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外三里地。
二皇子特赐的马车一路威风凛凛向前。
护卫并着傅珩的暗卫,一共二十人,紧随马车后面。
春喜和元宝骑马,一左一右。
车里。
傅珩带着些懒散看着徐西宁,“看我一路了,你该不会是真的爱上我了吧?”
徐西宁忍俊不禁,“该说不说,你女装真的挺好看。”
不光好看,这妆容堪称妩媚。
更要命的是。
这个妆容,是元宝弄出来的。
眼睁睁看着元宝将傅珩一个大男人打扮的比姑娘还要妩媚,甚至高领衣裙将喉结遮住,徐西宁真的很难忍住不多看几眼的。
不过,纵然是近距离观察,都察觉不出半点破绽。
傅珩眉梢微挑,“只是女装好看?我男装不好看?”
桃花眼本就外勾内敛,此时扮做女子,更透着一汪秋波含情。
徐西宁笑,坦然承认,“都好看。”
傅珩身体稍微往过靠一点,“好看那你喜欢吗?”
距离忽然拉近,气息都缠到一起。
徐西宁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木头,抬手勾住一点傅珩的下巴,“这位小娘子是闹春了?”
傅珩任由她勾着下巴,问,“那,给闹吗?”
徐西宁手顺着傅珩的下巴上移,在他脸颊很轻的拍了一下,“倭贼当前,怕是由不得你闹。”
说完,要收回手朝后挪开。
傅珩猛地抬手,大概是女装给了他勇气,忽然就很大胆的一把抓了徐西宁的手腕,没让她收回去,更没让她退回去,“若是没有倭贼呢?”
他身体不好,手脚常年微凉。
此时带着些凉意的手裹住徐西宁的手腕,徐西宁甚至觉得被他裹得有点烫。
这种感觉很神奇。
纵然是上辈子她那么喜欢傅筠,傅筠与她说话,她都从未有过类似的感觉。
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心口蹦。
对上傅珩一双眼,徐西宁道:“倭贼未灭,何以家为?连家都没有,总不能浪迹天涯?”
这话,轻轻的出口,却重重的砸在傅珩心头。
那也就是说,是喜欢的。
若是不喜欢,凭着徐西宁的性子,会直接将他撅开。
傅珩心头颤过,正要开口——
吁~
随着车夫一声喊,马车忽然停下。
原本就抓着徐西宁的手腕歪着坐的傅珩,猝不及防被猛地向前一掼,人直接朝徐西宁怀里撞去。
他大概一辈子的聪明才智都在这一瞬间发挥了吧。
撞过去的瞬间,伸手环抱住徐西宁的腰。
徐西宁伸手推开他。
他顺势起身,却在分开那一瞬,在徐西宁脸颊很轻的亲了一下,声音粘腻,“我心悦你。”
嘴唇微凉,却透着滚烫。
落在徐西宁脸颊那一瞬,徐西宁只觉得嗡的一下脑子里有什么炸了。
“特使大人一路辛苦!”
外面,忽然响起一道问安的声音。
徐西宁猛地深吸一口气。
傅珩朝她笑了一下,转而笑容一敛,打开车帘,朝外看去,已经是面无表情。
济南府府尹腆着大肚子,站在马车外,朝着傅珩笑,“徐特使一路辛苦,下官特来接应徐特使进城!”
傅·徐西宁·珩一脸矜贵,朝他点了一下头,夹着嗓子应,“辛苦。”
济南府尹立刻笑道:“下官不辛苦,徐特使一路奔波才是辛苦,下官府中已经备下接风洗尘薄酒一杯,徐特使请!”
他人虽然胖,但动作倒是利索。
一个请字说完,直接转身上了旁边的马。
“下官给徐特使带路。”
被他一打断,车里旖旎的气氛散去大半。
但车帘放下,还是有尴尬的。
傅珩伸手去拉徐西宁的手,徐西宁很轻的躲了一下,傅珩拉了个空,倒也不介意,只是压着声音说:“我认真的。”
徐西宁抿了下唇,避开他的目光,只道:“先办正事吧。”
傅珩高高兴兴坐好。
如同得到糖的小孩。
没拒绝,就是同意。
对!
就这样理解!
外面车夫:……
哎呦喂,我就说我这技术不差吧!
嘿!
当初你爹能成,岂能让你小子落下!那不能够!但凡落下一点都是我不称职!
扬鞭给马儿屁股一抽,车夫驾车驾的格外心旷神怡。
以至于济南府尹频频侧头看他,总觉得这车夫不太对劲。
不然,他一个劲儿傻乐什么!
纵然昨日已经进城一趟,城里七七八八徐西宁他们已经看过。
但今日再进城,有府尹开道,这所见又是不同。
压着声音,徐西宁朝傅珩道:“他想给我们看一个太平安康的济南府,这本身与赈灾就是相悖的。”
傅珩也收起脑子里那些旖旎,很轻的摩挲着指腹,却是答非所问,“幸好元宝机灵,发现官道上的衙役不对劲,掳了来,不然,太后送到这边的画像可就让咱们偷梁换柱的把戏漏了底。”
一个时辰前。
元宝在官道上捉了一个策马疾驰回济南府的官差。
把人掳到他们休息的地方,一搜身便从他身上搜出一副画像。
几下逼供便问出来,是太后派人送来的徐西宁的画像。
那画像将徐西宁的模样画的惟妙惟肖。
当机立断。
傅珩原地又画了一副他自己,让他自己的暗卫假扮成那官差,重新上路。
“太后铁了心要让你在这边出事,这其中就必定有问题。”
从城门口到济南府府衙。
马车辘辘,不过多时便抵达。
府尹翻身下马,在车辇前亲自迎徐特使,“特使大人,咱们府衙到了,特使大人请下车,您……”
他弯着要说话。
等着这从京都来的徐西宁从车里下来。
然后——
嚯!
这徐特使脚丫子够大啊!
嚯!
这徐特使腿挺长啊!
等傅·徐西宁·珩彻底从车上下来。
济南府尹一脸震惊仰起头。
靠!
这,这,这徐西宁竟然身高七尺?
望着眼前比自己足足高出一头的徐西宁,济南府尹那一张一合的嘴维持着张着的状态足足停顿了半盏茶的功夫,才咕咚咽下一口口水,语气残破的转头朝旁边徐二爷道:“你家里这外甥女,够高的啊。”
要不是刚刚看了从京都传来的画像,他绝不会相信这就是徐西宁的。
相信不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