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九霄飞快的瞅了一眼秦知晓，见她除了面色略白，其他尚好，女护卫们都在场，想必没出什么大事。
他心情一松，表情也多了分随意和不羁，“顾文豪带人围堵锦绣阁，扰乱京城治安，皇城司已将其收监待审。”
秦知晓飞快看他一眼，顾文豪被抓，正好，免得他回来增加难度。
她看了眼立春，立春点了点头，带着两人转身消失。
顾伯爷惊得瞪大眼睛，“收、收监？他犯了何罪？”
“呜呜、泥萌怎敢抓、抓吾儿？”戚氏顾不上脸疼，爬起来叫，脸被撕扯痛得她不敢再张口，只能用怨毒的眼神瞪着宁九霄。
顾文豪竟然被皇城司抓了，顾氏族人都慌了。
自家的事情关起门来打杀都行，但闹到外面就麻烦大了，尤其是被皇城司盯上。
族长赶紧上前，客气道，“押班大人，这只是我们族中事物，自行处置便可。”
“族中事物？”宁九霄一笑。
“有人禀报，顾文豪谋杀亲兄长顾文轩，他可是朝廷命官，且奉命带官家粮草增援漓城，因他被杀导致粮草被劫，害漓城被屠，此等大案，尔等敢说是族中事物？”
顾氏族人脸色大变。
顾伯爷脸都绿了，这么大事？
猛看向静默的秦知晓，她先前就提醒过他，让他大义灭亲保全顾氏来着。
他忽然明白了，秦知晓是来替顾文轩报仇的！
她定是查到顾文豪杀了顾文轩，所以她咬要顾文豪和戚氏不放，讨要嫁妆只是她的一个借口，也是钉死戚氏和顾文豪贪财杀人的起心动念。
难道，眼下只能弃卒保帅吗？
秦知晓提议的另娶一房官宦女儿家不失为上策，如果能选个娘家势强的，族长他们也会顾忌一二。
这边，顾伯爷心眼飞快地转，那边长房嫡次子顾文华在想……
顾文豪除掉后，世子之位才有机会回到他们长房手中，但皇城司插手性质就不同了，传出去对顾氏没有好处。
他去年刚入翰林，与皇城司没有接触，偷看一眼传闻中的阎王爷宁九霄，他生得样貌极好，面带笑容，不像是狠辣凶悍之人，若他与其讲道理，同朝为官他应给自己几分颜面。
想罢，顾文华上前朝宁九霄行了礼：“宁大人，事情未有证据之前不能妄下判定，如堂兄顾文豪真的涉嫌杀兄，我顾氏也定不姑息，马上扭送开封府，请开封府从严查办就是。皇城司私自扣押人，不符规矩。”
拿规矩说事？看来不了解皇城司啊。
宁九霄嗤笑，“顾大人初入仕，恐不知皇城司行事作风吧？皇城司依祖宗法，不隶台察，凡事直呈皇上，简单的说，便是任何事都可以管，任何人都可以抓，谁也管不着。”
顾文华一噎，但为了家族颜面，只能低声下士走近，压低嗓门。
“宁大人，同朝为官，还望通融一二。堂兄弑兄，定不能轻饶，但进了皇城司，性质可就不一样了。家宅纠纷，送开封府更好，您也免惹这宅内凡俗之事。”
宁九霄扬眉，扬声道，“顾大人是想让本官徇私枉法？恕在下不能从命。”
顾文华很尴尬，一张玉面涨得通红。
宁九霄转身，踱步到戚氏面前，“你，偷了皇上御赐之物？”
戚氏吓得往顾伯爷背后躲，顾伯爷一脸嫌弃，下意识地避开，可又一想，可别再被抓进去，那脸可就丢大了，这不还没休嘛？
顾伯爷冷着脸，往戚氏面前一挡，“宁大人，还请勿惊扰内眷！”
