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灵芝兰

素问是在翌日一早的时候去了庆王府,在去庆王府之前,素问先给莫氏熬了一碗静心凝神的药。其实莫氏这疯症到底还是因为刺激过大,她能做的就是稳定莫氏的情绪,慢慢地调理,这心病到底还是需要心来医,操之过急只会欲速而不达。

安青云也还算是说到,也没有阻止素问出入安家,素问知道,现在不过就是安青云的权宜之计而已,等到风头一过,安青云必然是要将自己扫地出门的。

同前一日到庆王府上的待遇完全不同,今日素问到庆王府的时候,王府门口早就已经有了一个做管家打扮的中年男子迎上了前来。

“小人见过素问姑娘,肃王殿下特地命小人在此等候。”那人恭敬地对着素问道,战战兢兢地领着素问进了庆王府的大门,一路上领着素问穿过了花园进了舒太妃的院落。

舒太妃高坐在花厅的正座上,那容颜比之昨日起来的时候,又微微憔悴上了几分,目光到是精神的,她的下手处的位子上坐着容辞,依旧是大氅加身突兀的厉害。

“素问姑娘。”容辞点了点头,向素问,神情一贯的温润。

“殿下万安,太妃娘娘万安。”素问行了一个礼,默默地站在一旁,她最不习惯的就是给这些达官贵人诊治,要守的规矩一堆。如果昨日没有容辞的帮衬,自己根本不能轻易地接近莫氏,否则她也不想管这档子事情的。

“姑娘昨日不是说没什么大碍,今日来是?!”舒太妃也困惑的厉害,今日一早容辞就来了府上,说是昨日那个摇铃医姑娘会再来一次,舒太妃觉得奇怪,明明那姑娘不是说诊断不出来么,怎么又要再来一次?这再来一次又能够诊断出什么来呢?

“因着欠了肃王殿下一个人情,所以不请自来了。”素问又行了一个礼,她微微上前了几步,“还请太妃娘娘将手伸出,我再为娘娘诊一脉。”

舒太妃虽有很多的疑惑,却还是伸出了手让素问再给她诊治一番,素问搭上了手腕,一边仔细地把脉又认真地观察了舒太妃的面色和手指,前一天到舒太妃的手指隐约有些紫色,但是今天到的时候倒是没有见到那紫色,却隐约地透着一股子蓝,而掌心之间那红色的细小如发丝一般的红点也变成了暗紫的点。

花厅一脚的珊瑚花开得正艳,透着淡淡的清香味。

“这一盆珊瑚花开的正艳,不知道娘娘房中可还有旁的花卉?!”素问收了手,漫不经心地问着。

“那倒是有的。”舒太妃听到素问这么问,倒是有些兴致了起来,她原本就是一个爱花的人,自己府中种得那些花卉大都都是出自她的手笔,“以前身子好的时候也倒是爱打点这些个东西的,只是后来身子不好,也就只有让花匠们去打点了。”

“哦?!不知道太妃这府上是不是还有一盆少有的花卉,名叫灵芝兰?”素问着舒太妃道,“那一盆花,是否就放在太妃的卧室之中?”

舒太妃很意外,这小丫头虽然是第二次来府上了,但是自己的卧房却是寻常人进不去的,只有平日里头伺候在自己身边的丫鬟才能进得去。舒太妃有些震惊,她的房中的确是放着一盆灵芝兰。舒太妃命人从自己房中拿出了那一盆灵芝兰出来,那灵芝兰载重在花盆之中,有着繁茂的叶子,花枝高高竖着,花枝上开了十来多花,花的颜色竟是各不相同,有红有蓝有红有黄,煞是吸引人。

“有何不妥?”容辞着素问那凝重的神情,忍不住开口问道,舒太妃爱花是谁都晓得事情,自己也曾投其所好送过几盆名品茶花牡丹。

“那灵芝兰来自西域,品种稀少,堪称国宝。它不同一般的兰花,一株上开出的话并非单一一种颜色,宛若茶花之中的十八学士一般的灿烂,且一年四季皆有花期,四季不败,花香有避蛇驱蚊的功效,倒也算是一样好东西。”素问慢慢地说着,她上前了几步,从自己背着的竹箱子之中拿出了一小瓶药物朝着蝴蝶兰倒了上去,细粉接触到花叶的瞬间,花叶刹那枯竭,眨眼的功夫这一盆难得在无双城见到的灵芝兰成了一派枯枝烂叶,捧着花盆的婢女一下子惊叫出声,急忙跪了下来,深怕被责罚。

“灵芝兰虽好却天生同珊瑚花相生相克,种植灵芝兰的地方绝对不能种植珊瑚花,否则的话,必成大祸,这点,所知之人甚少。”素问回头着舒太妃道。

“会如何?!”舒太妃急急地问着,“莫不成会中毒不成?”

“不,”素问缓缓地摇头,如果只是中毒那倒也没有什么的,当一个人同时生活在灵芝兰和珊瑚兰并存的环境里头,日日吸食着这两种东西的花香和花粉那要比中毒还要厉害几分。

“到底会如何?”舒太妃握上素问的手,眼神之中满是急切。

“会在体内生成一些毒物,生成比发丝还要细小的虫子侵入五脏六腑之中,侵蚀精元。”素问吐出最后的后果,她原本是不想对舒太妃说这种事情的,“太妃似乎同灵芝兰和蝴蝶花处得时间颇长,平日里头又是金贵补物太多,反倒是刺激了这些东西的生长。”不过也是因为这些金贵补物的关系,及时提供了营养,这才使得那些东西一时之间没有将这个身体侵蚀干净,至少还有挽救的机会。

舒太妃脸色苍白如纸,她的身体几乎是不可抑制地颤抖了起来。她极其喜欢那一盆灵芝兰,因为觉得它开得极其的富丽,色美而多娇,却没有想到这倒是成了她的一道催命符。

舒太妃颤颤巍巍地站起了身来,她了一眼素问,又了一眼容辞,“辞儿,本宫想同素问姑娘说一些个话,你能否……”

容辞明白舒太妃这个意思是让他先行回避,有些话,她不欲与人知。

容辞点了点头,站在他身后的清风清朗两个护卫便推着他出了门,伺候舒太妃的那些个丫鬟也一同走了出去细细地将花厅掩盖而上。

花厅之中只剩下舒太妃和素问两人,舒太妃握紧了拳头,良久都没有一句言语,久得素问几乎以为舒太妃因为受不了这个打击而消沉的时候,舒太妃的眼眸之中却是抬起了头来,她向素问,眼神之中已经没有最初的那种担忧之色。

“姑娘可知我儿容渊?”

舒太妃忽然冒出了一句问话,这一句问话诡异的厉害,让素问也忍不住多了舒太妃两眼,不知道她眼下说起庆王容渊是什么意思。

见舒太妃着自己,素问想了想回道:“听说庆王殿下是个行侠仗义之人。”

舒太妃笑了笑,她着素问,沉静地说道:“人人都称我这老婆子为太妃,必定是享尽了荣华,姑娘聪慧,你认为我这老婆子是什么个角儿?我这老婆子不过就是一个把柄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