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客人并不多,太阳落山之时,几乎已经没有人过来了,李骄阳便提前走了,来到了张家铁匠铺子。

张铁匠远远看着她过来,就把打造好的东西用油纸包着拿了出来。

“姑娘还以为你今日不来了呢。”

“我怎么会不来呢,约定好了三天时间就来取的。”

李骄阳看了一下,虽然达不到自己的要求,但是还算可以用,看得出来这张铁匠还是十分用心的。

于是李骄阳在付钱的时候多给了五十文钱。

回到了家中,李山子和月九早就已经把饭菜做好了,看着两个孩子忙前忙后的,李骄阳想着要不要雇一个短期的工人,不能让两个孩子这般劳累。

他们白日里在医馆里面,分辨药材,学习药理知识本来就已经很累了,若是再让他们洗衣服做饭,岂不是有点儿压榨儿童了。

李骄阳想着明天就让季掌柜给自己找一个负责打扫看家的人,白日里不在家,这家中的东西总要有人看着才行。

他们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要想雇人自然好办,要想找信得过的人就有些困难了。

夜半时分。

“师傅,你看着这张图纸已经有半个时辰了,你不困吗?”月九披着衣服在被窝里,睡眼蓬松的看着李骄阳。

这院子里面一共就两间房,不算上前面的铺子,李骄阳和月九住在一间,李山子一个人住在一间。

“我只是想哪里有好的铁将能够帮我把这一套器具打造出来。”月九凑上来看了看:“师傅,这不是手术刀吗,你之前不是有一套吗?”

“那一套也不够用,而且总不能只用那一套,那套也有些老旧了,只是可惜这罗兰县周围没有好的铁匠,要是能够打造出一套手术刀,那就完美了。”

月九歪着脑袋看着她想了想说:“师傅,罗兰县没有好多铁匠,别的地方肯定会有的,不如找别人打听打听,闻大公子不就是做生意的吗,而且还很有钱,很有势力,我想他能够帮的上师傅的师傅,不如去找他问问?”

李骄阳刮了刮她的小鼻子:“你以为我没想过呀,不过这个闻大公子背后是什么样的势力?我也不清楚,他弟弟的病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听说最近要启程离开罗兰县了,日后都不一定能再有机会见面,况且我给他弟弟治病,他付给我银子,也算是钱货两讫,贸然找人家帮忙也不好,还是算了吧,眼下需要做手术的人不算很多,等到过完这个年之后,再让季掌柜帮我打听打听。”

月九点了点头,李骄阳随手将那图纸放在了桌子上,就吹了灯钻进被窝睡觉了。

“大哥,我拿到了。”

柴木小心翼翼的将图纸交给柴森。

柴森打开一看,上面奇奇怪怪的画着一些图,好像是刀?

“这就是李姑娘说的手术刀的确精良,一般的铁匠肯定打造不出来。”

柴林哈着气说:“大哥,我看这个东西对李姑娘挺重要的,咱们还是快点儿把图纸送到上京城,让王爷做决断,如果王爷心中真的有李姑娘,肯定会找人打造出一套手术刀送过来的。”

“那好,我这就让人送到上京城去。”

与此同时,闻子渊也从那个铁匠手中拿到了另外一份图纸。

“公子!我已经让手底下的人看过了,说是打造不出来,这上面的要求实在太精细了,一般的铁总是会生锈的,可是这里姑娘竟然说不锈钢,这不锈钢是什么我还从来没听说过。”

灯火跳跃,闻子渊的眼睛也近近的迷离了起来,过了半晌,他将这图纸收了起来,突然觉得眼睛有些干涩,索性就闭上了眼睛,开始闭目养神。

“不管怎么样,先找最好的铁匠打造出一套来送过来。”

“是。”

闻杰收起了图纸,转身就吩咐人去做了,回来的时候闻子渊靠在椅子上,好像睡着了。

“公子?”

闻子渊动了动,其实他并没有睡着。

“原本以为李姑娘医术高明,不成想她画图的本事也很厉害。”

闻杰点了点头,垂着头说:“我刚刚看到那份图纸的时候也很诧异,而且这还是那位铁匠临描出来的,听说原稿比这还要精密。”

闻子渊准确的拿起了一旁的热茶:“难怪工部的王南理都曾经看上她,想要把她要到工部去。”

“王大人要李姑娘有何贵干?”

“他并不知道李骄阳是女儿身,他应该也是看上了李骄阳画图的本事,听说他们最近正在画堤坝图,可是堤坝年年修,却年年被冲毁,皇上与各部大臣早就已经有所不满,若是这一次他们在不能拿出一个好的图纸,我看工部的那些人都要面临着掉脑袋的危险。”

闻杰了然的点了点头,王大人也是辛苦,澜沧江的堤坝自五年之前垮了之后,这几年连年灾害,王大人身为工部负责修建堤坝,这件事责无旁贷。

只是可惜,修建了几次,不仅劳民伤财,最后的结果也是差强人意。

“公子,我不明白,不过是一张图纸而已,何至于?这李姑娘难不成还能够画出修建堤坝的图纸?”

闻子渊的嘴角欠起了一丝缝隙:“别说还真有这个可能,与她接触,时间长了你会发现,她身上总是有的那么一股劲儿让人意想不到。”

“公子该不会真的喜欢上李姑娘了吧?”

闻杰以为他会否认,却不想。

“别说还真有那么点儿。”

“公子!”闻杰出声提醒。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放心,一个女人而已我还不至于就此沦陷,只不过对她我有一点儿欣赏。”说着闻子渊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冷下了脸。

“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公子放心,都已经收拾妥当了,明日就可以出发了。”

闻子渊朝着那忽闪忽闪的烛光伸出了手:“这样一来,还能够赶在除夕之夜回到老宅,也是时候跟他们清算。”

“公子说的是,不过,公子真的打算在除夕夜当天,揭穿其他几房的丑恶嘴脸吗?您就不害怕老太爷和老太夫人身体扛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