“事关皇上，不管是谁，不分男女老幼，皇城司都要管。”宁九霄俊脸直怼顾伯爷面前，一双笑眸沁冰，看得顾伯爷莫名浑身一寒。
“莫不是顾伯爷也想进皇城司逛逛？”
“我、我……”顾伯爷吓得后退，“哎呀……”
人被焰雷拎着衣领丢到一边。
戚氏吓得哭喊想跑，双脚一软，噗通的坐在地上。
面前笑得阴森的人步步逼近，浑身一激灵，两腿间涌出一股热流，慌得赶紧抱住脚，又羞愤，又害怕，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老爷，救我啊……”
顾氏族长和族中老者们见状老脸一黑，齐齐扭过头去。
真是太丢人了！
宁九霄速收腿，后退几步，拔剑一挥，剑尖吧唧一下，干脆的煽在戚氏脸上，痛得她险些晕过去，捂着脸惊恐万状再不敢吭声。
宁九霄环顾一圈，“顾府走水了？这是要烧死谁啊？”
“烧死我。”秦知晓轻软的道了声，上前一步。
宁九霄瞳孔一缩，疾步走过去，上下打量她，“没事？”
秦知晓被逼后退一步，“还没烧死。但他们将我女护卫绑架了，伤得很重，请官爷为我做主。”
宁九霄戾气勃然，“谁打的？”
“他们！”立春她们绑了两个人丢在地上。
顾伯爷一看，是顾文豪的两个随从。
秦知晓沉声道，“我的女护卫白露，出身药王谷，乃谷主的关门子弟，是秦家军在册随军大夫。而这两人擅闯我住所，绑架白露欲让她说出我的事情，白露宁死不从，他们就划开她的脸，煽到两颊发紫无法说话，还断了她的手腕，撕毁衣裙妄图毁了她的清白！此等恶人该杀！”
秦知晓强压着活刮了这两人的念头，可眸中杀意已盛。
众人闻言也都一惊。
这两人居然将医者的手给断了，岂不是断了人家行医之道？
军医，也是在册军籍，非一般普通良民，府中奴仆胆敢伤了她，其罪当杖杀。
“那就先断手，煽个五十巴掌再来说话！”宁九霄笑语晏晏，眼眸如一双毒信子，看得两人脸色煞白。
焰雷和焰风两人上前就是一脚，齐齐抽剑照着脸一划，鲜血四溅伴随两声惨叫。
两人动作整齐划一抓住其中一人发髻，左右开弓，嘴里齐声念着：“一、二、三……”
两人刚开始还惨烈嚎哭，渐渐的声音弱了下去，肉眼可见脸肿成猪头，皮肤发紫，只剩下两颗脑袋很有节奏的顺着巴掌，左晃一下，右晃一下。
已没了哭声。
焰雷和焰风打得很有节奏感，手臂扬起的高度都一模一样，不像是在打人，像是在打鼓，好一副训练有素的样子。
顾氏族人吓得个个往后缩，他们很多人都是第一次见皇城司打人。
果然凶残！
五十巴掌打完，两人拎着两颗猪头的发髻，看向宁九霄。
“不是断了人家手腕吗？照样做啊。”宁九霄闲闲道。
咔嚓，两声，两人的手腕骨被踩断，手腕仅连一层皮软挂在手臂上。
啊啊！！
两声凄厉的惨叫声，刺痛了顾氏族人，吓得他们想尿。
宁九霄看一眼秦知晓，见她面不改色心不跳，不由一笑。
“嗯，尔等既在商议族中之事，我就不打扰了。人犯我带走了，审问完再送回。”
宁九霄迈着腿大步往外走，路过秦知晓身边，低声道，“正月十五，约你看花灯哦。”
秦知晓迅速挪开一步。
惊吓过度晕倒的戚氏和两名奄奄一息的奴仆在一串肆意的笑声被拖走。
顾氏族人们惊得目瞪口呆。
顾伯爷吓得面无人色。