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陈安醒来了。
这是他在永安侯府住的最后一个晚上,哪怕他很不甘心失败,但是他也绝不会继续赖在这里了。
所以,今天他必须走了。
至于对柳薇儿的承诺,只能以后去实现了,当然若有机会的话……
起床后,陈安便一直开始收拾行李。
柳薇儿给了他很多金银首饰,大抵有几十两,而柳夫人又给了五十两,这些钱财都被陈安打包好,然后跨在了身上。
除此之外,他就没什么好收拾的了。
看了看这空****的房间,陈安咧嘴一笑:“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天下之大,难道还怕没有容纳我陈安的地方吗?”
说罢,再也不停留,朝着院子外走去。
只是越走越远时,对柳薇儿的心中却难免有些留念,也有一丝辜负她的愧疚。
背着包袱,来到了永安侯府门口,管家早就已经在那里等着他了。
看见他走过来,管家连忙笑着凑上去:“小兄弟,你想去哪里,我让马车送你去吧。”
陈安瞥了他一眼:“滚。”
管家脸色有些尴尬,却也不敢顶嘴:“小兄弟,火气大了呀,难怪你会被夫人赶出去。”
陈安在父亲那里的时候就已经学了一身武艺,加上警校锻炼的背景,他的拳脚功夫是不错的。
管家挑衅他,临走前,他必须给点颜色瞧瞧。
“砰!”
一拳直接砸在了管家眼睛上,管家直接变成了熊猫眼,嗷嗷大叫了起来。
“疼疼疼……”他大叫着。
陈安看着他惨叫,心情舒服了不少,有仇憋在心里多不好啊,应该让别人难受才对。
就在这时,前方传来疾驰的马蹄声。
马蹄声越来越近,熊猫眼往前方看去,顿时眼睛一亮,大喊大叫起来:“是老爷,老爷回来了!”
陈安也朝前面看去,为首之人浑身浴血,鲜血还顺着铠甲往下滴落,但却难掩那一股威风凛凛,正是永安侯。
他正朝这边赶来!
陈安捏不准他有没有用战阵,所以心里不免多了一丝紧张。
待马蹄声到了近前,管家直接嚎啕大哭,永安侯一下马,便跪在地上抱着永安侯的大腿:“老爷,您得给我做主啊。”
“这小子临走前,还打了我一拳啊。”
“您瞧瞧把我打成什么样子了,我这眼睛几天都不能看路了啊。”
永安侯低头,瞥了他一眼:“什么意思,走?”
走之前,永安侯也是希望陈安离开的,所以管家以为永安侯也很高兴,于是挤眉弄眼道:“陈安主动离开的。”
“哦。”永安侯颔首,随后猛地扬起硕大的巴掌。
“啪!”
一巴掌甩在了管家肥大的脸上,打得肥肉颤抖,管家捂着脸,一脸委屈:“老爷,不是打我!不是打我!您该打他啊!”
永安侯一脚把他踢开,然后看向陈安笑道:“小兔崽子,有点本事,留下吧。”
他战后不顾伤势,奔袭近百里回来,就是为了听陈安讲这战阵的奥妙,毕竟他还无法熟练运用,就已经将蓝白铁骑打败,要是能掌握精髓的话……
“我不留!”陈安道。
当初是你要分开,分开就分开,现在又要用真爱把我哄回来,怎么可能?
自己也不是那么好哄的。
陈安非常干脆利落地扭头,然后大步朝着繁华的街道走去。
他知道自己一定能拿捏住永安侯,对于马其顿方阵,他肯定想了解得更加深入!
果不其然,身后传来声音:“小兔崽子,你敢不留下,我打断你的腿!”
陈安扭头看向对方,学着永安侯嚣张的模样道:“什么战阵我没见过,还要你来送,你小子年纪轻轻懂什么,我见过的战阵比你吃过的饭都多。”
此话一出,永安侯的脸色顿时窘迫无比。
忍不住老脸一红,连忙上前拉住陈安,嘿嘿笑道:“小子,那不是我开玩笑嘛,你怎么如此记仇?”
陈安把脑袋一昂,淡淡道:“想要我留下也可以,但是夫人赶我,我要她给我道歉。”
永安侯顿时为难:“咱们俩一个是小兔崽子,一个是老兔崽子,她不一样,她是母老虎啊。”
“那免谈。”陈安道。
被赶走这股气还没消呢,怎么能轻易放过柳夫人。
永安侯无奈点头:“行,你先跟我进来,我去劝说夫人来给你道歉。”
说着,强行拉着陈安走了进去。
把陈安带到正厅,由熊猫眼照顾后,永安侯便去换洗衣物,包扎,请柳夫人过来道歉。
本来身为侯爷,的确不该如此低声下气。
但永安侯知道,这件事的确是他们理亏了,必须得安抚陈安的情绪。
只不过,永安侯去找了柳夫人,可是柳夫人不仅没打算道歉,甚至还直接来到了前厅,破口大骂起来。
“陈安,侯府给你吃,给你住,你居然要我给你道歉?”
“我是长辈,你是小辈,就你这样还想娶我女儿,没门!”
“赶紧走,侯府不欢迎你。”
一大堆的口水炮弹朝陈安迎面扑来,陈安脸色一变,当即脸就黑下来了。
永安侯连忙吩咐熊猫眼将柳夫人拉走,随后看向陈安无奈道:“你也看到了吧,母老虎碰不得。”
陈安轻叹一声:“侯爷,你也是可怜人,深受其害吧。”
永安侯呵呵一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看向了一旁的下人,直接说道:“去,给我们弄点酒菜来,我要和小兔崽子商量大事。”
很快,酒菜上来了。
比这几天陈安待在这里吃得都要丰盛得多。
这也让陈安不由感慨,果然展现了能力后,伙食都不一样了。
永安侯亲自给陈安满了一杯酒,笑着道:“小兔崽子,不得不说你那战阵是真厉害啊,手底下的兵还没训练过,就能将蓝白铁骑打败,要是熟练运用了,岂不是更强?”
陈安笑着颔首。
永安侯继续道:“这战阵能不能大规模训练,然后打一场大胜仗?”
这是永安侯内心最大的疑惑。
陈安倒也不吝啬,正色道:“能大规模训练,但想要打胜仗却不可能了。”
永安侯诧异:“怎么说?”
上一次,永安侯根本不愿听取陈安的意思,可现在却能主动提出问题,也就代表他认可了陈安的能力。
陈安语气也自信许多:“这一次能胜,只是因为后金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等再用的时候,他们绝不会如此狼狈了,甚至会想出克阵之法。”
“但防御性还是有的,所以可以大规模训练,用作防御。”
这个答案,让永安侯有些失望,却也能理解。
这一次能胜,完全靠出其不意啊,下次后金知道了马其顿方阵的厉害,怎么可能还会主动冲上来,肯定是另想办法。
“行,我知道了,那八百人的蓝白铁骑都让我给砍了,我把那蓝白将领的脑袋拿给你看看,也算是给你爹报仇了。”
听闻永安侯将那蓝白将领的脑袋给砍了,陈安忍不住有些兴奋。
他一死,自己也算间接报仇了。
毕竟脑海里被屠杀的一幕,陈安是经常梦到啊。
永安侯冲着外面喊了一声:“来人,把脑袋送进来。”
很快,一位换好衣服的将士提着一个滴血的包裹走了进来。
滴血的包裹,让陈安心中一颤,但他并不是没见过人头,甚至他见过更加血腥的画面。
伴随着包袱被打开,里面直挺挺地摆着一个脑袋。
只看一眼,陈安脸色瞬间难看到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