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不敢!”

刑部尚书弯腰恭恭敬敬答了一句,搁下帽子就走。

太后怒不可遏,抬手指着他就道:“出了这扇门,你若再想反悔,别怪哀家不给你机会!朝廷人才济济,还真不缺你一个!”

刑部尚书客客气气,“草民无能!”

说完,头也不回就走出去、

气的太后抓起旁边的茶盏就砸出去。

转而看向剩下五个尚书,“你们做什么?难道也要辞官?”

礼部尚书忙道:“太后娘娘息怒,臣来是想要请示一下的,京都抓到琉倭细作,案件牵扯太后娘娘跟前的成嬷嬷,国子监学子上下聚在宫门前,要求严惩细作,要一个说法。”

“胡闹!”太后简直要炸了。

她就是想要给蒋煊怡讨一个公道。

难道她身为太后,还讨不得了!

礼部尚书忙道:“是是是,臣也觉得胡闹,学子当以学业为重,可娘娘您也知道,学子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血气方刚,黑白分明,现在只是国子监的学子聚集宫门口。

“臣进宫的时候,听说白鹿书院白马书院的学子正在赶来的路上。

“另外,京都以外的学子,也在大规模的游行,要严惩倭贼。

“学子乃是朝廷的人才之本,臣不敢善做主张,毕竟按照礼部惯例,按照先帝爷留下的祖训,我们向来是善待且尊重学子们的。

“娘娘您看,要废黜祖训吗?

“若是要废黜,臣回去便修改礼部礼法法典。”

一句废黜祖训,险些将太后逼死。

她怒目看向礼部尚书。

这老东西,虽然话说的恭顺,可比刑部尚书做的都过分。

这是在讨示下吗?

这分明是在逼她。

太后深吸一口气,“这其中,的确是有误会。

“禁军去捉拿徐西宁,的确是哀家的意思。

“诸位有所不知,哀家也不愿意捉拿她,可她当着哀家的面,刺杀蒋煊怡,蒋煊怡的尸体现在就在哀家的寝宫,如此嚣张的行为,难道哀家纵容不管吗?

“哀家也知道蒋煊怡不值得,也知道徐西宁功劳大,但该做的样子,哀家总得做。

“不然开了这个口子,日后谁都能仗着功劳无端杀人了。”

太后声音落下那一瞬。

礼部尚书转头看向兵部尚书:上!

兵部尚书:……

你是不是有病!

和礼部尚书四目相对一个短促的瞬间,兵部尚书上前一步。

“启禀太后娘娘,兵部收到确切消息,琉倭贼人在京都附近出没,外面谣传纷纷,都说蒋国公可能没死。

“既然蒋煊怡死了,那臣恳请太后娘娘将她的尸体借臣一用。”

太后眼皮一跳,整个人都惊呆了。

怒不可遏看向刑部尚书。

就听刑部尚书稳如泰山的说:“蒋煊怡是蒋国公最喜欢的女儿,她死了,我们若是将尸体高高挂在城门楼上羞辱,想必可以引蒋国公出没。”

不等兵部尚书说完,太后怒斥,“这是什么混账话,我大夏朝,礼乐之邦,岂能做出这般事情。”

兵部尚书一脸不解,“我大夏朝礼乐之邦,礼的是与我大夏朝友好往来之人,并非奸恶之辈,倭贼侵犯京都之后,死性不改,毒害济南府百姓那么多,我们不过是为了抓到他们,用一下罪臣之女,甚至用的是尸体,这于礼乐之邦有何冲突?”

礼部尚书立刻道:“并无冲突,倒是那些学子,太后娘娘还请明示,拖延下去,怕是闹得更大。”

兵部尚书无缝衔接,“娘娘,牺牲一下蒋煊怡的尸体,就极有可能吸引来援救的蒋国公余孽,上次一次浩劫,我们兵力损失惨重,这次若是琉倭贼人卷土重来,只怕我们扛不住。

“用蒋煊怡的尸体做饵,若是能吸引了援救之人来,说不定我们能将其活捉,顺便审讯一下,万一能得到琉倭人更多的消息。”

太后没好气道:“那万一得不到什么呢?”

兵部尚书满目无辜,“那咱们也没有损失啊,不过是损失了一个贼子的尸体,这也不是咱们的损失啊。”

太后差点吐血。

“不行!我们大夏朝,不是如此不择手段的。”

三皇子弱弱的举起了刚刚拟写的圣旨,“但是皇祖母刚刚让我下旨,追封蒋煊怡为郡主,徐西宁秋后问斩。”

这话一出。

顿时御书房里五个尚书,全部用一种逼视的目光看向太后。

太后杀了三皇子的心都有了。

三皇子举起自己被扎的流血的手指,指了成嬷嬷,“我若是不写,成嬷嬷便用银针扎我,现在还在流血。”

兵部尚书眼底的怒火腾的就烧起来,眉目凌厉看向太后。

“三殿下能坐在御书房草拟圣旨,那便是行一国之君的权利,一国之君,却被太后娘娘跟前的嬷嬷扎手指头?这知道的是三殿下,不知道的,只当是太后娘娘在教训哪个贱婢?”

“我大夏朝,使唤一个贼子的尸体,太后娘娘说不合礼法,却能扎一个皇子的手指头?哈!”礼部尚书冷笑着,“这礼法就合乎了?”

太后如坐针毡,“这其中有误会。”

“哈!”礼部尚书一声哼,“臣愿闻详情,到底是什么误会,让我们皇子殿下的手被一个嬷嬷扎!”

太后是怎么都没想到,这个时候这些尚书会来。

可事已至此。

太后深吸一口气,先看向三皇子,“宁儿向来喜欢在哀家这里玩耍,今儿三殿下进宫之前,哀家还让人抱了宁儿过来玩。”

宁儿是三皇子膝下唯一一个儿子。

平时宠爱的能上天。

太后也顾不上这威胁是不是很明显了,她一时间想不到更合适的。

“若是让宁儿知道你手指头伤成这般,一定会哭,你只说是成嬷嬷扎的,怎么不说是因为你中了暑气,成嬷嬷只是看你头痛,才帮你放血,倒是让朝臣误会哀家。”

三皇子拿起手里的圣旨,“可我的手指,就是皇祖母让成嬷嬷扎的,不是因为放血,就是因为你要让我写圣旨,给蒋煊怡追封郡主啊,不然我疯了吗,给一个贼子的女儿封郡主?我怕老祖宗半夜跳起来打我的。”

说完,三皇子蹭的从桌案后面起来。

绕出桌案。

手里明黄的圣旨往兵部尚书怀里一塞,“皇祖母让我代替二皇兄执掌朝政,下发圣旨,我不愿意,她就让成嬷嬷扎我,我反抗,结果成嬷嬷功夫很好,御书房里也没有人救我。”

说着,三皇子扑通跪下。

“各位大人救我啊!”

当初二皇子给蒋国公跪下,他凑巧在御书房外面。

学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