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昨日闹了半夜的不愉快,但新婚夫妇,该敬茶还是要敬茶。

只是傅珩身体不好,起不得早。

日上三竿,他俩才去。

“你怎么还欺负病秧子?”都隔夜了,傅珩见了徐西宁,张嘴还是这句话。

徐西宁哭笑不得,“你怎么还碰瓷儿?谁好人家的人,一碰就吐血啊。”

傅珩理直气壮的,“我病秧子啊。”

徐西宁给他个白眼。

傅珩半垂着眼看她,“我听说,赵巍可能要提前进京,大概三五日的就来了。”

徐西宁那平息了一夜的心,再次如雷鼓动。

这么快!

手指攥了攥帕子,徐西宁没吭声。

傅珩也没再提赵巍,没再提徐西宁昨夜睫毛颤的厉害,只压着声音悄悄的问:“我荆棘沙到底什么时候给我?哦,昨儿忘了说,那十万两,算是咱俩共同挣来的吧?你得分我一半。”

徐西宁无大语,没理他。

他俩说着不被外人知的话,自然靠的比较近。

但在外人看来,纵然不是耳鬓厮磨,也是新婚夫妇如胶似漆了。

“咳!”傅筠阴沉着脸,重重的咳嗽了一声,“光天化日,大哥未免也太伤风败俗。”

傅珩原本只是挨着徐西宁近,听到声音,干脆抬手直接搂了徐西宁的肩膀。

偏头,在她耳边小声说:“外人面前,我们还是要恩爱一点的好,但是只能我搂你,你不能摸我,知道不?”

徐西宁让他警告的想笑,“怕吐血吗?”

傅筠眼睁睁看着傅珩说了句什么,徐西宁脸上裹上了笑意,顿时心头怒火蹭蹭的翻滚起来。

这人,原本是他的未婚妻!

原本今日该敬茶的人是他!

还有……

傅筠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徐西宁的脸,她什么时候,这么好看了。

在傅筠的记忆里,徐西宁分明是连笑都不敢太笑的开的,永远都是那么小家子气的唯唯诺诺,一脸受气包的晦气样子。

可今日……

明艳的红色衣裙衬托着她那张脸,竟然让傅筠有些目光发直。

傅珩搂着徐西宁的肩,不悦的看着傅筠,“你有你自己的妾室,想要看女人,回去看你的妾室去,做弟弟的,怎么能如此看自己的嫂子,你的规矩都吃到狗肚子里去了?”

傅筠不服,恶狠狠的瞪着徐西宁,“你水性杨花,你明明与我有婚约,却突然悔婚,我看你是早就看上了他!”

傅珩搂着徐西宁,冷笑,“再有七个月不到,你孩子就该生出来了,怎么,让西宁嫁给你给你带孩子吗?”

“你!”傅筠被气的胸口疼。

傅珩没再理他,带着徐西宁往老夫人院子里走。

他们进去的时候,老夫人,白氏,镇宁侯以及二房一些子女们已经都在了。

正说说笑笑,一片热闹。

仿佛昨天夜里的白热化争执,完全不存在。

“珩儿和西宁来了。”

他们一进来,所有人都朝他们看来,坐在主位的老夫人一脸的慈笑。

和蔼的看着傅珩,“昨儿一天的累,珩儿身子可还好?”

傅珩朝老夫人做了个揖,笑道:“冲喜想来有用,今儿一觉醒来,孙儿觉得身体好多了。”

老夫人笑意盈盈的点头,“那便好,那便好。”

又看向徐西宁,眼底的怜爱浓浓的,“昨儿夜里,你二婶娘做的糊涂,让西宁进门第一天就受委屈了,祖母已经替你骂过她了,一会儿让她给你道歉,西宁不要委屈。”

她仿佛真的是一个疼爱晚辈的老太太,那么温柔和蔼的和徐西宁说话。

徐西宁抿唇弯出一点笑,朝老夫人行礼,没吭声。

有婆子准备好了蒲团,端了茶水上前。

傅珩带着徐西宁给老夫人跪下敬茶。

想象中的刁难并没有,老夫人甚至心疼傅珩身子弱,不等他说话就接了那茶,让他快点起来。

最后递上厚厚的红包和一只羊脂玉的手镯给徐西宁。

“这是我当年出阁的时候,我母亲给我的,她说,这也是她母亲给的,你是珩儿的媳妇,是咱们镇宁侯府的长孙长媳,祖母盼着你和珩儿能和和美美。”

徐西宁接了那羊脂玉的镯子。

“谢祖母垂爱。”

转头,便是要给镇宁侯夫妇敬茶。

不同于老夫人的满脸笑,白氏脸上,带着别扭的不情愿,扯起一点勉强的笑。

接了敬茶的茶水,将自己的贺礼递出。

是一套足金的头面。

硬邦邦冷生生的说了句,“昨日,对不起。”

徐西宁同样还给她一句干瘪瘪的,“无妨。”

白氏气的登时咬牙,眼看就要发作的样子,被老夫人一句呵斥,压制住了。

给长辈敬了茶,之后便是府中小辈来给大哥大嫂敬茶。

徐西宁拿出一早准备好的见面礼,一人发了一份。

不偏不倚,每人一千两银票和一只足量的赤金手镯,那手镯足有两根手指并拢那么宽,上面点缀着红绿宝石。

金灿灿,光亮亮。

就彰显了两个字:有钱!

一共九个小辈,九个一模一样的见面礼。

直接把白氏给徐西宁的那个头面给碾压下去了。

白氏看的眼珠子都直了。

若是傅筠娶了徐西宁……天啊,若是傅筠娶了徐西宁,她不知道该多有钱!

可恨这钱,现在成了傅珩的!

白氏怎么努力,脸上都带不起笑。

徐西宁却一脸轻飘飘的习以为常,朝老夫人道:“祖母怜爱,西宁受宠若惊,有一件不情之请,恳求祖母答应。”

老夫人眼睛从那金镯子上收回,笑问:“西宁可是觉得哪里不满意?”

徐西宁笑道:“祖母,西宁想要见一见府里的采办。”

傅珩很轻的挑了一下眉,“见采办?”

王禄?

这要干什么?

徐西宁提前并未和他商量。

“想要什么,我给你买。”但不妨碍病秧子一脸的温柔宠溺。

白氏看的更刺眼。

傅筠以前是世子的时候,还能捞个座位,如今没了世子的封号,只能跟着一众小辈站在那里。

手里甚至捏着徐西宁给他的见面礼。

铁青着脸,傅筠看着徐西宁。

徐西宁却只看着傅珩,“今儿一早,厨房送来的燕窝粥,我吃着,味道虽好,却不是顶级的血燕,我吃惯了那个。”

徐西宁朝老夫人看去。

“西宁想要交待采办一下,以后给我那边买的燕窝,就从吉庆堂拿吧,拿最好的血燕。”

白氏登时阴阳怪气,“厨房送的吃食,都是府中账上统一采购,你若自己要吃什么,自己去买就是,府上的账可不给你这骄奢**逸付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