不肯让人知道自己明白这个道理。

沈傲拼命咳嗽,不尴不尬的道:“往后你就知道了。”

话说完了,两个人都是松了口气的模样,赵紫蘅怕沈傲把窗户纸捅出来,到时候就没法做人了。沈傲更怕,这种事当着未出阁的小姑娘说出来,还不得教人拿去宗令府那边喝茶。

又是一阵沉默,沈傲突然发觉,这个时候的赵紫蘅,和从前那无忧无虑的小郡主,多了几分婉转,再不好像从前那样唬骗了。赵紫蘅轻笑的看着他,却又觉得沈傲比起从前那酸酸的样子,多了几分杀伐果敢,虽然在她面前仍是每个正经,可是那种历经了沧桑的眸子,却多了几分笃定和果决。

赵紫蘅捏着头饰上垂直‘胸’前的流苏,轻轻道:“听说你是刚从泉州过来,泉州那边好玩吗?”

“泉州?”沈傲从记忆中拉出来,摇摇头:“不是很好玩。”他浓重的凝起眉。

赵紫蘅心里有点儿小小刺痛,倒像是自己受了委屈一样:“不好玩你还去,你一定受了很多苦。”

沈傲心里想,苦倒是没有吃,都由别人代领了。可是说起来,他所向往的,真的不是那种时刻绷起神经的生活,却是笑起来,目光落在赵紫蘅捧着的画上:“你特意跑到我这儿来,就是来偷画的。”

赵紫蘅撅起嘴:“这是什么画,这画几天前安宁姐姐就说送我的,她今日不在,我就自己来取了。”

沈傲伸出来:“拿画我看看。”接过画,展开一看,却是自己的仕‘女’图,画中的人正是安宁,这幅画对安宁很是重要,岂能说送就送,肯定是这丫头见了这画,挪不动步子,早有预谋,特意来做这等及‘鸡’鸣狗盗的事。

却也不点破,只是说:“画的是我的夫人,你要来做什么?”

赵紫蘅俏红着脸:“你画安宁姐姐这样好看,为什么从前画的时候却是另一个模样,你……你……”

沈傲道:“那个时候你就是那个样子,艺术来源生活,又高于生活,作画也是如此,你当时的样子去确实就是那个样子,总不能你明明是A,我偏偏要画出一个D来吧?”

A和D是什么东西赵紫蘅肯定不懂,立时如受惊的小猫一样自惭形秽:“我比不上蓁蓁好看,也比不上安宁姐姐。”

沈傲笑呵呵的安慰:“从前比不过,区别是在A和D之间,这个时候就不同了,紫蘅长大了,过两天我去给你作画,肯定不比安宁的差。”

听了这一句,赵紫蘅并不像从前那个清河郡主一样会欢呼雀跃,眼眸中虽是闪动着难以言喻的欣喜,却是矜持的打量沈傲,低声吃吃道:“你肯定是在哄我,什么是A,什么是D?”

“……”沈傲无言,目光在赵紫蘅的‘胸’前扫了一眼,呼吸急促了一下,随即晒然笑道:“我胡‘乱’说的。”

赵紫蘅嗯了一声,沈傲要将画还给她,她却不接了,认真的道:“你替我画,再送给我,安宁姐姐我不要了。你要记得,不要又不理我,你这么多夫人,肯定要将我忘了的。”

这句话不知是不是另有深意,还只是单纯的就画论画,沈傲颌首点头,一语双关的道:“肯定不会忘,夫人和紫蘅一样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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