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04章 矿山寻父(二)
三十多里的山路,眼前一座山峰怪石嶙峋,草木不生,正是公孙家族所掌控的玄石谷。玄石谷出产磷矿,公孙家动用几百名矿奴在这里开采,这是公孙家族一处重要财源,守卫森严。
父亲就在谷内,李燃刀心中火热,猱身而起,借助着山石的掩映,小心翼翼地向山谷内摸去。
玄石谷地势复杂,几步一转,李燃刀缩在一方怪石后,将呼吸全都摒住,丈余外,两名守卫警惕地走过,李燃刀长吁了一口气,待两人不见身影,一个垫步向前穿出,穿入一方石梁当中,头上怪石仿佛要砸下一般,让人心生恐怖。
李燃刀正要向里边摸进,就在这时,突然另一个方向又转出两名守卫来。
李燃刀大惊,来不及多想,纵身跃起,双手勾住头上一方怪石,一缩身,将身体缩入怪石的阴影里,双手如钩牢牢地抓住怪石的一角,如壁虎一般全身贴在了怪石上。
那两名守卫低声谈论着,从远处巡逻过来,在李燃刀的身下几乎与李燃刀擦身而过。
李燃刀如岩石一般一动不动,那两个人浑没发现就在他们头上,还隐藏着一个闯进来的“奸细”。
两人从怪石下向远方走去,转过山梁不见了身影,李燃刀轻轻跃下,平复着气息,将眼眉用力皱了起来,玄石谷的守卫之严再次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想到父亲就在里边受苦,李燃刀将双拳攥紧,更加谨慎了,一步一步地向山谷中摸去。
一路惊险曲折,守卫之多,几步一岗。想要强行穿过守卫们的视觉盲点太难了,如果不是李燃刀心中记着的那些高阶轻身身法,他很难想象自己要如何潜行进入山谷。
李燃刀疾速奔驰,这时他突然看到,前方是一方宽阔地带,百丈内几乎没有遮掩,身侧是一道七、八丈宽的深沟,无法逾越,不能绕行,因此在横穿这片地带时,要必须保证没有守卫经过,否则李燃刀连隐身之处都没有。
躲在一方怪石后,李燃刀沉息静气,一直看着七支巡逻队过去,默默计算着其间的频率,感觉大约在半刻钟左右,就会有一支巡逻队出现。
不过,那些足够了,半刻钟,足够他以最快的速度闯过去,只要闯过这片开阔地带,进入百丈外的那方怪石后,他就又有了躲闪之地。
李燃刀双膝微屈,里边蕴含着爆炸般的力量,静静地待又一支巡逻小队刚刚走过,突然如一只猎豹一般跃起,飞一般向远处冲去。
时间紧迫,每一息都事关成败。
李燃刀将全身精元劲提起,纵掠如风,一步跃出好远,而就在这时,突然远处的山涯后竟然再次转过一支三人小队。领头之人一身银色劲装,与普通的卫守那身灰色束甲有着明显的区别,显然是队长级的强者。
这一下子就打断了李燃刀所有的节奏。
正常情况下,半刻钟后下一支巡逻小队才会出现,但是谁又能预料到这种突**况呢?
李燃刀眼神霍然就眯紧了,远处那道银甲身影映入眼帘,那个队长左脸上一道隐隐的刀疤让李燃刀心中霍然一跳,他头脑中电光火石一般,想起前世的记忆,在前世,自己潜入山谷,不就是被这个刀疤脸的队长逮住毒打了一顿吗?难道这一世仍不能逃脱这一厄运?
眼见着那三个人就要转头向这个方向走过来,李燃刀急了,脚下一点地,如燕子点水,疾向身侧的深沟冲去,将体内所有的精元劲按照雁翎功身法飞速运转,身体借这股冲力如大鸟一般翱翔而起,唰地一声横空直掠过八丈远,一个翻滚落入深沟那头的怪石之后,在怪石后紧紧地缩起身体。
李燃刀心中砰砰狂跳。
方才精元劲第二重功力,竟然让他一举飞跃八丈远,这简直是一个奇迹。如果不是素素教会自己的轻身身法——雁翎功,如果不是方才危机下潜力暴发,自己说什么也不敢在现阶段去跳八丈宽的山沟啊。
想起素素,李燃刀心中再次剧烈一痛。
山沟那头,那个银甲队长大惊小怪地喊了起来:
“有人,有人,你们看到没有?我刚才看到人影一闪,就不知跑哪去了,快给我找。”
又一支巡逻小队过来了,四个灰甲的守卫面面相觑,满脸的不信。
一人低声说道:
“队长,哪有人,我们怎么没有看到,再说了,这里一望无遗,百丈内都没有遮掩,哪有人可以一闪就躲起来。”
刀疤脸的队长心中存疑,紧紧皱着眉:
“不对,我方才眼角余光确实看到一道身影一闪,我们不能放松警惕,好好给我将附近搜查清楚。”
五人又汇合了两支小队,众人将方圆仔细搜索,但是哪里知道,李燃刀早就趁乱向山谷深处摸去了。
隐身于山顶一方怪石后,玄石谷内火热的采石场面映入眼帘,烟尘弥漫,矿奴们挥汗如雨。李燃刀心中激动,在采石场上那些衣不遮体的数百名矿奴中仔细地寻找着。
李燃刀离的远,人的面目依稀间看不太清,目光掠过一遍又一遍,李燃刀心中越来越冰凉,有些慌乱了。
“怎么没有,怎么没见父亲?父亲不会是,已经去世了吧……”
李燃刀的手都颤抖了,紧紧咬着嘴唇,再次一个人一个人地看过去:
“不是,这个不是,这个也不是,怎么会没有?”
李燃刀用力咬紧牙关,干冒奇险,在怪石的遮掩下,小心翼翼地继续向下摸索过去。
离采石场越来越近了,众人的面目也看的更加清晰,李燃刀搜索的目光一直没有停过,但是,没有,依然没有看到父亲的身影。
“怎么会这样?父亲去了哪里?是死了吗?还是被公孙家押解离开玄石谷了?”
李燃刀的心几乎都要不跳了,重生之后,李燃刀心中充满了信心与斗志,他心中记着太多的东西,他知道自己一切从头来过,修行会比别人少走许多弯路,他知道自己会想出办法将父亲从苦难中救出来。
但是,父亲怎么会不在?父亲到哪里去了?
李燃刀的心都乱了,额头上急出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