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里忽然变故,吓得幼冬头皮一僵,惊恐回头。

就见刚刚还柔情似水的柳儿,此刻脸色青寒,带着杀气,用刀戳着公子的胸膛。

“你,你……你疯了?”幼冬汗毛都炸起来了,难以置信,“公子花了一百万两买你。”

柳儿满目寒色,鄙夷的看了幼冬一眼,然后朝徐西宁道:“让你的人住手!”

徐西宁挑眉笑,“怎么?难道外面的那位,是柳儿姑娘的情郎?竟然这般被柳儿姑娘看重?”

“少废话!”柳儿厉声呵斥,“让你的人立刻回来,然后让外面那人赶车,将马车赶到东城门外。”

徐西宁看着柳儿。

“快点!不然一刀捅死你!”柳儿催促,那攥着匕首的手用了点劲儿。

徐西宁仿佛惜命,脸上带着些忍耐的火气,转头朝窗外喊:“回来吧,让他赶车,去东城门外。”

外面。

徐梓呈心跳的快从嗓子眼蹦出来了。

春喜。

他可以肯定,这个拿刀抵着他脖子的人是春喜。

哪怕作了男妆,他也认得出来。

春喜手腕上有一道疤,那是以前徐西媛烫的。

那马车里的人就是——

徐西宁。

是他三妹妹徐西宁。

他就说,这京都谁能这么有钱,一出手就是一百万两、

咕咚。

吞咽一口恐惧,徐梓呈正心惊气乱不知如何开口,忽然听到马车里的喊声。

春喜回头要看徐西宁。

徐梓呈几乎连想都没想,脱口就道:“他们在东城门那边有埋伏!”

他压着声音,用气声催促。

“你们快走吧!”

春喜回头,有些意外的看着徐梓呈,顿了一下,没理他,按照徐西宁的吩咐,直接抬脚给了徐梓呈一脚,“狗东西,饶你一命,去赶车!”

春喜说着,转身就要上车。

徐梓呈心头大急,差点喊出声。

却在抬头那一瞬,看到车里那女扮男装的徐西宁的眼神。

分明是个警告。

徐梓呈裹着一身的冷汗,浑浑噩噩满脑子乱麻,跌跌撞撞上了马车。

赶车。

徐西宁要干什么?

她要干什么?

春喜一进马车,柳儿便厉声道:“把你的刀丢到车外去!”

春喜眼见徐西宁被用匕首威胁,一脸大急,“你……”

还没且怒喝,柳儿便再次催促,“痛快点,不然宰了他!”

春喜气怒交加,又唯恐徐西宁受伤,只能愤愤将刀丢到车外。

幼冬满目火气瞪着柳儿,“你真丢咱们娼妓的脸!”

徐西宁:……

春喜:……

春喜差点没绷住,让这义愤填膺给逗笑出声。

又唯恐柳儿一气之下直接杀了幼冬。

好在柳儿大概心思不在此,只黑着脸呵斥一句,“闭嘴,不然宰了你!”

徐梓呈驾车。

马车穿过京都大街小巷。

直奔东城门外。

城墙倒塌,哪有什么城门可言。

不过倒是有衙役在夜巡。

瞧见赶车的竟然是云阳侯府的世子爷徐梓呈,那衙役连忙问了声好,连查都没查车里便直接放行。

出了城,柳儿紧绷的身体这才放松下来。

徐西宁觑着她的神色,语气里带着些酸了吧唧的不甘,“你要带我去哪?外面那个小白脸,能有我对你好?为了你,我可是眼睛没眨就砸了一百万两。”

柳儿一脸怒火,“闭嘴!少在这里花言巧语迷惑人心,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们别有用心,不然他怎么杀我那么多兄弟!”

徐西宁气的咬牙。

“那些人追来拦车啊,我可是砸了一百万两,难道不杀他们,还等着他们把你抢走了?那我钱不是白花了?”

柳儿看了一眼车外,回头冷笑。

“怕钱白花了?呵!现在担心你的小命吧!”

她匕首依旧死死抵着徐西宁的胸口,朝车外徐梓呈吩咐,“继续往东走,十里地外的官道驿站。”

徐西宁和春喜对视一眼。

官道驿站?

历来驿站都是朝廷直接把控。

快马加鞭,十里地并不多远。

吁~

随着外面徐梓呈一声喊,马车停下。

登时驿站里便有人迎出来。

柳儿挑起车帘,率先开口,“是我。”

那人一愣,显然没想到这个时间点柳儿会来,连忙大步上前。

徐梓呈有些手足无措,站在那里。

柳儿推着徐西宁,一把将人拖着下了车。

一手抓着徐西宁的衣领,柳儿一手比划着,“这俩人,可能是傅珩的人也可能是二皇子的人,审一下!”

那人当即便道:“姑娘放心。”

说话间,从驿站又出来七八个人,上手便将徐西宁春喜和幼冬押住、

柳儿瞥了幼冬一眼,“这是云香缘的婊子,不必费工夫,直接宰了。”

然后看向徐梓呈。

虚虚抱拳。

“劳烦稍等片刻,一会儿送我回云香缘。”

徐梓呈几乎用光了全身的力气,才勉强忍住没往徐西宁那边看,只舔了一下干巴巴的嘴唇,生硬的回答,“哦。”

声音出来,带着一股哑。

他连忙又清了一下嗓子,“好的。”

柳儿没多看徐梓呈,转头往驿站里走,边走边问那头一个迎出来的人,“公子睡下吗?”

那人陪着,“还没,公子刚刚还提起你。”

两人说着话,进了驿站。

这边。

七八个人推搡着徐西宁春喜和幼冬就去驿站后院。

“这个婊子……”那七八个人,为首的一个上下打量幼冬一眼,眼底带着灼热的光,“给兄弟们先解解馋,解完了直接宰了!”

春喜眼神一冷,朝徐西宁看去。

徐西宁懂她这个眼神。

幼冬是她们带出来的。

不论她是个什么身份,都不该被她们无辜连累。

人家本身是娼妓,但不代表能被这些人这般糟践。

就在徐西宁打量四周,判断埋伏间——

“那,能不能让长得最帅的第一个来啊?”幼冬哆哆嗦嗦,朝旁边押着她的男人发出一点点卑微的央求,继而抬手一指,指了押解徐西宁的那个人,“让他先来好不好,求求了,他长得最好看,我这辈子还没让长得好看的人睡过。”

徐西宁震惊看向幼冬。

幼冬可怜巴巴看着押着徐西宁的人,“你来睡我好不好,求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