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彦国却很不屑。

“江越礼也是江家人,他们不会那么小气的,再怎么说,他还要叫你一声嫂子呢。”

“咱们两家亲近,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即便早知道沈彦国这个亲爹,从来就没有爱过自己。

可对方这样拖她的后腿,沈知许内心深处依然涌出一种浓重的无力感。

“爸,算我求你,无论你从江越礼那拿到了什么,都快点还回去,我们不能在这个关头和他牵扯太多。”

沈彦国将茶杯在桌上重重一磕。

“好啊,我看你是翅膀硬了,现在都敢来指使我了!”

“……我没有,我只是在告诉您,这件事的利弊。”

“你给我住口!”

沈彦国怒不可遏。

“果然是赔钱货!我沈彦国怎么会生下你这种女儿!”

“我现在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把你那些小家子气的想法都给我收回去!”

沈知许没有应声。

沈彦国怒极反笑。

“好,好啊!我现在是彻底管不了你了是不是!”

意识到今天自己无法说服沈彦国,沈知许决定不再浪费时间。

可就在她转过身时,身后又传来一声暴喝。

“你今天要是走了,以后就别再想见你弟弟”

沈知许猛地止住脚步。

天气预报有雨,而从远处飘来的黑压压的乌云来看,雨势恐怕不会小。

沈彦国愤怒的指着站在门口的沈知许。

“你给我滚出去跪着,跪到我满意为止,否则你以后别想得到你弟弟半点儿消息!”

脆弱的皮肤接触在冷硬的石板上,丝丝缕缕的雨珠飘下来,很快就变成瓢泼大雨。

衣服被雨水打透,但沈知许从始至终都没有低头。

沈彦国是个狼心狗肺的,在这个世上,安安只剩她一个亲人了。

她如果倒下,沈安恐怕都活不到成年。

半个多小时过去,沈彦国终于感觉气消了些。

看着楼下那道跪着的人影,沈彦国只觉得畅快。

和顾韵结婚的那些年,他伏低做小,受尽了旁人的白眼。

现如今,他终于将顾氏集团变成了沈氏集团,再也没有人可以当着他的面,骂他是凤凰男!

就算如今沈知许嫁进了江家,有了那个老东西做靠山,沈氏依然在他手里。

他绝不会让顾氏的血脉再踩在他的头上!

欣赏够了楼下沈知许的狼狈,柳雯这才一扭头进了书房。

“老公,我刚泡的茶,你尝尝。”

沈彦国抿了口。

“嗯,味道不错。”

柳雯笑了下。

“这是小斌特意让人从南边带来的,市面上买不到呢。”

沈彦国很欣慰。

“嗯,这孩子真是有心了。”

“不过老公,外面雨这么大,你真的要让知许一直跪下去吗?要是跪坏了身体可怎么好啊?”

柳雯时刻不忘了在沈彦国面前给沈知许上眼药。

“要是知许真的跪出问题,江家那个老爷子,怕是会来找咱们麻烦。”

沈彦国冷哼一声。

“我作为亲爹,教训一下自己的女儿,谁敢说个不?那老东西也不行!”

“是是是。”柳雯嘴角疯狂上扬,险些笑出声。

几秒后,沈彦国突然一啧声。

“不过你倒是提醒我了,她继续跪在外面,真要是出事,还是个麻烦。”

沈彦国思索片刻。

“之前她的手机还落在客厅沙发上,我得用她的手机给江越礼打个电话,让他来接人。”

柳雯皱起眉。

“老公,你这是为了?”

沈彦国深谋远虑的隔空一点柳雯,“这你就不懂了。”

“我已经看出来,江越礼估计是对沈知许有那么几分心思,只不过这个赔钱货就只知道守着江砚舟一个人,一点儿都不知道变通。”

“正好今天有这个机会,让她和江越礼好好联络一下感情。”

“这不好吧?沈知许和江砚舟还没离婚呢。”

柳雯自然不是真为了沈知许的名声考虑,她只是不想让沈知许再多一个帮手。

否则,她和沈斌在沈家就会很被动。

沈彦国却心意已定。

“这些年,咱们沈家是靠着江家才能拿到这么多好处,不过我看,江砚舟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和沈知许离婚。”

“离婚倒是也不要紧,毕竟那个江老头子,对这赔钱货还有几分怜悯。”

“只是不知道那老头子还能活几年,所以咱们还必须得找个新的靠山,那个江越礼就很不错,而且我看江建国的架势,以后整个江氏集团,很有可能交到江越礼手上。”

“我这一招,叫未雨绸缪。”

沈彦国走到楼下,直接用沈知许的手机拨通江越礼的电话递过去。

“给他说,让他来接你,你就可以走了。”

柳雯不情不愿撑着伞移到沈知许头上。

沈知许不知道自己已经被雨淋了多久。

她头脑发沉,几乎看不清手机屏幕上的字。

“喂,知许,怎么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

听到江越礼声音的下一秒,沈知许毫不迟疑摁断,同时迅速拨打出另一串号码。

沈知许的动作太快,沈彦国和柳雯甚至都没来得及阻止。

周年庆结束后,江砚舟就返回了公司。

恰好国外一个项目传来消息,相关部门立刻组织了会议。

铃声响起时,江砚舟正听着前面的人汇报工作。

屏幕闪烁着来电提示,可还没等江砚舟拿过,手机铃声就突然停了。

前后不过几秒钟。

汇报人迷茫的看看首座上的江砚舟,又看了看自己的主管。

不知道这场汇报还要不要继续下去。

主管也拿不准,提醒似的咳了两声。

江砚舟终于回神,示意汇报人继续。

沈知许总是喜欢打电话骚扰他,这次又不知道要耍什么花招。

不过,这一次,沈知许并没有像往常一样锲而不舍。

看着黑漆漆的屏幕,不知为何,江砚舟有些心神不宁。

终于汇报结束,此时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

“散会。”

江砚舟抓过手机起身,背影来看,竟有些急切。

号码拨出,那头传来等待的嘟嘟声。

江砚舟蹙眉站在落地窗边,指尖不耐烦地点着。

终于在十几秒后,电话那头通了。

“你给我打电话什么事——”

“是我,江越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