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骄阳又去看了一趟蔡御史,蔡御史现在已经够自己吃饭了,蔡夫人一直谨遵李骄阳的话,不让蔡御史看书,也不让他打听着朝廷的事情。
刚开始,蔡御史还不高兴,慢慢的蔡御史也难得把心放宽了。
李骄阳检查了一下蔡御史的伤口,觉得没什么大事。
蔡御史看着她,一开始对于女子行医,他还是有些抵触的,可是见李骄阳如此认真检查,再加上夫人这些日子耳提面命的说起她的好话,蔡御史也就不那么在意了。
李骄阳看了看太医院留下来的药方,觉得没有什么修改的必要。
蔡夫人一听便放心了,又拉着李骄阳,说了好一会儿的话。
要不是李骄阳说要去一趟安家,蔡夫人恨不得把人留下来吃顿饭。
今日是萧院正孙女出嫁的日子,自从那一日和萧院正摊牌之后,李骄阳就没什么顾忌的了,反正只要对方不要来招惹自己就行了。
不过对于两个徒弟的教导问题,她还在犹豫。
倒是月九和李山子对于师弟师妹两个人十分的看重。
到了安家,安老夫人派了贴身嬷嬷出来迎接,倒是让李骄阳有些受宠若惊。
安老夫人早早的就听说了骄阳乡主救了他外孙子的事儿,一直想要找机会感谢呢。
李骄阳还没等诊治,就收了一大堆的礼物。
不光如此,安老夫人还拉着她说了一些其他的事情,有关于云贵妃的,还有关于宁王的,还有关于安家门风的事情。
慢慢的李骄阳便发现对方这是在试探自己,心中隐隐有些不悦,但看对方花白的头发,就没有当着她的面发作出来。
但是不高兴肯定是有的。
“安老夫人,我下午还有事情要做,不如还是让我去看看安夫人吧。”
安夫人是安贵嫔的嫂子,也是李骄阳这一次主要的患者。
安老夫人一听愣了一下,心中倒是有些不悦。
主要是她还有不少问题想要问呢。
想了想,叫来了贴身嬷嬷让她领着李骄阳去安夫人的院子。
“医术再高明又怎么样?还不是个不懂规矩的。”
人走了之后,安老夫人忍不住向心腹抱怨。
心腹并没有觉得骄阳乡主是个不懂规矩的,反而觉得是老太太有些啰嗦,毕竟年轻人有几个愿意听唠叨,就算是府上的少爷小姐也极少坐得住,更何况是人家了。
“骄阳乡主原本就长在民间,不懂规矩也正常。”
安老夫人转动的佛珠,觉得有道理,点了点头,还大度地想着自己,不跟她一个小丫头计较。
“也就是这一次安贵嫔替她说好话,要不然我是绝对不会让她来看病的,传出去多不好听啊。”
“老夫人,再怎么说她也是姑奶奶推荐的人,而且又是云贵妃的人,不好拨了云贵妃的面子。”
安老夫人目光一顿,她瞥了一眼心腹:“话虽然这么说,但是请大夫入府传出去,终究是不太好听,我们是书香世家,回头传出去该让人怎么说?”
“老夫人,您要是担心她会乱说,回头奴婢去提醒一下她就是了。”
安老夫人勉强点了点头。
他们安家也不是请不了太医,不过男女有别,安老夫人一直都很抵触,要不是这一次女儿推荐骄阳乡主过来,她是绝对不会同意而媳妇儿请大夫的。
同样都是生孩子,她怎么没见别人的儿媳妇,生孩子之后这也痛那也痛的,还是儿媳妇自己身体不好。
安老夫人心中觉得大儿媳妇有些矫情,越发的不情愿了。
李骄阳跟着安家的下人来到了大少奶奶的院子,趁着左右没什么人,小声的抱怨:“这位安老夫人好生的奇怪,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可我听她话中的意思,好像生病还是罪过了。”
严嬷嬷看了看左右:“安家是书香世家,规矩多了一些。”
李骄阳愤愤的说道:“规矩再多也不能讳疾忌医,我看就是读书读傻了,这要是男人必会着看大夫,我也就不说什么了,可是安老夫人也是女人,我就不相信她不生病。”
严嬷嬷垂下了眼眸,不予多说,其实这种情况在京城还是比较普遍的,尤其是一些注重规矩的门户,不少人都觉得看大夫是一件不好的事情。
尤其是后宅,对看大夫就更加避讳了。
男女有别是大忌,在很多人家中认可,让自家的姑娘病着,也不会给他们请大夫的。
但严嬷嬷知道这话,李骄阳是绝对不认同的,其实她现在也不太认同。
安贵萍说起过安夫人的情况,李骄阳还以为安夫人会卧床,可是他们到的时候她还在处理府中的事物。
听到李骄阳来了,便立刻让人把她请到了小院子。
丫鬟请李骄阳入内,奉上了茶点。
“你们家夫人呢?”严嬷嬷代替李骄阳问。
安家丫鬟看到严嬷嬷严肃的面庞,还有些害怕,忍不住想起了府上的教习姑姑,下意识的低头。
“骄阳乡主且等一等,我们家夫人正在换衣服,一会儿就过来。”
李骄阳摇了摇手,并不是很在意换衣服能换多长时间呀?
严嬷嬷这下也不说话了,李骄阳问道,“你们家夫人是哪里不舒服呀?”
“我们家夫人生了大小姐之后就一直恶露不止,零零散散总是身子不爽利。”
李骄阳点了点头,很多妇女生产之后都会有这样的病症。
有些一两个月之后就会好,可有些一直拖着,拖个两三年人就油尽灯枯了。
“你们家夫人生产多久了?”
“有一年多了。”
一年多了还不好,确实挺严重的。
李骄阳大概了解了一下,杯茶还没喝完,安夫人就过来了。
一看到她,李骄阳便示意她坐下:“先把手伸出来,我给你把把脉。”
安夫人还有些不太适应,她没想到这位骄阳乡主这么开门见山的,一句寒暄的话都没有,不过仔细想来,倒是也省去了一些尴尬。
于是她痛快地伸出了手,搭在脉枕上。
李骄阳诊断的时候,安夫人回头看了一眼身边的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