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亲王让这突然的言语惊得眼皮一跳,“二殿下切莫乱说。”

二皇子哭的委屈,直接坐在龙椅上用袖子抹泪,还差点擦出来一点鼻涕。

“本王仔细的回顾先辈,父皇曾经追封过两个民间的公主,和两个过世的太妃。

“皇祖父也追封过不少。

“他们在追封的时候,可没有与任何人商议,都是自己拿了主意便下了圣旨。

“为什么到了我这里,我不过是想要追封一个富康公主,皇伯伯就要这般为难我,甚至连徐西宁的军功都要枉顾,还要说什么罪妇勾结倭贼,将她与罪妇相提并论。

“皇伯伯,你若是不喜欢我,就告诉我,为什么要这样针对我,当众给我难堪。

“呜呜呜呜呜,我真的好难过啊!”

二皇子哭的声嘶力竭的。

顺亲王站在那里,芒刺在背的。

这,这,这是怎么说的。

“殿下,臣没有那个意思。”顺亲王忙道:“臣只是觉得,徐西宁拿到永安王兵符这件事,有些蹊跷,还需要查证,臣对殿下绝无半点异心啊。”

二殿下擦眼泪,委屈巴巴看着顺亲王,“皇伯伯觉得,我追封富康公主这件事,影响到朝政了?还是影响到江山稳固了?我不过就是因为太感激徐西宁了,想要给她一点厚重的封赏,难道我错了吗?

“难道我不封赏她,还要抢了她手里的兵符吗?

“皇伯伯你是这个意思吗?”

顺亲王快要让二皇子问疯了,“臣没有,臣也觉得徐西宁功劳很大。”

二皇子忽然就又笑了,“我就知道,皇伯伯不会存心为难我,看来刚刚是一场误会,现在误会解释清楚了,那……”

猝不及防间,二皇子看向徐西宁。

“赐徐西宁母亲江昭国姓,追封富康公主,原永安王府邸改为富康公主府邸。”

徐西宁当即跪下谢恩。

二皇子抢在顺亲王开口之前,道:“皇伯伯你要责备我吗?”

顺亲王心里一车的脏话想要骂出来。

却只能憋在嗓子眼,整理整理,道:“臣不敢。”

二皇子笑的甜甜的,“本王就知道,皇伯伯对我最好了,散朝吧。”

说完,走了。

顺亲王站在当地,只觉得让雷左右劈了一样似的。

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先是被徐西宁和刑部尚书怼了一顿,然后二皇子忽然大哭,然后……这就追封了?

从金銮殿出来,顺亲王脸色阴沉的看向旁边两位亲王。

和硕王和永清王。

都是先帝爷的皇子。

如今在朝中领着一份闲散的差事。

“如果永安王活着回来京都,本王倒要看看你们还能不能像今天这样置身事外!”压着声音,顺亲王怒火翻滚,恶狠狠的说。

永清王和和硕王对视一眼,然后冷笑,“别把大家都当傻子,你想让我俩给你当挡箭牌?”

顺亲王眸色一闪,一甩衣袖,“什么挡箭牌!”

永清王看了一眼左右,道:“你让人在外面散播谣言,说陛下并非太后亲生的,说他不是父皇的血脉,你以为这件事,没人知道?”

顺亲王顿时头皮一紧。

昨天闹出那样的乱子,他回府之后便召集幕僚,商议此事。

一个时辰之后,便让人放出消息。

说皇上血脉不正,并非先帝爷亲生。

如此一来,皇上膝下所有皇子,就都没有继承皇位的资格。

非要继承,那就是乱臣贼子谋逆。

他让人将皇上的血脉往琉倭贼人的方向编。

如此一来,他们这些亲王,作为先帝爷的亲生骨肉,就有了机会。

谁能想到。

他谣言才放出去,甚至还没传播开来,今儿早朝二皇子就来了这样一出!

二皇子自己不登基,但抬了永安王的人。

那他散播的那些话,也就没有什么杀伤力了。

现在自己的事情被永清王说出来,顺亲王咬牙道:“你们以为,你们高高挂起,就能安然无恙?当年的事,要真的查出来,谁都逃不掉!”

永清王笑道:“你昨日自己私下密谋的时候,怎么不和我们这样说?现在你自己计划失败了,来告诉我们谁都逃不掉?”

和硕王在旁边打哈哈,“好了好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什么话,咱们出去说。”

刚说完。

见徐西宁和傅珩从金銮殿并肩出来。

和硕王笑呵呵的转头迎过去,朝着徐西宁笑道:“西宁。”

和硕王今年不过四十多岁,在朝中挂一个闲职,平时几乎都不上朝。

日日听曲儿斗鸡的,只图着一个吃喝玩乐享受人生。

今儿早朝,都是因为昨儿发生了那样大的事,他不得不来装装样子,眼角还带着点眼屎。

“先前不知道西宁是大哥的外孙女,让你吃了不少苦头,也让你母亲受了不少委屈,今儿既是知道了,以后有什么事尽管开口。

“二殿下赐封下来的那个宅子,原本就该是你家的,让蒋国公先前霸占了一段时间,里面让改动不少。

“你要是想要改回原来的样子,我帮你找找先前的工匠。”

叹息一声,和硕王看着徐西宁,“从前没察觉,今儿一瞧,你和大嫂长得真的很像啊。”

大嫂。

永安王的王妃。

徐西宁笑着朝和硕王屈膝行了个礼,“多谢您惦记,若是有什么需要,我一定登门求助,我夫君身体不是太好,久站不得……”

和硕王忙道:“对对,看我这脑子,你们快些回去休息,有用的上的尽管开口,都是一家人,千万别客气。”

徐西宁笑着应了,和傅珩并肩离开。

一出宫,春喜火急火燎迎上来。

当时宫里传话传的急,徐西宁匆匆进宫,春喜坐立难安。

“夫人,没事吧?”

对上春喜关切的眸子,徐西宁抬手在她小脸蛋上捏捏,“没事,去告诉王伯,我母亲被追封了富康公主,二殿下将先前永安王府的宅子赐了下来。”

春喜一愣。

惊愕的脱口而出,“这事儿就……大家都知道了?”

连春喜都知道,徐西宁和永安王的那点关系,在济南府也只是撕开一点点口子。

现在。

却闹得人尽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