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风见夏川再次反驳自己，不由得怒了：“夏川，你到底什么意思？我们的案子可以说是证据确凿，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反驳我，你到底是怀疑我，还是怀疑我们的同志？”

“你是不是以为只有你夏川才会破案，没有你夏川，我们还不能破案了是吗？”

程风怒火中烧，脸色变得涨红，他把一沓资料甩到夏川的面前：“你自己看看，这是我们的证据，每一样都清清楚楚，你怀疑什么？”

夏川没有去看证据，他相信，这些数据不会有假，但是他也相信自己的眼睛，相信自己的直觉，那么他追击的绝对不是周红玲，也不会是陈红军。

他也相信跟踪周春燕的绝对不是陈红军，他相信马大成和杜文龙案这么干净的现场不可能是周红玲做得出来的。

但是证据又指向了他们，到底为什么？

夏川把资料送到程风手上：“对不起，程队，我没有要针对谁的意思，我比谁都希望这个案子能破了。”

“但是这个案子的疑点太多，我只是把我的怀疑说出来罢了，程队如果觉得不能接受，就当我没说。”

看着夏川一脸真诚，程风的气消了很多。

夏川说的疑点他也不是没有怀疑，但是现在唯一和凶手接触的蒋军依然重度昏迷，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来。

而所有的证据又指向周红玲母子，他也越来越疑惑了。

他叹了口气：“那以夏队的意思，眼下该怎么办呢？”

夏川摇摇头：“你才是队长，你拿定主意吧，我是来调查蔡国华案的，这起案子还没有任何线索呢。”

想到蔡国华案，夏川突然心头一震，不对啊，这三起案子和蔡国华案手法那么相似，他甚至有种错觉，这三起案件的凶手就是蔡国华案的凶手。

想到这，夏川再次冲进第一审讯室，对着周红玲道：“周红玲，你认识蔡国华吗？”

“什么蔡国华？”周红玲被夏川问懵了。

“就是十多年前化工厂的厂长，他十多年前被杀了，凶手的作案手法和你杀周春燕一模一样。”

说到这，周红玲突然间站了起来：“夏警官，我杀那三个人，是因为他们害死了我爸爸和我弟弟，这个蔡国华是谁我都不认识，我为什么要杀他，你可别什么都冤枉我？”

“既然你不认识蔡国华，为什么你的作案和蔡国华案那么一样？”

突如其来的问题，把周红玲都问懵了，她愣了好一会才道：“我不知道什么蔡国华，我挖他们的心，是因为我父亲因为心脏病手术失败死了，所以我才挖他们的心，就这么简单。”

“是这样吗？”夏川走出审讯室，蔡国华案真的和他们没有关系。

看着夏川固执的样子，程风突然间觉得或许夏川才是对的。

他走了过来，对夏川道：“这样吧，这个案子先不转交到检察院，我们再探现场，争取更多的证据。蒋军那里，我们找时间问问医生，看看有没有醒来的可能，如果蒋军醒来，或许会知道真凶。”

“现在你先别跟高局说，他现在正在市里汇报工作，如果这时候告诉他这个案子有问题，高局会活撕了我们。”

夏川点了点头：“我明白，我想到陈家看看，或许有什么收获。”

上次夏川去东林村，只见到了周老太太和周红英，但是没有见到周红玲，他觉得有必要到陈家看看。

“我们一起去吧。”

夏川的种种猜疑，也让程风动摇了，凌晨去抓周春燕的时候，除了抓人，他们并没有跟陈家人深入聊聊，或许是时候了解一下周红玲一家了。

夏川和程风一起走出警局，刚到门口，便遇到了一名五岁左右的中年人。

程风认得此人，他便是周红玲的丈夫陈国林。

陈国林也认得程风，就是他带人把周红玲带走的，他一见到程风，立马匆匆上前，用恳求的语气到：“程队，我是陈红军的父亲，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你说。”

“我大儿子得了尿毒症，需要换肾，我们全家经过配型，只有小儿子和他配型成功，今天医生说必须尽快做手术，不然后面就迟了。”

陈国林说到这，脸上都是忧虑之色。

“换肾，陈红军的大哥得了尿毒症？”突然间的消息让夏川和程风都惊呆了。

就在他们愣神的时候，只听扑通一声，陈国林跪了下去：“警官，我知道我小儿子犯了罪，但是性命关天，还望警官大发慈悲，先让我小儿子去给大儿子做手术，待手术结束，小儿子的身体恢复了，我亲自把他送来接受改造。”

陈国林突然间的举动，更是让程风不知所措。

他扶起了陈国林：“陈先生，你先起来，这件事我得先汇报一下。”

程风也不是无情的人，以前也有过这样的先例，有被关在监狱里的犯人，需要出来给家里的亲人捐骨髓什么的，只要经过汇报申请，是允许的。

程风立马给高文松打了个电话，电话那头，高文松正在开会，听了程风的汇报，他沉默了好一会，之后挂了电话。

几分钟之后，高文松重新打来电话：“程风，你让嫌疑人的家人准备好相关材料和申请书，立马交上来，我们派人把人送到医院去。”

“是。”程风挂了电话，对陈国林说明了情况，陈国林跪地道谢，“谢谢，太谢谢你们了，我这立马回去准备，手术安排在明天早上，希望政府能把我们家红军准时送来。”

送走了陈国林，夏川和程风面面相觑，突然间的情况，让他们觉得事情很不寻常。

“夏川，我回去做一下安排，你先去了解一下陈家的情况。”程风急冲冲走了。

“好。”夏川也急于了解陈家的情况，他叫上耿乐乐，一起前往陈家。

陈国林的家并不在市区，而是在春江市下面的龙州镇，夫妻俩都是卖猪肉的，两人在镇上自盖了一栋三层小楼。

从外观上看，小楼装修得很是豪华，可见这些年陈国林和周红玲卖猪肉还是挣了一些钱的。

看着这个远离春江的镇子，夏川嘀咕，周红玲常年生活在龙州镇，对春江都不怎么熟悉的一个人，她是怎么精准找到马大成家，精准躲开摄像头的？

她又是怎么了解到杜文龙刚好那几天回到家，怎么悄无声息把他杀了？

至于骗周春燕上山，那就更不可能了，她得先到幼儿园蹲守，得到周春燕女儿的声音，再跟踪周春燕，让她产生恐惧感，以此来引开警察的视线，再把她骗到山上杀害。

这些就不可能是一名只知道杀猪卖肉的妇女能完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