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

傅筠几乎连犹豫都没有再多犹豫一个瞬间,直接认下。

吉庆堂的小伙计立刻就说:“我就说不会认错人,当时傅世子还和我们说话呢,说老夫人伤的这么重,让我们路上小心些,说起来,能救到老夫人,全凭傅世子帮忙。”

傅筠:……

哈?

他们在青灵山除掉全部黑衣人,却搜遍整个山,没找到徐西宁和老夫人。

正急的不知该如何同皇上交待,更不知道该如何操办云阳侯府和镇宁侯府的婚事呢,就收到消息,说徐西宁和老夫人都被吉庆堂的伙计救走了。

得了这消息还没且一盏茶的功夫,又得知,徐西宁和云阳侯府的管事闹上公堂了。

跟着,徐西媛派的人便去了。

现在——

他站在这公堂之上,两个功劳就从天而降?

傅筠狐疑的看向徐西宁,又看了一眼那小伙计。

那小伙计不知道是缺心眼还是怎么,还和他十分志同道合般的点头笑笑,“傅世子真有大本领!”

傅筠心头,短暂的千回百转,他试图去分析,如果这是一个陷阱,是徐西宁要害他,那么,让他领了这个功劳,对他有什么坏处?

思来想去,除了能得到陛下的褒奖,貌似任何坏处都没有。

最大的坏处,也不过就是对徐西媛的话出尔反尔了,让徐西媛的一些算计落空了。

难道徐西宁的目的是这个?

想明白这一点,傅筠顿时觉得徐西宁愚蠢至极,为了一个姐妹内斗,竟然送给他这么大的功劳。

男子汉大丈夫,建功立业,岂能为了儿女私情而缩手缩脚。

徐西媛的算计再大,怎么比得上这功劳之下,陛下对他的赏识和嘉奖!

傅筠当即便道:“没错,当时是我告诉这几个小伙计,说老夫人身上的伤很重,让他们小心些!”

“世子!”跪在地上的丫鬟万万没想到傅筠竟然承认了,急的一嗓子叫,堪堪失了尊卑。

京兆尹啪的一拍惊堂木,“放肆!公堂之上,不得喧哗!”

那丫鬟一张脸急的发白,咬着嘴唇,急切的看向傅筠,满眼都是:你怎么这样!

旁边,云阳侯府的管家狠狠打了个颤,咕咚,再次跌坐在地,千回百转在心头的,全是一会儿徐西宁问起头面的事,该如何解决。

傅筠没理会这俩人,只看向京兆尹,“今日我受陛下之命,前往青灵山剿匪,回来的途中,得府衙差役通传,说是要来公堂作证什么,不知大人还有什么要问的,若是无,我还要进宫面圣。”

京兆尹再次确认,“云阳侯府的老夫人亲口说,她身上的伤是徐三小姐唆使吉庆堂的伙计打的,而傅世子能作证,当时,吉庆堂的伙计救走老夫人的时候,她就已经伤痕累累?”

傅筠既然已经做出决定,便不拖泥带水,十分干脆的说:“是!”

“世子!”那丫鬟要急死了。

京兆尹看了那丫鬟一眼,朝傅筠笑道:“辛苦傅世子专程跑一趟,傅世子快进宫吧,陛下还等着傅世子的大捷喜讯。”

傅筠看了徐西宁一眼,朝京兆尹做了个揖,转身离开。

等傅筠一走,京兆尹怒拍惊堂木。

若是往常,这种高门大院里的算计,他一个做京兆尹的,自然是不会参与。

可今儿这算计竟然把他当成了算计的一部分——

“大胆刁奴,竟然胡言乱语扰乱公堂,来人,上刑!”

衙役拿着拶刑的刑具便上前。

丫鬟和管家十指被刑具那竹棍夹了——

真是一个瞬间的疼都没熬住呢。

“是夫人让我这么说的!”那丫鬟扯着嗓子便哀嚎一句。

轰!

外面里三层外三层围观的人群,登时激烈的议论起来。

准确的说,是激烈的骂起宋氏不是个东西来。

人群里,戴着围帽的和尚阴沉着脸,从人群里挤出来,离开。

徐西宁回头,像是不经意间扫一眼议论的人群一般,远远看了一眼,收了目光,朝旁边的管家说:“吉庆堂的王掌柜到底偷了云阳侯什么?”

管家十根手指被拶刑夹着,哀嚎哭喊,“王掌柜什么都没有偷,是,是老奴猪油闷了心,想要在侯爷面前表现一下,才假传侯爷的话,冤屈了王掌柜,是奴才做错了!”

旁边丫鬟:……

还能这么说?

我刚刚怎么没有想到!

那丫鬟能脱口供出宋氏,是因为那丫鬟孑身一人在云阳侯府做事,无牵无挂。

而管家一家子都在府里。

徐西宁从头到尾也没指望管家会把云阳侯牵扯出来,只冷笑:“你可真是好算计!”

管家招供,衙役便松了刑具。

京兆尹沉着脸,“诬告他人,按照本朝律例,杖责五十,拘押十五日!”

京兆尹一声令下,当即便有衙役将管家拖下去。

当场杖责。

棍子噼里啪啦打下,管家哭的嗷嗷的。

跪在旁边的丫鬟一身冷汗看向京兆尹。

京兆尹眼底带着冷笑,“云阳侯夫人吩咐的你?那就还需要再行开堂,对峙审讯,押下去!”

那丫鬟一个激灵,全身凉透了。

押下去的下场是什么,她已经想的清清楚楚了。

她会被毒死在牢里,来周全宋氏的名声。

别问她为什么知道,问就是——

她以前帮着宋氏这样毒死过另外一个丫鬟。

对于京兆尹的处理,徐西宁一点意见没有,毕竟京兆尹在朝为官,不会因为这种事把云阳侯府得罪狠了。

该要的目的达到,徐西宁朝京兆尹作揖,“多谢大人为小女子主持公道。”

宫中。

御书房。

皇上阴沉着脸看着站在前面的傅筠和禁军统领,“竟然一个活口没有抓到?对方在山上藏了五千多人,你们一个活口没有留下?废物!”

一想到竟然有人在皇城根下的山上藏了五千多人,皇上就怒火游窜。

禁军统领和傅筠低垂着头,谁也不敢吭声。

皇上目光逡巡在二人之间,“怎么就你们俩进宫?”

禁军统领忙道:“云阳侯在青灵山上遭悍匪袭击,受了重伤,从山上被抬下来的时候便昏迷不醒。”

皇上冷嗤一声。

京兆尹府衙的事,他听内侍总管说了几句。

“人家吉庆堂的伙计救了他府上的老夫人,他府上倒好,给人倒打一耙,真是做得出来!”

傅筠心惊肉跳。

皇上听说了公堂的事?那皇上知不知道投毒的事,知道多少?

就在傅筠心里打鼓的时候,皇上朝傅筠道:“你们是如何交手的,对方实力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