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查到什么？”
“大皇子虽然养了人，兵力却不怎么好，两万人碰上飞虎军五百人就被歼灭了，宁王的确带兵有方。”
嘉诚帝点头，大皇子不成器，好在其他儿子不错，尤其是宁王，虽然有些臭脾气，但是用处可大了。
嘉诚帝琢磨着赏赐这小子点什么，想来想去也不知道该赏赐些什么好，有一个有钱的母妃也不是个好事。
“郭家都清理干净了？”
“郭家成年的男丁皆已处死，老弱妇孺发配边关，另外还给了他们一些钱财，足够他们保证生活了。”
毕竟是皇后的娘家，眼下皇后重病，嘉诚帝也不想做的太难看。
不过郭家做的也过分，嘉诚帝自然也不能饶恕了他们就是了。
嘉诚帝翘起了二郎腿又问道：“你做的不错，世家那边呢？”
殷寅垂下了眸子，略有紧张的活动了一下拳头：“死了几个人，都是旁支，再往下查就查不出来了。”
“啪……”嘉诚帝一拳锤在桌子上，“这些世家平日里号称是大家族，还说大家族底蕴丰厚，族中子弟优秀出色，其实我看净干一些挑拨离间害人不利己的事儿，大皇子之前明明还是很好的兄友弟，恭是弟弟妹妹的榜样，自从他和施家的人接触了之后，就一年不如一年，现在更是犯上作乱了。”
嘉诚帝一边感伤，一边恨铁不成钢。
大皇子到底是自己的嫡子，这么多年来一直悉心培养，如今却被世家害的如此地步，着实可恨。
殷寅寒毛都竖起来了，皇上能够将骨肉亲情说的如此，可是吩咐处决大皇子的时候，丝毫没有手软。
可能这就是帝王无情吧。
“皇上，那这事儿还查吗？”
“你派一部分人打入这几个世家，先藏着之后说不定有大用处。”
殷寅点头，锦衣卫人才辈出，不光有男有女，各行各业都涉及得到，只是安插几个人还不难，男的是打入世家内部。
这一次皇上明显动了气，说不定这几年就会对各个世家出手，接下来锦衣卫可有的事情做了。
没过两日，李骄阳就再次进宫了。
“这个时候进宫看病，怕是病的人，不是云贵妃吧？”镇远侯捏着胡须说道。
屋内弥漫着鹿肉的清香，他咽了咽口水。
这是可惜，清汤虽好，他也只能闻着不能喝。
镇远侯老夫人喝了一口汤，说道：“昨日传出消息，说是皇后不太好了，这些年来，云贵妃总是怀疑五公主的死跟皇后有关系，怕是要在皇后死之前问清楚吧。”
镇远侯侧眸：“这事儿不是查了很多年都查不出来吗？这个时候还能查出什么来，皇后都中风了，说话都不利索还能问什么？”
“身边总有人知道，再说真相而已，几个字就行了。”
镇远侯顿了顿：“既然郭家已经如此了，你说白家的案子还能翻案吗？”
镇远侯老夫人惊讶了一下：“老爷，皇上不想刑部插手这件事，自然不想郭家的事情闹到台面上，白家的事情已经过了这么久，怕是不好翻案。”
但也不是不可能。
镇远侯动了动心思。
李骄阳还以为是娴贵嫔有事，毕竟她也快生了，就在这几日了。
结果却被琅华带着来景阳宫。
“琅华姑姑，怎么去景阳宫啊？”
“萧院正说起过您有一种针法，可以让中风之人正常说话，皇后娘娘病危没有多少时辰，娘娘心中有疑虑，想要问个明白。”
“什么事儿啊？”李骄阳自言自语，“难道和五公主的事情有关？”
琅华没否认也没承认，很快就带着李骄阳来到了景阳宫。
惠贵妃来闹过一次之后，云贵妃就以他们伺候不利的名义，将这里的人都换了一遍，眼下这里都是云贵妃的人。
李骄阳请安还没说话，云贵妃随意一指，指了指床边，声音沙哑：“能让她正常说话吗？”
李骄阳没有接着往下问，点了点头，拎着药箱便上前了。
皇后得知大皇子自尽，郭家灭门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这会儿也没什么精神，看到李骄阳拿针她也没反抗，反而露出了解脱的笑意。
可是很快皇后就发现不对劲，她的嘴不抖了。
李骄阳冲着她含蓄一笑，收拾好的东西退到一旁。
“你留下，琅华出去守着。”
李骄阳留在这里可以看着皇后娘娘，免得她就这么死了。
云贵妃整理了一下情绪，走上前：“皇后，你是不是没想过自己会有今天。”
皇后闭着眼睛冷笑，她想要抬手把头发捋顺，却发现无法动弹，也就听之任之了。
“云贵妃等这一天等了很久了吧。”
过了半晌，皇后睁开眼睛看向云贵妃。
云贵妃就坐在她旁边，衣衫整洁得体，**夺目，哪怕过了这么多年，她依旧这么美。
皇后目光飘向远处，她第一次见到云贵妃的时候，便觉得她像是误落人间的仙子，不应该出现在皇宫，应该在市井，乡野间，那才是属于她的地方。
到了宫里，即便是再美的花，也有开败的时候，如今她这朵花倒是没有开败，却也离开开败不远了。
云贵妃看着皇后狼狈的模样，心里不但没有释然，反而多了几分酸楚。
印象中这是她第二次看到皇后如此凌乱，以前不管任何时候看到她，她都是一丝不苟，额间耳边没有一丝丝的碎发，像是整理了好几个时辰贴上去的一样。
第一次的时候还是大公主死的那日。
想到了大公主的死，云贵妃抬手将皇后耳边刺眼的碎发，轻轻地拨到了耳后。
皇后心微微颤动，再次看向云贵妃的时候，她又恢复了冷若冰霜的面庞。
半晌之后，两个人都没有在说话，气氛并没有多么的激烈，反而弥漫着一股诡异。
“保住大皇子的血脉。”皇后艰难的说出了这几个字。
她说完就闭上了眼睛，没想到这辈子到头来竟然要求她。
云贵妃平静的将裙子整理好，一丝褶皱都没有，就像是她的心情一样泛不起一丝波澜。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