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李骄阳不擅长的领域，萧院正还是打算回去之后让人好好研究，争取在她之前研究出来。
又隔了一会儿，方员外才悠悠转醒，看着双腿被裹得如粽子，一般有些出神，他咽了咽口水，“我这是好了。”
左大夫离他最近毫不客气的说：“只是做了手术把你的筋脉接起来了，接下来能不能好就看造化了。”
方员外松了一口气瘫了回去，能够接起来已经很不错了。
刚过了一会儿，方员外便满头大汗地想要挣扎，几人一看连忙按住了他，李骄阳叮嘱。
“现在麻药的药效应该已经过了，伤口会越来越疼，可是我不能给你用药，这个我之前给你解释过了。”
方员外咬着牙点头，但还是觉得很疼，“李大夫，我之前疼的时候你给我扎过针，现在能不能给我扎两针啊？实在是太疼了。”
李骄阳有些犹豫，但想了想还是给他扎了两针，虽然不能完全缓解痛苦，但起码能让他好一些。“这针也不能总是扎，总归是要伤口自己愈合的，所以还是得靠你自己忍，一旦伤口裂开了就要重新缝合，那感染的风险就大了，一旦感染之前的努力就都白费了。”
方员外听李骄阳说的这么吓人，便咬紧了牙关，死死的不让自己动，可是他的双腿还是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左大夫和丁大夫一人按住了一边不让他乱动，只是方员外的脚，还是如同筛子一样打颤。
血水透过白色的纱布渗了出来。
没办法，李骄阳只能重新给他上药。
方员外还觉得有些不太好意思，他一边咬紧牙关一边说道，“我也不想动，可是……”
在场都是有行医多年的老大夫了，自然知道有的时候不是你想控制就能控制得了的，疼的时候人的肌肉会自然地收缩，然后产生颤动，凭人力无法控制。
李骄阳又在他的腿上关键的部位扎了两针，方员外这才觉得痛楚减轻了很多。
萧院正看了李骄阳的针灸孜孜称奇：“这么一来他倒是可以缓解痛楚，可是伤口却不好愈合了。”
“不要紧的，我每隔一炷香的时间给他换一换穴位。”
这样一来就没事儿了，只不过她有些辛苦就是了。
晚上吃过饭，方员外这边又疼的战栗不已，李骄阳借的人派上了用场，他们两个人按住一只腿，强行不让他动。
再加上李骄阳的针灸，方员外这才能够忍下来。
萧院正和陶太医傍晚就走了，第二天又过来了，一直到第三天方员外才能够自己入睡，也不用针灸了。
伤口也有了愈合的迹象，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李骄阳总算是能够睡个好觉，方员外折腾了三天，这三天她基本也没怎么睡。
睡醒了，萧院正还在，他并没有走，看这样子似乎是在等着她。
“李大夫觉得方员外恢复的把握有多大？”
“这个不一定，要看后面恢复的情况，还有后面的复健，就是现在，我也没有很大的把握说，他一定能够站得起来，不过从现在看来，他恢复的情况比较好，比一般人意志力要好一些，而且他没有抗药性，如果换作是一般人光是手术后的疼痛，都不一定能够挺过来。”
方员外的确是能忍的，而且他岁数不大，平日里要注重养生才能够恢复的好一点。
萧院正背过手，悄悄的把李骄阳叫到了一旁。
李骄阳打了个哈欠：“萧院正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李大夫我问过了，方员外受伤过后，就用了上好的金创药，所以伤口没有感染，可若是一个人，同样的伤了手筋脚筋却被人泼了辣椒水盐水之类的，你觉得还能恢复吗？”
李骄阳的眉头就蹙了起来。
“难不成这个人受过刑，是刑部的人？”
只有刑部审问犯人的时候才会用得到辣椒水和盐水，可是这都是什么时候了，竟然还用这种办法，这也太残忍了。
而且如果真的是犯人的话，用得着萧院正来问他，他平日里就是给皇上看病的，什么人能够劳烦到他。
难道是？
李骄阳眼中多了几分兴致，她想起了陆止戈说过的戎迪国大皇子。
“辣椒水儿会阻止伤口愈合，而且还会感染伤口，如果后续的治疗不妥当的话，这人很可能就残疾了，当然也未必还是要看看他伤的情况如何。”
李骄阳并没有把话说死，但也没有说明白，毕竟她没有看过乌兰卡迦的情况，只听说是伤的很严重。
这里没有精密的仪器，全都是靠着她的手感和放大镜，万一乌兰卡迦的情况比较特殊，那就糟了。
萧院正不知不觉地被她的话题带着走，“病人恢复的情况的确不是很好，如今身上其他的伤都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就只有双脚的筋脉还是时不时的复发。”
“伤的这么重，是如何活下来的？全是靠着意志？”
如果是靠着意志活下来的，那这人得有多厉害呀，用麻药的话起码得再多加一倍的麻药才行。
“此人的意志力的确很强，不过据他所说，他当初是服用了某种救命的丹药，所以才留下了这条命。”
小还丹。
她当初给陆止戈不少的小还丹就剩下两颗，难道在回京城的一路上，陆止戈把小还丹都给了乌兰卡迦。
小还丹能够滋阴调补，关键的时候可以救人性命，如果他吃了那么多小还丹，那想必他的身子应该不会有太大的损伤。
李骄阳又问：“那病人的脚伤口都恢复了吗？”
“伤口表面已经愈合了，可是我摸着里面似乎有脓水，我尝试着用之前你给蔡御史排脓水用的那种空心针管白出了一些，可是没过多久，里面还是有脓水，我怀疑里面应该有地方坏死了，可是他现在身体情况不好，我不敢贸然给他开刀啊。”
“这个时候不开刀是对的，主要还是把他的身子调理好，不过那坏死的地方也得赶快找出来，要不然时间一长，他腿部的肌肉和神经都会坏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