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郡王垂眸看着她顿了顿,“安德古这个名字你查没查?”

宁王点头。

和郡王皱眉:“查到什么了?”

“查到了一些,苍云国内姓安的人只在绵州一带有几户,大部分姓安的人都是戎迪国人,所以此人必定是戎迪国人。”

“只是目前还没查到他到底是谁的人,戎迪国内有名的人都没有姓安的,所以他必定是谁的手下,这么大的事儿,戎迪国那边也不可能带家中的得力之人来做。”

和郡王表情严肃,“你有没有想过,为何国内的邪教成员一日之间如荒草一般迅猛增长,会不会有人和他们里应外合?”

宁王表情轻松,“这自然是一定的,我已经让人去查了,二哥不必担心。”

和郡王稍稍松了一口气。

在可用之人方面,宁王的确比她要多很多,他身边能用的人太少了。

这一点是他可望不可及的。

和郡王瞥了他一眼,话题再一次回到修建桥梁上,“你刚刚说沭阳县有石矿,之前怎么没有人上报呢?”

宁王眉梢挑了挑,嘴角带着几分似有似无的笑意,样子得意且张扬。

和郡王被他的样子所感染,眼底流露出几分阴羡之色。

“难不成这中间还有什么故事?”

“二哥可能不知道,沭阳县大部分的土地都已经收回来了,可唯独郭家那边却死死不松口,不管闻子渊出多高的价钱,郭家都不准备卖,所以闻子渊便猜测沭阳县一定有郭家所图,但沭阳县境内都是荒地,种出来的粮食一年到头也比不上其他县的一半,有的时候连一半都比不上,可为何郭家非要捏着这些土地呢?”

宁王不轻不重的放下茶杯。

和郡王端起茶,疑惑的问:“难道说就是因为石矿?”

“不错,我让人去周遭勘探了一番,然后又去了一趟户部,结果在户部的文档中,发现有人曾经上报沭阳县,发现石矿,不过,文档却没有出现在正规的档案中,几年之前沭阳县令突发疫病而死,现在沭阳县县令是承国公扶持上来的门生。”

哪有这么巧的事儿?

“难道说郭家是打算霸占石矿,沭阳县前任县令之死是不是也和此事有关?”

宁王摇了摇头:“这件事儿过去时间太久了,已经无从查证,不过县令死的时间和这一份文档上交户部的时间却是一致的,几乎是前后脚,而当时封印这份文档的也是郭家的子弟。”

只是可惜这个人在外放的时候死在任上了,也无从查起。

和郡王冷笑,这还用证据吗?

十有八九和郭家脱不了关系。

“刚刚你说的再等等,就是要把荒地弄到手之后再说,郭家既然知道石矿的事,让他们定然不会轻易放手,你打算怎么做?硬抢?”

闻言,宁王慵懒的瘫坐,身上散发着一股痞里痞气的味道。

“也未尝不可。”

和郡王没少挑了挑:“你不是在开玩笑吧,硬抢?承国公怎么可能放手呢?”

“二哥,知道承国公最在意什么吗?”

“家族,儿子,外孙,女儿……”和郡王猛然一顿,“你该不会是想要在大皇子身上做手脚吧,如果被父皇知道了,你怕是落不到什么好,而且这件事儿,大皇子也不见得知晓。”

以大皇子的性子他若是知道,定然不会无动于衷,说不定早就用皇子的身份夺过来了。

宁王笑了笑没说话。

和郡王一想,有些不太对劲,大皇子被幽禁,承国公那边想尽了办法,但奈何以梁大人参与是为首的人,根本就不同意,大皇子想要解除禁足,需要等很长时间。

而且还需要契机。

再者而言,他身上还有什么手脚可动,父皇对他最严重的惩罚就是废了他太子之位,把他禁足了起来,但是现如今,大皇子府的侍卫都已经撤走,又时不时的加以赏赐,可见即便是通敌叛国如此大罪,在父皇那边太子仍旧是情有可原的。

既然如此,又如何能够让郭家放手采石矿呢?

这时,韩方急匆匆走了进来。

两人不由得正色了起来,宁王把图纸叠了两下,塞入袖口。

“王爷,申小姐来了。”

和郡王眉心一松,带着看好戏般的戏嘘看向了宁王。

宁王冷着脸:“她怎么来了?若是打架,你直接应付他吧。”

“申小姐这一次来不是来打架的,而是来送一些东西的,有营帐,粮食还有备注,还送来了几车药材。”

宁王脸色沉了沉,“让她进来吧。”

“是。”

和郡王这时端着热茶来回的踱步,脸上的笑意从未停止。

“申小姐可真是仗义慷慨,不愧是申大将军的爱女,她这次过来,想必也是为了你来的。”

“二哥很闲吗?”

宁王一个冷眼扫过去,和郡王的脸僵了僵,收起了笑意。

“沭阳县县令也病了好些日子了,本王正想去看看他。”

宁王:“……你小心。”

“知道。”

两人之间打着哑谜,和郡王出来的时候,正看着一身红衣的申月溪,趾高气昂的走进来。

申月溪没认出他来,但还是礼貌的冲着他点了点头。

和郡王眉梢止不住的上扬。

申月溪的性子和幼年之时一样,只是模样越发的出挑了,就是不知道她能不能俘虏宁王的心。

申月溪来的时候,就看到一身月牙袍,站在院中的英姿伟岸的男人。

她悄悄地理了理头发,整理了一下衣裙。

“参见宁王殿下。”

“申小姐,免礼。”语气疏离冷漠。

申月溪脸上的笑意一僵,随后,便随意的起来,“宁王,我这次是来送救灾物资的,你好歹也应该说句感谢的话吧。”

申月溪眼底闪过深沉的笑意,和李骄阳说完了之后,她的确是退缩了,可是接到父亲的书函之后,她发现还是只有宁王能够配得上她。

再加上这段时间,她把上京城所有适龄的公子悄悄地进行了考察,能够入她眼的还真没有几个。

每一个都能够挑出错了,要么就是被家中宠惯,要么就是性子直,要么就是姊妹众多,要么就是软个脾气,没有一个是她看得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