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骄阳发现,原本对她还和蔼可亲的掌柜突然冷下了脸。

“我们这儿只有坐堂大夫开的药方,才能抓药,别的医馆写的药方,我们可是不敢乱抓药的,毕竟若出了什么事儿,我们这小小医馆也担当不起。”

哪有这样的道理,不在医馆看病就不能照方抓药,这岂不是太过于霸道了?

“算了,那我去杜氏医馆吧。”

“等等,姑娘这么说,你不是从杜氏医馆那边过来的?”

李骄阳多了几分奇怪:“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掌柜的一看,这小姑娘还真的不像是从那边过来的人,便立刻又堆满了笑。

“姑娘,这是误会,姑娘想要抓什么药,我这就为您抓。”

“掌柜的,您这是怎么了,刚刚不是说只有你们的坐堂大夫开的药方,你们才肯抓药吗?现在为何又如此呢?”

李骄阳的眼神过于透彻,一下就将掌柜心底里那点小算计给照的透亮,掌柜的也有些不好意思,顿时觉得自己有点小肚鸡肠,有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看着姑娘的打扮也不像是出不起银子的,应该做不出来那种事儿。

“姑娘,实不相瞒,整个罗兰县总共就两家医馆,我们济世医馆在苍云国许多地方都有分号,药材进的也方便,我们也有自己的药田,卖的药材自然比别的医馆要便宜几分。”

李骄阳大概明白了,掌柜刚才为什么那么说了。

罗兰县总共就两个医馆儿,杜氏医馆又是传承百年的,深得百姓信赖,即便这既是医馆做了许多的好事,有赠一是要的,怕是一时间也难以取缔杜氏医馆在百姓心中的地位。

信赖是信赖,价钱是价钱,济世医馆因为是连锁的医馆,所以药材要比杜氏医馆便宜。

如果他是百姓的话,也会先去杜氏医馆开了药方,然后再在济世医馆这里抓药,无形之中可以省下不少的银子。

“掌柜的不用担心,我不是从杜氏医馆那里过来的。”

掌柜的连连点头,他已经看出来了。

“姑娘说的是刚刚是我小气了,不知道姑娘要抓些什么药。”

“不知道你这里有没有麻沸散?”

掌柜的一时间没有想到,这麻沸散医馆到有,只不过这东西一年到头也没有几个人买。

“不知道姑娘买麻沸散是要做什么?”

“自然有我的用处。”

掌柜的尴尬一笑,一看是问不出来什么,“有的有的,不知道姑娘要多少。”

“先来五两吧。”

这个剂量应该能够治好那个闻子沐的病,而且还能富余不少,如果可以的话,她自然想要多买一些,但是掌柜的如今已经起疑,若是多买怕也会引起他的猜疑。

李骄阳不想惹麻烦,尽量低调为好。

掌柜的很快就将麻沸散包好了。

李骄阳又拿出了一个药方。

掌柜的一看,这药方根本就不成体统,上面很多药材都是相生相克,一般的,大夫绝对不会开出这样的药方,这药方若是照着煎水服用不出半个时辰,这人命就没了。

“姑娘,你这根本就不是药方啊!你是不是被人给骗了?”

“掌柜的别着急,这的确不是药方,一会儿抓药的时候还希望掌柜的能够单独抓出来。”

单独抓出来,莫非这姑娘身边有大夫?

掌柜的又看了一眼上面的剂量,这剂量倒像是成批购买,许多客商在出远门的时候都会成批成量的,买一些药材。

但是那剂量要比这姑娘上面标记的大很多。

而且看姑娘这样子也不像是出门做生意的,一般出门做生意的都是男子,哪有女子出门做生意的,况且这女子也太过于娇贵了,一些这样的女子绝对不可能出远门的。

掌柜的一时间看着李骄阳多了几分疑惑,多了几分打量,还多了几分探究。

李骄阳端正的站着,任由他打量:“怎么掌柜的这是不打算卖?”

“这倒不是,只不过冒昧的问一句,姑娘买这么多药材是要?”

“实不相瞒,其实我是给我的朋友买的,他是个大夫,这个药方也是他给我的。”

这就能够解释的通了,掌柜的点了点头。

看着姑娘的样子也不像是个说谎的。

“姑娘稍等,这么多药材要分别填装,总需要一段时间,不如姑娘先坐下片刻。”

“好!”

李骄阳点了点头,便拉着月九坐在了一旁的长椅上。

掌柜的这才叫来了伙计,让他将每种药材分别装好。

伙计也是头回儿,遇到这种客人,忍不住多看了李骄阳几眼,最后还是闷头去装药材了。

没过多久,掌柜的亲自端了一壶茶过来看,这样子倒有点儿套近乎的意思。

“这位姑娘,这么多药材,我看都是舒筋活血或者止血的伤药,不知道您的这位朋友擅长治哪一科?”

苍云国和别的国家不同,他们的医术还进行了分科,分别是内科,儿科,外科,眼科,口齿科。

当然在一些偏远地区,能够出现一个大夫就已经不容易了,没有分科一说,不过在一些大县城还是有分科之说的。

很多医馆在坐堂大夫的门前就会标注好科目。

刚进来的时候李骄阳也看过了,一共有八间房子,两个标着内科,两个标着儿科两个标着外科,剩下的两个则是标着眼科口齿科。

济世医馆的确是很有讲究。

“我那位朋友,她钻研医术已经有很多年了,每个科目都多少有些涉猎,但最擅长的还是内科外科。”

“这年头能够将内外科兼修的医者可是少之又少,看样子姑娘的这位朋友医术很是高明,就是不知道,他姓甚名谁?”

若是能够说出名字,只要他是个医者,稍稍有点名望,凭借济世医馆的影响力肯定能够将这个人找出来。

掌柜的倒也不是想要为难他,只不过看着姑娘如此的轻贵,这身上又有一种和他们相似的气息,所以才忍不住多问。

“我这位朋友之前一直在山中与一名乡野大夫学习医术,一直到那位老大夫过世,他才下山,故此,没有什么名望,没有多少人知道他,即便掌柜的知道他叫什么,怕也无济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