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徐钦,已经是十五六岁的大小伙子了,他拜伏在云天面前,恭敬的道:“是父亲让徒儿来投奔师傅的。。。”
云天心里一阵酸苦,徐辉祖此举不啻为托孤,忙不让他说下去,一把拽了起来,道:“你们俩先去洗洗,等饭后再聊。”
非是他小心谨慎,这两人的身份实在太特殊了!
在连秋生师兄的带领下,徐钦拜过另两个师母后,才敢就坐。
白彦山嘟囔道:“还说到老九就收山呢,连老十都找过来了。”
吴畏离他近,提醒他道:“你师傅常说彦山翅膀硬了,连师傅都敢斥责了。。。”
“我哪有?”白彦山忙自申辩,不觉出了冷汗。
忙又低声央求道:“我刚才可是啥也没说呀,吴大侠千万别给我师傅说什么。”
吴畏更会装糊涂,眨着眼皮道:“你说的是什么?借用你师傅那句话:我又瞎又聋又健忘,什么都是记不得了。”
“呵呵,谢啦!”白彦山稍觉心安,暗下决心,以后绝不在人前说师傅的不是。
重新开始饮酒,众人都把“矛头”对准了刚来的。徐钦人小还则罢了,卫护可跑不掉,一轮“见面”就灌得面红耳赤,不由求助师伯铁冠道人。但人家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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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醉得一塌糊涂的卫护被人抬进客房,一觉睡到初更时分,还是被人家拍醒的。一睁开眼就见一张“熟悉”的笑脸,他下意识地打了个激灵,慌忙挪身子,实是被这家伙吓到心里了(详见
斗法一篇)!
云天大笑,得意洋洋地对铁冠道人道:“看见没有?这就叫打败的鹌鹑斗败的鸡。他现在看见哥哥我,就怕得要死!”
“你还好意思说呢,信不信我找你媳妇告状去。”卫护有点恼羞成怒。
“咦,还敢嘴硬,反了你个小舅子了。”云天见他嘴硬又想吓唬吓唬。
“喂喂喂,干什么呢?说正事要紧。”老道发话了。
待卫护洗漱后,老道直问:“你师傅现在怎么样?”
卫护恭恭敬敬地答道:“回师伯的话,他老人家经此一事,好像什么都看开了,常常自言自语说天命不可违。现在已往长白山或者是东南沿海方向去了,说是要云游天下。”
“他图清静一走了事,但他训练出的那班凶神恶煞怎么办?若放到江湖上,不又要掀起腥风血雨吗?”云天有点焦急。
卫护笑了,鼓掌道:“恩师猜得一点不错,云大侠果然胸怀天下。。。”
云天没让他说下去,就欺近道:“在我的一亩三分地里玩花样,你找揍是不是?”
老道拦住他,道:“瞅你那凶神恶煞的样子,至少也得让人家说完呀。”
有师伯护着,卫护的底气上来了,他严词痛斥云天:“不论那场大战你是不是罪魁祸首,肇启者三个字却不容你抵赖,现在你倒如愿以偿把无双门整垮,而让栖凤谷统一江湖,很得意是吧?
”
“我弄死你个玩意。”云天有点恼羞成怒,起身就要动手。
他不得不避开这个话题,若无双门余众都这样想,他永不得安宁矣!
老道拽住他,斥道:“你怎么就不跟人家往理上说?三句没听完就要动手。真有种,咱俩打一架。”
“你们觉得你们现在人多了是不是?好,我这就喊人。。。”云天瞪眼要发火。
“好好好,我们怕你了!”老道苦笑连连。
见云天不语了,卫护却来劲了,他义愤填膺的大声向师伯告状道:“我们近三千个生命毁在他的手上,他却没有一点愧疚之意,如此视生灵像草芥的人就是标准的魔头一个。”
云天笑了,把手背在身后,摇头晃脑地道:“吼呀,继续喊,把喉咙喊劈了也没人相信你。因为在江湖上都知道哥哥我就是一个大侠,而你小子就是爱钻女人裙底的色鬼一个。”
铁冠道人让他们都坐下,沉吟会,道:“兹事体大,应该把大家都叫在一起商量才是。”
“这深更半夜的谁想起来?不管你们了,我得睡觉去。”云天说完就走。
铁冠道人拦住欲追的卫护,道:“不用急,他会想明白的。”
待躺倒在**,云姬见他眉头紧锁,忙问原因,云天把事说给大家听了。
萧湘女叹道:“物有本末,时有终始。这事看似对大局影响不大,但他们那些人若得不到善后,一定会在江湖上制造腥风血雨的,甚至有可能拉起暴民队伍!”
苏云却道:“想栖凤谷才是他们的灭门大仇家,那些人应该知道怎么去做,咱们何必杞人忧天呢?”
云天苦笑,道:“老三啊,你太天真了,根本不知道江湖的诡谲!只要无双居士或其他领头的一鼓动,那些人很快会来纠缠。”
萧湘女点头,叹道:“也不能怪无双居士,既然息了争霸天下之心,就应该为门人们找个出路,所以才想借助你的能力呀!”
