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止戈从西郊大营回来,便听说申月溪去过李宅,连宁王府都没回,便匆匆忙忙赶了回来。

李骄阳看着陆止戈眼前一亮,她正愁没法子,给申月溪找相公,这事儿她可不擅长。

李骄阳眯起了眼,“王爷来了。”上前握住了陆止戈的手。

陆止戈:“……”

陆止戈心中升起了几份兴趣,她这是怎么了,莫非是有事相求?

十有八九是。

李骄阳拉着陆止戈坐下,又亲切的给他松了松肩膀。

“怎么样?这个力道还行吧?”

陆止戈苦笑一声,佯装镇定的点了点头:“还不错,要是再来点儿力气就好了。”

“好勒!”李骄阳痛快的加大了力度。

王爷的肩膀有些硬,长时间打仗的人都有这个毛病,给他弄一些舒筋活血的草药,泡澡的时候用。

按了半天,李骄阳的手腕都酸了。

陆止戈一把将人拉到身前,“说吧。”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这小丫头莫不成以为她的这俩伎俩能够瞒过他的眼睛。

李骄阳活动着手腕儿。

陆止戈无奈,将人拉到旁边的罗汉**,到头来还得他帮她活动筋骨。

“今天申月溪来了,向我说了很多,到最后她竟然说让我帮她相看夫君,如果找不到如意郎君,她就要来跟我抢你,你说这是什么道理?她这不是无赖吗?”

李骄阳撅起了嘴,阴阳怪气的说:“你本来就是我的,我不怕她抢,但是我怕她打我,我打不过她。”

“呵呵……”陆止戈没忍住笑出了声。

敢情还是怕挨打。

“申月溪八岁就跟着申将军上战场,兵书倒背如流,你的心思她十有八九早就知道了,所以故意装傻呢。”

这一点一定是跟申将军学习的,申将军最擅长的就是装傻,要不然也不会这么深得皇上信任。

申月溪耳濡目染怎么可能真的天真!

可不是吗?

回想一下,李骄阳到最后发现竟然她才是那个小丑,她八成早就看穿她的意图了,这些人都是自小喝墨水长大的。

李骄阳的手很小巧,跟陆止戈的手比足足小了一圈。

她一把抓住了他的大拇指,捧在胸前:“那现在怎么办?我看她好像赖上我了。”

她眨了眨眼,一双眼睛闪动着流光溢彩,宛若深渊,又似星辰,让人看一眼便不忍再移开。

陆止戈本不愿参与这件事,奈何这个丫头先把自己搅和进去了。

“这件事你就不用管,申大将军自然是有人选的,婚姻大事,媒妁之言,父母之命,问题的关键还在申大将军那边。”

李骄阳想了想,觉得这么做有些不厚道。

“可是,万一申大将军给申月溪找的那个相公不是她想要的,或者说不好呢,这么做不是害了她吗?”

到那个时候还不是缠着他。

她可打不过她。

陆止戈感觉到从指腹传来的紧张,捏了捏她的圆脸,笑着说道:“申大将军慧眼如炬,他找的人怎么会差呢?况且申家就两个孩子,她弟弟年纪还小,申月溪从小就上战场,申将军自然是有打算的。”

陆止戈想了想:“估计申大将军应该会从贴身的副将中挑选一人,作为申月溪的如意郎君,她说喜欢本王,十有八九也是搪塞他父亲的借口罢了。”

李骄阳震惊的眨了眨眼。

借口?

还能这么用?

看她激动那个样子也不像是把他当做是借口的啊!

而且还闹得人尽皆知。

“原来申月溪并不是怎么喜欢你啊,我还以为她非你不嫁呢,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呀?”

害的她瞎担心一场。

危机暂时解除,李骄阳随手就把他的手给扔了出去,大大的上了一口气。

陆止戈宠溺的摇了摇头,这丫头变脸像是变天似的。

“早告诉你,难不成你就不躲着她了?”

谁躲着她了?

她不过是避其锋芒罢了。

她这么做只不过是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而已,绝对不是害怕。

“王爷,您还没用晚膳吧?”严嬷嬷端着茶走了进来。

“刚从城外回来,让厨房备一些,本王今日在这里用饭。”

严嬷嬷笑着点头退下。

陆止戈喝了两口,发现这茶和他平日喝的不太一样,有些甜甜的。

打开一看,里面竟然是月季花花瓣。

想来定然是她让人准备的花茶,喝着倒也不错。

李骄阳双目出神,怎么也想不到申月溪的傻都是装出来的。

“别想了。”

陆止戈劝说道。

申月溪的心思他很早就知道了,看起来天真直来直去,其实比她爹还精明呢。

不想说的都好听,现在回想起来,李骄阳发觉自己简直比傻子还傻子呢,她以前总是觉得把别人当傻子的人才是真正的傻子,今日自己先体会了一遍。

这种感觉糟糕透了。

“我看申月溪说要嫁给一个门当户对,又能打得过她的男人,眼神十分的真挚,并不像是在说谎。”

又是一个被申月溪欺骗的人。

“这是她自小立下的宏伟志愿,不少人都知道,也是她自小用来搪塞申将军的借口,申将军从她小时候就想要给她商量婚事,带她来京城,更是相看了不少家,每每有谁家少年郎,长得好,又有读书天分的申将军就想结亲,可申月溪转过头就把人家给揍了,久而久之,一直到他们离开上京城,这婚事都没结下来。”

陆止戈拿起一旁的糖糕,还没放进嘴里,就被李骄阳劫胡了,“感情这么说,当年申月溪在上京城打人,就是为了不让她爹给她尽早定下婚事,她那个时候才多大呀?”

这也太精明了吧。

陆止戈又拿起了一块糖糕。

糖糕特意做成了长条形,方便拿,用大米面粉做的,不像糯米那样粘牙吃,挺开胃的。

“那时,申月溪也有七八岁了,至于是谁她出的主意就未可知了,或许是她自己想出来的。”

李骄阳越发憋屈了,感觉自己被人家当猴耍了。

见陆止戈吃得津津有味的,便忍不住再一次夺走了糖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