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部的臣子知道这笔钱不经过户部之后还有些生气,纷纷怂恿司徒羡去跟皇上说说这件事儿,这笔银子若是进了宁王府,总归不太好,管钱这事还是户部适合。

银子若是过户部的时候,他们还能留下点,户部现在可以流动的钱可不多,这笔银子上来,起码可以解决不少燃眉之急,要是给了宁王府,那就是死钱。

他们这么做也是为了宁王好。

不管底下的人是怎么想,司徒羡也觉得这笔钱还是要交给户部比较好,统筹,发钱,雇佣工人,这些户部都很有经验,砍价也在行啊。

司徒羡觉得宁王有钱,但是就是有点大手大脚的,钱要是给了他,指不定要浪费多少呢,还是交给户部比较好。

而且他们又不贪污。

司徒羡还没有进宫,就听说了宁王要设立爱心榜的事,还要把每日的开销都挂在城墙上,让人监督。

“……”

“……”

“……”

司徒羡运了运气,直接称病在家了。

“爹,你就这么生病了,回头桥若是出了什么事儿,那些人不是还得来找你吗?”

在工部担任侍郎的司徒侍郎急匆匆的回来,开始还以为他爹真的病了呢,可没想到他爹竟然在廊檐下教他儿子下棋呢。

他不知道外面已经乱套了吗?

“能出什么事儿,宁王这一次这么大张旗鼓的办事儿,背后又施家支持,施家的人脉物力跟户部是不相上下的,有他们帮忙不了什么事儿。”

司徒羡握住了小孙子乱动的手,一边教他下棋,一边扇风,真是好久没有这么惬意了。

司徒侍郎一听便把自己儿子拽走了,然后坐了下来:“爹,宁王这一次办的是什么事儿啊?他竟然敢大张旗鼓的要把帐簿贴到城墙上去,这不是打户部的脸吗?”

司徒羡:他不觉得。

“现在户部那边都乱套了,我刚刚回来的路上就有不少人拦住我问起您的事儿呢,您倒好直接生病在家了,您就不怕户部那边乱起来。”

司徒羡悠哉悠哉地喝着茶:“乱不起来。”

司徒羡翘起了二郎腿:“宁王在沭阳县那边带领着工人修建房屋,可没有半点偷工减料,对百姓也是极好,他自己添了不少钱,从这一点上来看,宁王管钱绝对不会贪污。”

司徒侍郎叹息一声“我没说宁王会谈钱,只不过他这么一做不是打破规矩吗,他把账簿都贴到城墙上,回头其他人在有样学样的,岂不是乱套了,我担心御史台会让六部照做,到时候让户部把每日开销的账册都张贴出来怎么办。”

他这是担心他爹呢,结果他爹倒好,像是没事人一样。

“放心吧,御史台不会这么做的,就算真做了,到时候就不只是户部了,六部都得跟着照办,更不用说大理寺地方官吏了,御史台的人不傻,他们才不会捅马蜂窝,梁大人不会同意的,就连皇上也不会同意的。”

“不过,宁王这一招倒是高啊。”

把他们都算计进去了,好处都是他自己的,只怕就连皇上都被他算计了。

他就说宁王怎么可能老老实实的,原本是闷声发大招啊。

司徒侍郎一听便有些释然了,“那您为什么生病在家呀?”“

“我累了不行吗?”

司徒士郎看着他爹有些花白的胡子,默默的接受了这个理由。

司徒羡看着自己的儿子,叹息了一声,还是太急躁了,还得历练啊,要不去地方吧,司徒侍郎不知道他爹已经打定主意把他送走了。

“皇上前些日子彻查了内务府,查出了不少贪污的人,死了不少人。”

司徒侍郎竖起了耳朵:“我怎么没听说这事儿,倒是听说皇上把皇庄的田地交给沭阳县的百姓打理,还只收了一成的粮食,获得了不少好评。”

“这只是个开始,以前内务府的账目是由郭家的人管着,现在是皇上自己管着,他那么抠门,眼里容不得沙子。”

司徒侍郎:“……咳咳”

司徒羡尴尬的压了压嗓子,觉得这么说皇上不太好。

“朝廷内部也要开始查账了,你回头要好好的看看,你们工部也未必就干净,别人我管不着,你的手最好是干干净净的,要是不干净也赶紧擦干净,皇上肯定是要查的,就等着蔡御史什么时候上朝了。”

司徒侍郎摇了摇头,因为他爹是户部尚书的缘故,所以他十分的小心,就怕给他爹丢人,可以保证他手中没有留下钱,但是工部其他人就未必了。

就连他爹都知道的事儿,他身在工部自然知道得更清楚。

要是真的查的话,还真的挺麻烦的,尤其还是蔡御史查,就更糟糕了。

“爹,我觉得你更应该担心户部才对,你现在生病在家,万一回头户部那边查出什么事来,您不久吃亏了吗?”

司徒羡笑了笑,“这你就不懂了,户部的账目没事,这还要多谢了蔡御史,这些年蔡御史一直紧盯这户部,恨不得查出问题来,每次他都要派人盯着户部,甚至还让人来查账目,所以,这几年户部的账目可清楚了。”

以前每次要给各部门发钱的时候,户部都是最头疼的,一边底下的人让他们多发钱,总说这儿也缺那也缺,另外一边蔡御史又觉得他们盯着,觉得他们这儿的钱多,给那儿的钱少,结果两头都讨好不了。

不过现在,相比其他人,司徒羡还是很庆幸的。

“行了,才多大点的人呢,就在这里皱眉头哀怨的,这事你不用管,既然皇上都属意让宁王这么做了,你槽什么心。”

“我就是担心你。”司徒侍郎解释。

“你不用担心我,你也别担心,有皇上和施家给宁王撑腰,宁王那边也不会有事。”

司徒侍郎:他根本没担心宁王好吗?

“宁王统治着整个飞虎军,西郊大营和五城兵马司都在他的手里,他还需要皇上给他撑腰。”

“你不懂,宁王毕竟是被过继的,皇上心中本就有愧,桥要是修好了,宁王就是大功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