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底的这一天，账房先生带着账本来到了老夫人的面前，说了一下现在的侯府，入不敷出，账面上的余钱也不多了，勉强只够半个月的。

听到这个消息，老夫人也有些绷不住了。

“侯爷的俸禄不是直接入了公中，岂会没银钱度日？”老夫人一边翻看着账本，试图找到账本上的遗漏，一边质问账房先生。

“启禀老夫人，侯爷的俸禄，若只是平日府中的吃穿用度，倒也能够维持，实在是这三房凑在一起，花销实在太大了！”细节都无须他多言，老夫人也看到了。

二房，三房光是每日的吃穿用度都是自己的三倍不止，就算是有金山银山，也早晚会败空的。

想象到这儿，老夫人两眼一黑，人就晕过去了。

请了郎中，说是老夫人急火攻心，醒过来，好好修养，情绪还是要稍稍控制，不可大喜大悲才行。

结果人一醒过来，还是要看账本。

不看不要紧，一看再次晕了过去。

郎中前脚刚迈出去大门，后脚又被请了回去。

当天晚上，桂嬷嬷就派了丫鬟，分别去跑了一下二房和三房，告诉那边，日后侯府只管平日里的吃喝，其他的让他们自行解决。

听到这个消息，最先赶来的便是二老夫人。

“大嫂，你瞧瞧你，把自己折腾成什么样儿了，不过是一些碎银子的事情，怎么就如此大动肝火呢？”二老夫人最初真的是过来要说法的。

但看到她那个病恹恹的样子，就直接看上了热闹。

“桂嬷嬷，丫鬟说的话，既然二夫人没听懂，那你便好生重复一遍吧！”老夫人想到自己的私产也没多少了，自然更不想往他们两房搭银子了。

“大嫂，既是如此，那便分家吧！”就在她以为能够拿捏这个二弟妹一次的时候，人家直接开口要分家！

“分，分家？”

“是啊，大嫂如今不愿管我们的吃穿用度了，那倒不如分家来得痛快！”二夫人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让老夫人不由的联想。

她恐怕早就在等这一天了，该死的贱蹄子。

这么多年了，恐怕做梦都在琢磨这件事情呢！

“成，既是如此，那这侯府，你们二房便是住不得了，另寻住处吧！”既然她想要骨气，自己成全她。

“大嫂，你何必赶尽杀绝！”他们二房若是离开了这侯府，那和旁支有什么区别？

这么多年的隐忍，也不过是为得侯府这门楣，能照顾一二。

不能搬走，决不能搬走！

“不是你要分家？这侯府是我儿子的住所，既是分家，那边彻底些。”老夫人此言一出，也说明了她是当了真的。

二老夫人还想要赔不是，结果人家完全不接话，字里行间的意思，表达明确。

分家，滚蛋！

最后她也只能气呼呼地说她欺人太甚，就转身离开了。

桂嬷嬷看到老夫人的脸上有了笑意，也算是松了口气。

“这么多年了，终于要把这个处处跟我作对的贱蹄子踢出府了。”老夫人自然是越想越高兴。

不过很快，她就想到了一个实质性的答案。

即便是分了家，少了两家人，那他们侯府的吃穿用度也要节衣缩食，未免可怜了些。

“老夫人，老奴可是听闻，侯爷的望春楼日进斗金！”有些话，桂嬷嬷实在是不宜说得太多。

她相信，自己都点到这份儿上了，老夫人自然是能懂的。

“我的身子骨不适，让她过来侍疾。”老夫人如今倒也不是装病，是真的不舒服。

苏歆然赶来的时候，看到老夫人有气无力的样子，趁机把脉，发现她的确是气火攻心，烦心事儿太多了，导致她头晕目眩，浑身无力。

说白了，就是心病！

老夫人睡下了，苏歆然便歇在了外面的榻上。

虽然只是个姨娘，但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的。

就算不亲自做，也要装装样子才行。

就好比，现在。

里间老夫人的呼噜震天响，桂嬷嬷还轻声附和。

她呢，只得那本书看了起来，不然光是听呼噜声，恐怕也会崩溃的。

“水！”

半夜，苏歆然刚刚要睡着，就听到了如同鬼魅一般的要水声。

顿时就吓得没了睡意，起身给里间那位，倒了茶水。

“怎么是凉的？我要喝热的。”浅尝一口，发现是凉的，老夫人很是不悦。

“老夫人，都后半夜了，您若是想要喝热茶，恐怕会还需要稍等。”

“无事，老身我等着即可。”就是一副要喝热水的架势，凉的茶水，一口没再沾。

“是，既然老夫人想喝，那妾身便去烧水。”摆明了就是为了折腾自己，无所谓。

既然她想要等，那就好生等着吧！

其实桂嬷嬷在老夫人第一声要喝水的时候，就已经醒了过来。

不过想到之前跟老夫人商量好的，自己就能躲懒就躲懒，全都让苏姨娘一个人忙活。

等到苏歆然前脚离开房间，后脚老夫人就大口大口的喝起了茶水，她当真是渴了。

等到水开以后，差不多都是半个时辰以后的事情了。

左右老夫人都已经喝过水了，便没有派桂嬷嬷去催。

热茶端上来的那一刻，老夫人直接被烫出了泡儿。

“这么烫，怎么喝？”老夫人一发火，刚要把茶水泼向苏歆然，她却一个侧身躲开了。

这滚烫的开水，若是被泼到了，那真是不死也要掉层皮了。

“不是老夫人要的热水？”苏歆然一脸的懵懂，好似有些犯了难。

“我是要热水，不是开水。”老夫人也算是给出了一个解释。

反正各种的折腾，一直到了天亮，老夫人遭不住了，这才再次睡下。

就这精力，别说桂嬷嬷了，就一旁的苏歆然都有些佩服，精力旺盛，比年轻人不差的。

等到老夫人睡醒以后，又给苏歆然出难题了，听到她如此厚颜无耻的话语，苏歆然也只是冷笑了一声。

“怎么？让你把赚的银子交到公中，就这般不愿？”老夫人很是不悦，在她看来，自己也是在给她机会，而她不仅不欣然接受，反而露出了为难的神情。

“是，不愿。”苏歆然想都没想，直接表态！

就像夜玄卿说的那般，整个侯府，不服，便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