云姬往云天怀里又靠了靠,道:“你们说的我全不关心,只想呆在相公身边。”
两女取笑她一阵,萧湘女安慰相公道:“其实这事反过来说未尝都是坏事,可以把它当成抗衡栖凤谷的力量呀。”
云天忙摇头,道:“这正是我害怕的,若由我领着一大帮子人与栖凤谷那些人拼个你死我活,不说皇帝不答应,即便普通的老百姓也会戳我的脊梁骨的。还谈什么安居乐业避世修行?”
萧湘女微笑,道:“人活在世上,不如意十之八九,无双居士那老狐狸既然找上你,就有一整套的手段迫你就范。而说实话,你现在还真不是他的对手。”
“敢笑话你家相公不是人家的对手?真是欠收拾了!”云天的表情变了,翻身就上。云天最大的长处就是乐观,今日有酒今日醉,明日愁来明日当。
“混蛋,哎呦,先别急,我、我有话说。”萧湘女此时哪有一点英气。。。。。。
次日刚吃过早饭,铁冠道人和卫护就坐在大厅里等云天,谁知就是不见人影,让连秋生去催,回来说于他们道:“师傅说他得了‘水痘病’,月余才能出来会客呢。”
“他多大了还得水痘?还月余才能出来!”老道怒不可遏。
“我师傅就是这样交代的,您老要不相信,就亲自去内宅去看看?”连秋生赔笑。
老道即像写了气的皮球似的不语,内宅岂是他能进的?
吴畏微笑,道:“道长莫急,这么大的事,总得容他考虑几天吧。”
陈良玉则道:“道长他们忧虑的是,时间恰对栖凤谷有利,若坐等她们发展壮大,不仅无双门余众,只怕我们也难逃李无泪的毒手。”
卫护即道:“陈大侠所言极是,李无泪不仅狠戾,而且有武则天的野心,就怕她联系建文旧臣而兴风作浪,到时无人可挡矣!”
吴畏点头,道:“我非常赞成你们的观点,也早就有过把志同道合的朋友联系在一起的想法,只是我云天贤弟不理这茬呀。而除了他,我不会听命于任何人。”
“不错,我也是,而除了他,此生不敢轻许与人。”陈良玉即附和。
老道一笑,道:“大家一心就好办,到时看我的吧。”
云天一连三天窝在内宅不出来,倒是把自己憋坏了,第四日一早便不顾她们的阻拦走了出来。
老道瞅见,渍渍“称奇”道:“出水痘最怕见风,你不怕要了‘孩子’的小命?”
“哥哥我高兴,碍你个假道人什么屁事?”云天没好腔。
转瞪着卫护,道:“你怎么还没死?在我家白吃白住的怪得劲?告诉你,每天给你算五十两现银,拿不出来就扒衣服,扒光为止。”
卫护不理他血淋淋的吓唬,淡淡地道:“你再使劲讹诈,我也不害怕,反正自有我师妹冷月来还。”
云天登时没了词,冷月是他的大媳妇呀!萧湘女跟了过来,道:“大家都到客厅议事吧。”
于是,连徐钦、苏起、连秋生等也参加了这次讨论。
云天先问卫护:“你们还剩下多少人?”
卫护答道:“本来尚有一千三百多人,但岳师母不忍那些受了伤的门人再为无双门卖命,就重金遣散了六百多愿意自谋生路的,另有朱富、高飞等五百多高手不满这样的安排,愤而离去。这
样算来,我们现在只有二百零七个人而已。”
云天暗叹:树倒猢狲散!遂问:“你师傅的真实意图是什么?”
卫护沉吟会,答道:“其实我也没见到他老人家,只是据他给岳师母的书信上言:败在亲生女儿的手中无话可说,乃天命也!而天命不可违。。。。”
云天嫌他啰嗦,即斥道:“停停停,你小子给我捡重要的说。”
卫护知道他存心挑毛病,也不在意,继续道:“他在信中说你云天是个‘明白人’,若岳师母有什么难题,可求助于你。而你欠他一份人情,不会坐视不理的。”
“后面的一句是你小子加上去的吧?”云天咬牙逼问。
卫护苦笑,道:“你冤枉我了,这确实是他老人家的原意。”
铁冠道人哼了声,鄙视云天道:“我师弟何等人物,竟如此高看于你,而你还不识好歹。”
云天现在可没什么耐心,回瞪道:“糟老牛鼻子别惹我,惹急了,现在就揍你。”
不等人家发火,就对卫护道:“这么说来,一切都是你岳师母的意思了?”
卫护摇头,道:“其实这是我们大家的意思,余下的这二百多人都是死忠于无双门的人,没一个想在危难中弃它而去。但蛇无头不行呀,所以想找一个能带领我们抵抗栖凤谷的领头人。。。
”
“这么说,你们要我领着你们去跟人家拼命?”没听完,云天的脸色拉了下来。
卫护还没回答,铁冠道人已忍不住道:“说白了,他们只是要你暂时庇护而已,因为目前的江湖上除了你,再已无可以对抗栖凤谷的人了。”
云天冷笑,正要有所说辞,有家丁来报道:“有三个美丽的女人来到大门外,要老爷亲自去迎接她们。”
三个美女?要我亲自迎接?能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