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喝完,猛地反应过来,“你说什么?傅珩来接亲?”

宋氏嫉妒的面目全非。

若非徐西宁那贱人给她吃了毒药,今儿她必定是要好好刁难徐西宁的。

别的不说,让徐西宁给徐让磕十个八个头总是说得过去,让徐西宁去老夫人院子里跪上半夜总是说得过去,满院子张灯结彩撤了也说得过去!

偏偏她不敢。

现在,明明是冲喜,傅珩为什么来接亲!

镇宁侯夫人不是答应了她,不让傅珩来吗!

傅珩来接亲,还算什么冲喜!

凭什么她宝贝媛儿要灰溜溜去做妾。

在宋氏怒不可遏间,徐西宁的花轿在镇宁侯府门前停下。

相较云阳侯府的冷冷清清,镇宁侯府倒是一片热闹。

镇宁侯站在门口,亲自迎前来的宾客,满脸的笑,仿佛真是一个心疼大侄子的好二叔。

三十六挂鞭炮齐响,等到震耳欲聋的声音落下,镇宁侯亲热的拍拍傅珩的肩膀,“要射箭吗?”

傅筠站在镇宁侯一侧,望着喜轿后面浩浩****十二口大箱子,眼底的嫉恨浓的化不开。

那箱子足比平时的嫁妆箱子大三倍。

等于旁人的三十六抬嫁妆都多。

明明这些都该光明正大属于他。

不过一想到等会儿这些终究要抬到祖母院子里,傅筠脸色稍微缓和点,但压不住阴阳怪气,“都去接亲了,还有力气射箭?”

傅珩脸上带着笑,斜了傅筠一眼,“力气总是有些的,不然训狗的时候容易被扑倒。”

“你!”一提这个,傅筠登时气的炸毛。

镇宁侯慌忙在背后扯了他一把,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不要因为这些小事耽误了大事。

惹怒了傅珩万一这些嫁妆送去老夫人院子里的时候闹出什么岔子,岂不是损失惨重?

傅筠不甘心,憋着闷气不吭声了。

傅珩接了发财递来的弓箭。

大弓拉满,箭羽刺破空气,随着咻的声音,砰砰砰,三支钉在花轿前。

他气喘吁吁丢开那箭,去扶徐西宁下轿。

镇宁侯府门前准备了火盆,傅珩牵着徐西宁跨过火盆,进去拜天地。

外面,镇宁侯府的小厮立刻朝着徐西宁的嫁妆围过去。

“很沉吧,给我们吧,我们抬进去。”

那些小厮得了镇宁侯夫人的示下,要接手这些嫁妆。

“你们一路辛苦,院子里准备了好酒好菜,你们快去歇息。”

他们脸上带着笑,说的客客气气。

元宝真是——

一点面子没给呢。

“先前你们府上世子,哦,不现在不是世子了,是二爷,就欠着我们家小姐的钱不还,我们可不敢把嫁妆给你们,万一私吞了呢,这里面装得可都是好东西!”

元宝一句阴阳怪气落下。

抄着声音喊,“兄弟们,嫁妆进府~都给小姐看好了,可别丢上一件!”

吉庆堂的小伙计们扯着脖子吼,“得令~”

浩浩****,挤开镇宁侯府的小厮,抬着嫁妆就进门。

惹得外面看客哗啦啦鼓掌。

镇宁侯夫人气的咬牙,“贱人,竟然这般防着我们。”

一甩帕子,镇宁侯夫人笑着上前,“都是西宁的嫁妆吧,来来来,跟着管家送去祠堂那边,毕竟是太后娘娘赐婚,是咱们府上的荣耀,要让列祖列宗都高兴一下。”

不好送去老夫人院子里,她临时改去祠堂。

元宝他们一副全然不知道她算盘珠子如何拨的样子,笑嘻嘻的,抬着大箱子就跟着走。

“辛苦几位了,咱们都是西宁的娘家人,西宁大婚,府里特意给你们准备了最好的酒菜。”镇宁侯夫人陪着笑,想要将元宝他们带走,“我带你们去吃席。”

咣当!

大箱子往地上一搁。

元宝拍拍手,“那不行,我们小姐的婚事还没办完呢,我们得守着,等什么时候入了洞房,什么时候我们才能吃席,这是我们吉庆堂的规矩。”

一句话给镇宁侯夫人堵住。

她只能堆着脸上的笑,压着愤怒不甘,“好好好,那我让人把酒菜搬过来。”

徐西宁结结实实十二大口箱子威慑在这里,这一场婚事,硬是半点纰漏没有,热热闹闹拜了堂,徐西宁被送入傅珩的新房。

傅珩身子不好,借口不舒服,直接不去招待宾客了。

新婚喜房。

送亲的章敏和徐梓呈已经被请出去喝喜酒,一时间,屋里只剩下徐西宁和傅珩两人。

沉重的头饰摘掉,徐西宁抻了下腰,朝歪在床榻上养精神的傅珩道:“你说,一会儿你二叔二婶看见那箱子里没有嫁妆只有账单,会不会气的吐血?”

傅珩今儿一天,算是耗空了精力给了徐西宁一个体面。

此时神色恹恹,但精神尚好,笑,气若游丝,“这不是你盼着的?”

徐西宁就着茶盏喝一口茶,“那不是,我盼着他们直接气死。”

傅珩闷声笑起来。

昨儿他和徐西宁就商议好,知道两府都惦记着徐西宁的嫁妆,他们干脆将计就计,以嫁妆作为威慑,让镇宁侯府的二房在这婚宴上不敢有半分怠慢。

等到婚宴结束……

等到婚宴结束,已经是戌时过半。

从昨儿就开始忙碌着张灯结彩安排宴席,直到今儿一早浩浩****的接亲,热热闹闹的宴请……

镇宁侯和他夫人白氏忙的脚不沾地老腰酸疼,总算是把全部的宾客都送走了。

大门一关,白氏迫不及待就往祠堂那边走。

一边走,一边问贴身婢女,“徐西宁那边,可是来讨嫁妆了?”

婢女摇头,“夫人放心,他们大概还没反应过来呢,嫁妆都好好的在祠堂院子里放着,吉庆堂的伙计们一走,咱们府里的伙计就立刻守着了。”

白氏眼角眉梢全是笑。

朝旁边的镇宁侯和傅筠说:“虽然给傅珩办这一场婚事,花销不菲,可总算不白辛苦。”

这话。

她一个妇道人家挂在嘴边说也就罢了,镇宁侯和傅筠谁都没接茬。

但也不影响他们冲向祠堂院子的步伐。

灯火通明的祠堂。

他们仨一到,一院子小厮立刻行礼问安。

白氏心跳都有些快,嘴角压不住的笑,“快,开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