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国公府?”

章景繁的小叔,那不就是成国公府老夫人最偏爱的那个小儿子?

白氏一张脸,肉眼可见的就慌张起来。

镇宁侯没好气的瞪她一眼。

“云阳侯府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多少事,都是他们府上惹出来,再牵连我们!”

骂骂咧咧一句。

想到自己现在被禁足,不能去兵部衙门一看究竟,傅珩却去看热闹了,镇宁侯更气了。

“但凡你平时对筠儿严厉点,他也不至于闹出和徐西媛私通的丑闻,何至于如此!”

只能吩咐亲随,“你们去盯着点,但凡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刻回来回禀!”

打发了亲随出去,镇宁侯沉着脸朝老夫人看去。

母子二人四目相对,眼底都是一份不安。

怎么好好的,会有金良错再次出现呢?

那药不是……

白氏没察觉老夫人和镇宁侯的不安,只是又气又怒又急,口不择言,“若是能趁这个机会让西媛彻底离开咱们府上,倒是好事一桩,横竖咱们也不缺那个孩子。”

说及孩子,白氏又忽然想起过继的事。

“对了,侯爷,母亲做主,把小满过继到我的膝下了。”

白氏猜测,镇宁侯肯定是知道小满的身世,知道小满是已故大伯哥的外室子。

说完,又特意加了一句,“我说让小满的娘也一起进来,母亲没同意。”

老夫人前一桩慌张还在心里存着,猛地一听这话,简直想要抄起拐棍儿给白氏一棍子。

倒是镇宁侯,怔了一下,“小满过继到你的名下?”

一堆破事里,这算是唯一一件大快人心的爽事,白氏扯出心领神会一点笑,“侯爷放心,我不会苛待那孩子的。”

镇宁侯:……

兵部。

傅珩和徐西宁进去就瞧见工部尚书左唯两手叉腰,指着兵部尚书破口大骂,“你个遭瘟的玩意儿,你兵部上上下下那么多人,你让谁去看不行,非要用我工部的人。

“我拢共就这么俩虾兵蟹将。

“昨天一个拉肚子掉茅坑里,现在还浑身发臭不能来上职。

“这个好容易是个全乎人,现在也被你放倒了。

“你是不是故意的,你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

在左唯大嗓门的轰炸下。

兵部尚书跳脚回怼,“关我屁事,他这么大人了,自己要过去看热闹,我能拦得住?”

“我不管,反正你得赔我一个!”工部尚书左唯一嗓子喊完,转头瞧见傅珩进来,嚯嚯嚯两步上前,一把抓了傅珩的胳膊,“就他,在我的人治好之前,把他给我用!”

徐西宁:……

震惊的看向傅珩。

之前她和傅珩谈条件,其中一条就是要看工部修葺城墙的布防图。

现在傅珩就这么名正言顺的被左唯强行要去?

对上徐西宁投来的震惊目光,傅珩朝她眨眼笑了一下。

病恹恹乌漆漆的眼底透着那么一抹狡黠。

继而转头就朝左唯义正言辞道:“左大人,我夫人还在呢,不要拉拉扯扯!”

徐西宁:……

左唯看了徐西宁一眼,松开傅珩,又有些疑惑的不确定,“你夫人不在,就行?”

徐西宁:……

你们有个正常人吗?

“你们有个正常人吗!”刑部尚书要气死了,“这里还有个人命官司呢,安静会儿行不行!”

章景繁的小叔,工部左侍郎,口吐白沫躺在地上直抽抽:真就没人管我死活是吧!

给他扎针的太医,莫名其妙就福至心灵了这抽抽的意义,啪的往工部左侍郎足三里猛地下了一针:我不是人?

一侧刑部尚书心累的一手扶住后移的发际线,一手抬胳膊搭在京兆尹的肩膀上,道:“求你了,案子你审吧,不要移送刑部了,我不想和这些王八蛋打交道。”

工部尚书抓着傅珩的胳膊,“案子谁审我不管,但这人,我得借走。”

“借走那得和陛下说,没有陛下口谕,谁都别想借。”兵部尚书几下走到傅珩另外一侧,一屁股把徐西宁挤开,抓住了傅珩的另外一只胳膊。

徐西宁:……

你们平时上朝,也这样?

还有……

真就没人管躺地上抽抽的那人的死活吗?

正闹腾。

衙役带了徐西媛和几个负责运送嫁妆的云阳侯府伙计,抵达。

刚刚还闹腾的几位大人,瞬间脸色一绷,威严端庄起来。

徐西宁:……

徐西媛一进院子,一眼瞧见站在里面的徐西宁——

原本只是惊恐的脸上,顿时就裹上愤怒。

“徐西宁,你不得好死!贱人,你要遭天打雷劈的,你连孕妇都不放过,你会被下油锅下火海下地狱的!”

她朝着徐西宁破口就骂。

一句下油锅下火海,让徐西宁狠狠的打了个颤。

站在徐西宁一侧的春喜立刻就不干了,“你倒是好活,你的好夫君怎么不来救你啊?他不来是因为你不愿意吗?”

“贱婢!”徐西媛睚眦目裂着朝春喜疯狂的想要冲过去,只是被衙役押着,冲不过去,唯有一颗头裹着怒火青筋毕现的挣扎,“贱人!”

刚刚还半个身子挂在京兆尹身上要死不活的刑部尚书,此时满目威严,“放肆!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堵了她的嘴。”

旁边,京兆尹府衙的衙役立刻拧着徐西媛的肩膀,把她的嘴堵住。

然后抬脚在她膝弯一踹。

徐西媛扑通跪下。

双目喷火,直勾勾看着徐西宁,眼底全是恶毒的咒骂。

徐西宁没理她。

春喜站在徐西宁身边,十分小声的道:“小姐别生气,奴婢一会儿回去上三炷香,把那些不好的,全都反弹回去。”

徐西媛一句火海油锅,让徐西宁晃神上一世那场大火那桶滚油。

小春喜凭着三炷香,将徐西宁拽回烟火人间。

因着一桩案子涉嫌兵部工部以及镇宁侯府云阳侯府四家,刑部尚书和京兆尹联合办案,将公堂就设在事发点。

啪的一拍惊堂木,京兆尹朝着跪在地上的云阳侯府小厮便呵问:“这些嫁妆,在你们接手之后,都接触过何人?你们可否打开过,从实招来!”

旁边堆放着刑部尚书专门派人从刑部大牢拿来的刑具。

铁铮铮的刑具上甚至还带着血迹。

透着森森寒意。

那些小厮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启禀大人,奴才们接了箱笼之后,一路跟着媛姨娘回镇宁侯府,中途并未打开,奴才们接手的时候,这箱笼就已经盖好了盖子。”

京兆尹冷着脸问,“你们是从何处接手?”

一个小厮道:“云阳侯府。”

“可是云阳侯亲自交给你们的?”京兆尹继续问。

“好啊!本侯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京兆尹府衙可以在这里私设公堂了!”

不等京兆尹问完,一道怒斥声忽然传来。

云阳侯裹着满腔怒火,铁青着脸,进来。

旁边,跟着太后跟前的贴身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