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点,夜幕低垂,城市的喧嚣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宁静的夜景。

夏川坐在靠窗的位置,静静地看着咖啡馆外的马路。

旋即,一道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进入他的眼帘,是黎小雨,准确来说是汪子樱。

她穿着一身得体的黑色连衣裙,流畅的裙身,勾勒出她曼妙的身姿,一头披肩的柔顺长发,脚上踩着高跟鞋,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迷人的魅力,和当年那个一头黄发的小姑娘有着天壤之别。

知道她是汪子樱,夏川有些激动,但是她改了名字,她近期神秘的行为,加上她脸上狰狞的伤疤,让他有些担心。

正愣神间,包厢有人敲门,却是黎小雨到了。

黎小雨迈着优雅的步子走了进来,一脸笑意地说,“难得夏大警官主动请客,真是受宠若惊啊!”

再次见到当年的故人,夏川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他淡淡笑了一下,指了指对面的座位:“坐吧,我点了你喜欢的拿铁。”

听到这黎小雨咯咯地笑了起来:“夏警官还记得我喜欢的口味啊,看来夏警官还是很在意我的,咯咯……”

看着笑颜如花的黎小雨,夏川终于找到当年汪子樱的身影了,只是什么样的遭遇让她脸上多了那道疤痕?

待黎小雨笑够了,夏川微微一笑:“黎记者喜欢就好,今天约你出来,纯粹是难得来西江,刚好你在,就叫你出来了。”

听到这黎小雨表情微微有些不自然:“夏警官怎么知道我在西江?”

夏川搅动着杯子里咖啡,漫不经心地道:“难道你不是在医院照顾陈琦吗?”

“是的,他快出院了,你要不要去看看他?”看到夏川并没有怀疑她,黎小雨心里的石头落了地。

“今天太晚了,回到春江我到他宿舍看看他。”夏川摇了摇头。

“哦。”黎小雨应了一声,端起杯子小口抿着咖啡,眼角却瞥向夏川。

这位当年的哥哥,终于长成了她心目中的男人,她脸颊上不由得泛起丝丝红润。

夏川并没有看出黎小雨的小心思,喝了几口咖啡之后试探着问:“黎记者今天没有采访任务吗,今天可是有大新闻。”

夏川的话让黎小雨微微一怔,想了想,她如实道来:“去了,今天很多人前往蔡家,我正在附近采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所以就跟着去了。”

黎小雨何其聪明,既然夏川这么问,那就说明他知道了她在陈慧茹的死亡现场,所以她也就没有隐瞒。

黎小雨的直白,让夏川有些吃惊,他接着问:“当时蔡夫人出事的时候,黎记者在哪个方位,离蔡夫人是近还是远?”

见夏川开口就是盘问,黎小雨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夏警官这是在审问我?”

“不是。”夏川摇摇头,“我在查案,凡是在现场的人我们都尽可能地询问,你是记者又刚好在现场,所以我希望黎记者能提供更多有价值的线索。”

“原来是这样。”黎小雨微微松了口气,她思虑片刻道,“当时人太多了,全是蔡小姐的书迷,他们不断拥挤着,我被挤得几乎找不到方向,等我好不容易挤出来的时候,蔡夫人已经出事了。”

“书迷?”夏川微微一愣,“你怎么知道他们是书迷?”

“哦,蔡小姐写的这篇博文,震惊了整个网络,我作为一名记者,这样的博文当然关注。”

“也对,也就是说你并没有靠近蔡夫人?”

“当然,难道夏警官怀疑我?”

“没有,只是随便问问。”

夏川注视着黎小雨,她的回答很是流利,但是他能看得出,她在撒谎。

黎小雨搅动着咖啡,这时她才注意到,包厢里的音乐始终是小虎队的歌曲,一首接着一首。

她脸色微微变了变,现在已经是二零零七年了,小虎队早已淡出,更何况咖啡馆很少放流行音乐,放的几乎是舒缓的轻音乐。

莫非这歌曲是夏川点的,他认出了自己?

“不好意思,我上一下洗手间。”黎小雨有些不自在,手心都开始冒汗,她匆匆放下杯子,离开了座位。

此时,蔡氏别墅,梁多多穿着一身白大褂,坐在别墅顶层大阳台上,悠哉地喝着红酒。

他不由得冷笑,现在整个西江联合春江的刑警,都在死命地寻找他,却不知道他一直都是蔡府的私人医生。

当年沈云白到许家坳把他带出来,资助他上学,上的西江的医学院,毕业了一直在蔡府做私人医生。

除了沈云白,无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蔡夫人从来没有怀疑过他。

眼下陈慧茹死了,蔡曼琳被他囚禁在一个秘密之地,整个别墅都乱了套。

一些下人觉得蔡家不吉利,趁着家中没有管,把家中值钱的东西洗劫一空,想逃出蔡家,却被警察拦了下来,一群下人和保安正在和警察大闹,整个现场乱哄哄的。

这个时候,刘宽回到了别墅。

刘宽内心惴惴不安,蔡夫人死了,下一个就到他了吧。

他不知道哪里才是安全之地,想了想,还是回蔡家吧,一是警察限制他们的行动,在蔡夫人的案子破之前,所有蔡家里的下人等都不能离开。

另一个,现在蔡家四周都有警察守着,杀害蔡夫人的凶手就算想动手,也没法下手。

一路提心吊胆回到蔡家,看到许多下人正在被警察轰进家中,刘宽的心放下来了。

这说明警察管得很严,这样他的安全也有保证了。

刘宽和一群下人保安一起回到蔡家,蔡家又恢复了正常。

楼顶上,梁多多看到刘宽回来立刻下了楼,他嘴角带笑,他知道,这个时候夏川应该去见黎小雨了,是时候动手了。

刘宽辛苦了一天,身上又沾染了蔡夫人的血,他觉得有些恶心。

一进房间,刘宽拿着毛巾就进了卫生间,他要把一天的晦气洗掉。

刚进洗澡间,刘宽就看到一名身着白大褂的青年在卫生间里,他有些不悦:“徐医生,你的房间在那边,你跑到我房间来做什么?”

刘宽所说的徐医生自然是梁多多,他在蔡家给自己取名叫徐骁拓,许小多的谐音,只是蔡家一直没有怀疑。

梁多多突然间把刘宽抵在了墙角,并拿出手术刀:“当然是来等你的。”

看到这明晃晃的手术刀,刘宽当下就慌了:“你是谁,你在做什么?”

梁多多冷哼一声,直接道:“许小宁的尸体在哪里?”

听到这,刘宽脸色大变,他看着眼前的这个青年,想着他的名字,他瞪大了眼睛:“是你,你是许小多?”

“聪明,说吧,她的尸体到底在哪里?”梁多多把手术刀又靠近刘宽的脖子几分,刘宽能感觉到脖子上的凉意和杀气。

刘宽惊恐万分,他想大叫,但是他知道,只要他一叫,这把锋利的手术刀必定割破他的喉咙。

他颤抖着说:“这个我是真的不知道啊,当年是司机小李叫人带走了她,最后也是司机小李和杜医生处理的,现在他们都死了,我也不知道尸体在哪里。”

“有人委托我取你的命,既然你什么也不知道,留着你也没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