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阴沉的视线投向窗外,此时几盆牡丹花开得正艳。
“皇后不相信自己的儿子会做出这种蠢的事,自然要把火气撒到别人的身上,所以才想着用这种办法来惩罚我。”
二皇子妃气的咬牙,还从未听说过如此的荒诞之事。
皇后娘娘是后宫之主,往日里贤德是出了名的,背地里竟然如此。
虽然每个府里都有妻妾之间勾心斗角,还从来没听说过要让一个身体患病的人去佛堂跪着祈福的。
皇后娘娘这么做也不怕被人说三道四。
二皇子妃看着二皇子的样子,越发疼惜了,主动上前为他捏着肩膀。
“殿下,妾身看着你这样实在心疼可恨,妾身帮不上什么忙。”
二皇子的牙根咬在一起,面上去云淡风轻,好像这窗外看的牡丹一样,“都已经习惯了。”
习惯两个字,说的何其简单。
这样的事情,二皇子竟然已经习惯了,可见他之前十多年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二皇子妃心中越发赌气了。
“要不然去找父亲求情吧。”
“宫里传出来的消息是,母妃她自愿去佛堂祈福的,这个时候即便是父皇怕是也说不出什么来,况且父皇对于后宫这些勾心斗角向来是厌恶的,只要不涉及到云贵妃,其他妃嫔的生死,他都不在意。”
那倒也是。
谁不知道嘉诚帝最疼爱的就是云贵妃了,云贵妃半夜做梦,父皇都能从旁人的宫中连夜赶过去,这份恩爱真是其他人所不能及。
二皇子的生母当初皇后身边的一个婢女,说起来身份也算低危。
如果不是有皇后娘娘,怕是现在也只能是个贵人。
二皇子妃心中乱极了,既觉得恼怒又觉得无可奈何,更觉得眼下的日子没有盼头,二皇子难不成就要一直这样给太子擦屁股,被皇后那边则怪被皇上那边不重视吗?
二皇子拍了拍她的手:“你先下去吧,有些事情我要想一想。”
二皇子妃知道二皇子听人心中忧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那我就先退下了,晚些时候定下来我的院子用膳吧。”
这一次,二皇子并没有拒绝,点了点头,哪怕是这么一个轻微的动作,也让二皇子妃欣喜若狂。
自从她和殿下坦言之后,殿下的一些举动她都能够明白了,也都释然了。
茅旌看着二皇子妃离开院子,这才走进了书房。
二皇子此时已经换了一张脸,正清闲的喝着茶。
“殿下,宫中佛堂那边已经打过招呼了,他们定会给佟婕妤好好的治病的,好在这佛堂的大师是会些医术的,宫中对大师向来敬仰,用的东西也一定都是好的,这样一来,皇后娘娘也不会发觉。”
“那就好,佛堂虽然清幽,日子苦些,但到底能够躲开后宫的是非之地。”
茅旌点了点头,想必佟婕妤心中是心甘情愿去的,去佛堂总好过在自己的院子里担惊受怕,时不时的被皇后叫过去训斥一顿的好。
茅旌突然想起了二皇子妃离去那愉悦的样子。
前些日子还愁眉不展,如今竟然好的像是一个人一般。
“殿下,二皇子妃那边?”
“我已经和她解释清楚了,眼下不要孩子是提防太子和皇后那边,她也明白。”
茅旌了然,看着二皇子的样子,他欲言又止。
“主子,奴才看二皇子妃是真心对待您的。”
“这个我自然知道,只不过眼下,我没有办法用真心对待她。”
二皇子妃是不错,只是可惜她的到来打乱了他的计划,当初如果不是她费尽心力的嫁给自己,他早就摆脱皇后的控制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才会让皇后百般的忌惮,太子那边百般的猜疑,母妃因此在宫中也受尽磋磨?
所以他不会全心全意的对待她,但是也不会亏待了她就是了。
“宫里面情形怎么样了?”
茅旌立刻收敛的心神。
“宫里面刚刚传出消息,皇后娘娘让永安侯夫人明日进宫,看样子是要商量这件事儿,如今这件事儿一出,永安侯府算是丢了大人,想必这件事儿不会善了。”
再怎么样女儿被人家亲了,也得认。
不过永安侯可不好惹,太子这是给自己找麻烦。
“三皇子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茅旌冷笑:“三皇子在府中发了好一通脾气,听说还打死了两个伺候的下人,这件事知道的人少之又少,三皇子生怕传出去就把这件事儿掩下了,刚刚他还出府去宁王府了,看样子是打算和宁王联手推倒太子。”
二皇子苦笑摇头。
三皇子这事儿,的确是太子操之过急,用的办法卑鄙了些,但是眼下出了这种事儿,三皇子又何尝不是操之过急呢?
事情刚一出,就想着要报复,回头这样的话传到父皇耳朵里,父皇即便对他心有愧疚,他是这份愧疚也会减少,还会心中厌恶。
而且,他以为宁王就是那般好说话的嘛。
“看样子这一次老三是真被气着了,不达目的不罢休。”
“三皇子定然是气狠了,要不然也不会狠到杀了两个人,那可是两条人命,皇上最是讨厌那些私自惩罚奴婢的人,三皇子这么做,说不准也是对皇上的不满,毕竟这一次,皇上虽然重重的责骂了太子,却没有对他进行什么处罚,想来三皇子定然觉得委屈,心中不快,这才拿下人出气,也是为了和皇上对抗。”
二皇子从一旁的书架拿出了一道盒子,打开了刀具包,从里面拿出木雕,小心翼翼的雕刻着。
一个小鹰的形状已经初步显现出来了,这是还需要一些细密的功夫,比如说鹰的嘴巴和眼睛。
“三皇子向来如此,这一点随了他的母妃。”
想到惠贵妃的性子,茅旌点了点头。
惠贵妃不就是在宫中时常觉得皇上对待云贵妃不公,平时常闹事,但是每每都会自己吃苦,反而闹了笑话。
三皇子平日里看着倒是像讲理的人,如今事情一出,这性子就显现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