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设下的便是一场捉奸大戏。
一进门,气势汹汹,张口就骂,“不知廉耻的东西,竟然做出这样不要脸的……”
“您骂我?”傅珩穿的整整齐齐,站在老夫人对面,一脸错愕的委屈,病歪歪的看着老夫人。
大眼瞪小眼。
老夫人滚了一肚子的怒骂硬生生给憋住了。
哈?
震惊的看着眼前的傅珩。
不是。
怎么就穿戴整齐站在这里呢?
我安排的那么大一个活色生香的捉奸现场呢?
对上老夫人的错愕,傅珩拳抵着唇角,咳嗽两声。
他很想在老夫人踹门进来那一瞬,一口血吐出来。
可费了半天劲也没酝酿出来半口。
为了吐这口血,甚至还回想了一下刚刚吐血的场景。
一个是徐西宁碰了他胳膊肘,一个是徐西宁摁了他手腕。
他专门效仿了一下当初的动作——
也没吐出来一丁点。
哎!
只能做一个吐不出血的病秧子。
傅珩有些丧丧的看着云阳侯府老夫人,“我不过是因为病的快死了,想要在佛前求佛祖保佑多活几日,您便骂我不要脸?”
云阳侯府老夫人一张脸都憋紫了。
满脑子都是:我的捉奸现场呢!
对上傅珩幽怨的质问,老夫人尴尬又生硬的开口,“那个,你……”
眼睛往里屋瞟,想要捕捉到点捉奸的实证。
不等老夫人话说完,外面忽然跑过来一个小丫鬟,一脸焦灼凑到老夫人跟前就一通回禀。
人家这小丫鬟,说悄悄话那是真的悄悄话,除了老夫人,旁人谁都听不到。
偏偏站在老夫人一米开外的傅珩,一脸惊讶,“什么?捉奸?前殿?好好好,我这就去,我最爱看热闹了。”
说完,拖着病歪歪的身子,抬脚就走。
一边走,一边咳嗽,活像马上就要归西了,但也要在咽气之前看完人生最后一个热闹。
老夫人甚至都没有听完那丫鬟的回禀,就见傅珩已经走远了。
震怒的看向回禀消息的丫鬟,老夫人差点一头栽过去,“什么?西媛和傅筠在前殿被人撞破?”
头重脚轻,老夫人急匆匆就往前殿赶。
他们一走,门板背后,徐西宁悄然离开。
普元寺乃是京都香火最旺的寺院,虽然是皇家寺院,但也是对外开放的。
恰逢今日正值十五,来上香的香客更是络绎不绝。
傅珩过去的时候,整个前殿包括院子里,已经人山人海乌泱泱一片了。
嘈嘈切切的都在议论着。
拖着残破的身躯,傅珩硬是身残志坚的穿过人群,走进大殿,一眼看到站在大殿里脸色铁青的成国公府老夫人,然后——
靠近过去。
事发的时候,成国公府老夫人正在正殿蒲团上跪着上香祈福。
忽然后面侧殿一声惊叫,跟着便有人喊起来,“你们在干什么!”
再跟着,傅筠和徐西媛**的事情便被嚷了出来,甚至有人嚷出来,徐西媛已经怀孕三个月了。
哪怕成国公府老夫人从最开始也没有真的就打算和云阳侯府结亲,甚至刚刚在禅房也意识到是云阳侯府老夫人利用她当踏脚石给徐西媛铺路,可听到这一句怀孕三个月,还是气的不行。
这拿她成国公府当什么了!
傅珩病歪歪的在成国公府老夫人旁边站定,“刚刚在门口见到章敏,听她说,今日您是来给景繁说亲的?”
景繁,章景繁,成国公府大公子。
老夫人见是傅珩,眼底闪过意外,跟着一叹,“你看看这,成何体统。”
傅珩虚虚的咳嗽一声,“章敏和我说,景繁今日也来了,在东侧禅房呢,专门把我带了过去,结果我过去没等到景繁,倒是云阳侯府老夫人带着一群人冲过去,嚷着捉奸,吓我一跳,我一个病的快死的人,能捉什么奸啊。”
傅珩话音一落,成国公府老夫人惊得心头狠狠一跳。
刚刚在禅房,云阳侯府的丫鬟就来回禀,说傅珩和徐西宁如何如何。
当时她只当是云阳侯府算计了徐西宁和傅珩。
没想到,这是连章敏都利用了?
顿时勃然大怒,恰好云阳侯府老夫人急匆匆赶来。
成国公府老夫人破口就骂。
“好你个老货,算计人算计到我的头上了!你不是口口声声说,你那大孙女徐西媛心悦我家景繁吗?你不是口口声声说,要给徐西媛说亲,想和我家景繁攀亲吗?
“她肚子里都怀了傅筠的孩子,那孩子都三个月了,你和我说要攀亲?
“你是心眼坏透了,竟然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
云阳侯府算计徐西宁她管不着。
但算计到章敏头上,她岂能不管!
怒火冲天,成国公府老夫人活像是被点了的炸药,几步上前,指着云阳侯府老夫人的鼻子骂。
“你要怎么攀亲?让徐西媛带着傅筠三个月的胎儿嫁给我家景繁吗?我成国公府是扒了你家祖坟吗?你要这般刻毒的对待我?还是说,我成国公府就是捡破烂的!
“若不是这两个不知廉耻的东西在侧殿苟合,我差点被你这歹毒的老货骗了去!
“今日我必定进宫,求皇上一个做主!”
成国公府老夫人火冒三千丈,抬脚就往外走。
她一通骂,彻底坐实徐西媛未婚先孕,且有了三个月的身孕。
外面围观的人群,登时炸了锅一样的就议论起来。
云阳侯府老夫人得了消息就立刻赶来,唯恐慢一步出了更大的乱子,走的气喘吁吁。
结果一进来,人还没站稳,就劈头盖脸遭了一顿骂。
眼见成国公府老夫人要去进宫告状,更是吓得腿都软了,连忙去拦,“老姐姐,老姐姐你息怒,你听我说。”
“留着你那歹毒的话去御前说罢!”成国公府老夫人一把推开她,走的大步流星。
围观的人里三层外三层,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如何,成国公府老夫人一走,他们立刻就挡住了路,云阳侯府老夫人想要再拦,连人都够不到了。
放眼望去,全都是嘲讽的笑容和讥诮的议论声。
什么未婚先孕,什么破鞋,什么破烂……
嘈嘈杂杂层层叠叠传来,云阳侯老夫人急怒攻心,一口血便吐了出来。
旁边傅珩一脸羡慕,我怎么就吐不上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