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
二皇子正对着镜子照。
“你有没有觉得,我今儿变丑了?”
隔着铜镜,二皇子一面仔细端详自己,一面问他跟前的小内侍。
小内侍简直想要原地死了。
真的。
活不过一点呢。
从今儿早上起来到现在。
二皇子殿下,他亲爱的二皇子殿下,足足问了他一百零八遍了!
他快疯了!
标准的微笑对向二皇子,小内侍道:“哦,我亲爱的殿下,您怎么会变丑呢,不会,您还是那么玉树临风。”
二皇子摇头。
“你没听说过一个词吗?”
小内侍不想接这个话。
因为答案他也听了一百零八遍了。
真的。
不想听一点。
但他还是十分茫然的问,“是什么呀,殿下?”
二皇子叹息,“累丑!”
“啊!”
二皇子仰天长叹。
“人,只要干活,就会累,只要累,就会丑!我好想只要干享受,不干一点活啊!苍天啊!我不想干活啊!”
一嗓子吼喊出去。
小内侍正准备说出他第一百零九遍的安慰。
御书房门被敲响了。
小内侍只觉得这一刻,仿佛看到了传说中菩萨!
嗖的就转头,拔脚就几乎连蹦带跳走到那御书房的大门口,怀着激动地心,将门拉开,“什么事?”
门外。
站着二皇子的一个亲信,“镇宁侯府传消息来了。”
那小内侍差点原地给徐西宁磕一个。
赶紧道:“快进来。”
一边将人让进来,一边,自己飞快的出去。
啊!
自由!
是自由的气息!
小内侍贪婪的呼吸着外面没有人问他为什么丑了的空气。
御书房里。
二皇子铜镜一收,带着一脸的威严,十分庄重的看向亲随。
那亲随几步上前,行礼问安,道:“镇宁侯夫人让卑职给殿下带消息,说,那地下钱庄藏着的私军,是顺亲王的。”
“顺亲王?”
二皇子很轻的挑了一下眉,倒是没有太多的意外。
本来嘛。
从古至今。
皇室宗亲里,有几个能不觊觎那个位置呢。
二皇子只很轻的反问了一句,倒是不需要那亲信再给出一遍确定。
他没什么表情的坐在桌案后,至于桌上的手指,食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扣着桌面。
亲信顿了顿,又道:“徐西宁查到,顺亲王收留了傅筠。”
庆贺酒楼的事,他言简意赅的提了一遍。
“……现在傅筠在富康公主府治病,和硕王在公主府陪着。
“徐西宁下令,谁都不许来探望,当时顺亲王就去了,但没进去。”
二皇子笑出声,“她倒是个挑拨离间的好手,现在好了,和硕王,永清王,顺亲王,本王的这三个皇伯父,现在怕是要狗咬狗了!”
啧了一声。
二皇子状似玩笑,“你说傅筠,他跟着顺亲王就跟着顺亲王吧,好端端的,他去招惹徐西宁干什么,这下好了!他高兴了!”
亲随:……
他高不高兴我不知道。
但你是真高兴啊!
二皇子是真高兴啊。
一高兴,立刻派人去顺亲王府下发圣旨。
顺亲王府。
从京兆尹府衙顺利完成了灭口事情之后,一回到王府,顺亲王便直接去了书房。
傅筠被徐西宁和和硕王控制,他必须要准备一套备用方案。
养在府里的幕僚被急匆匆的招来。
“今天在庆贺酒楼发生的事,诸位……”
不等顺亲王顾不上喝一口茶水,迫不及待就要和各位幕僚商议的时候,忽然他的亲随急步赶到书房门口。
“王爷,宫中来了圣旨。”
顺亲王顿时头皮一麻,整个人就像是被雷击中。
这个时候,宫中怎么突然下发圣旨了?
京兆尹那边,被抓的人明明已经被他毒死了。
京兆尹现在正焦头烂额的找凶手呢。
那边不可能招供任何事……
难道傅筠那个没用的东西已经把地下钱庄的事招了?
那个废物!
心头骂骂咧咧一句,顺亲王压着惶恐不安,看向自己的亲随,“谁来的?”
他竭力在幕僚面前强作冷静。
亲随道:“五福公公。”
“他自己?”
“嗯。”
顺亲王那提到嗓子眼都快蹦出来的心,一下掉回去半截。
若是事情败露,绝不可能只来一个五福公公,必定是章景繁带禁军来。
只来一个五福,那就是没事。
心里安抚着自己,顺亲王闻着面上的情绪朝几位幕僚道:“你们且先商议着今天的事,本王去去就来。”
花厅。
顺亲王急匆匆赶来,便迎上五福笑呵呵的脸,
那惶恐不安的心,更加安稳。
看来是没出事。
几步上前,顺亲王朝五福道:“什么圣旨,让五福公公亲自跑一趟,二殿下那里那么忙,哪里离得开五福公公。”
五福笑道:“这可是事关先帝爷的大事,可是怠慢不得。”
顺亲王眼皮一跳。
圣旨和先帝爷有关?
他那安稳下去的心,又悬起来。
五福瞧着顺亲王脸上的神色变化,心下冷笑一声,面上笑呵呵的道:“那王爷,杂家这就宣读了。”
顺亲王当即下跪接旨。
五福扯着嗓子便道:“奉天承运,二殿下代皇帝召曰,今日午时,本王于睡梦中见到先帝爷,皇祖父在梦中告诉本王,他十分思念顺亲王,想要让顺亲王亲自抄写金刚经三十遍,于明日早朝时分,给本王,本王届时带着顺亲王,亲自去皇陵,烧给皇祖父。
“着令顺亲王即刻开始亲自抄写,钦此!”
五福读完,笑眯眯看向顺亲王,“王爷,接旨吧。”
顺亲王跪在地上。
整个人像是被滚地雷精准袭击了七七四十九遍。
他刚刚听到了什么?
他给先帝爷抄写金刚经三十遍?
哈?
震愕万分,顺亲王连起都没顾上起,看向五福。
五福微笑着,慢条斯理的说:“先帝爷惦记王爷,是王爷的福气,二殿下有令,让奴才陪着王爷抄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